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种东西?
但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有人开始撞门,墙头上也有人爬上来,驿站可怜的兵丁连忙迎上去抵抗。
楚靖瑜敲开了楚筱的悠门,见妹妹亲自开了门,头上身上不但没有首饰,穿着也非常朴素,丫头们也都是同样的装扮。可见是也看清楚目前的局面。
楚靖瑜微松了一口气,牵着楚筱悠的手快速的向下走,一面走,一面简单的解释道:“流民攻击驿站,这里肯定撑不了多久,我要你混在这里家眷的马车里逃出去,进了西面的焦作城,在那里等我。”
楚筱悠一惊:“哥哥不和我一起走?”
现在的情形这么危险,哥哥不走怎么办?
楚靖瑜心里道,他只怕这事情本身就是冲他来的,要是他不留下来,妹妹肯定不能顺利的逃出去,只要妹妹逃出去了,他就多的是办法,但楚靖瑜却不能这么说:“这里都是同僚,我要留下来帮帮他们,你在这里我会分心,你从后面走,我在前面挡着,等你走远了,我就追了上来,你也千万不要害怕,我叫路七和阮青都跟着你,关键时候所有财物都可以扔掉,但要确保自己安全,告诉哥哥,你能不能做到?”
下面的厅堂里是混乱的人群,楚靖瑜停下来看着妹妹。
楚筱悠认真的想了想,她留下,确实帮不上任何忙,所以,还不如现在走掉,叫哥哥一心一意办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一想,她便挺直了脊背,坚定的道:“我能做到!”
楚靖瑜欣慰的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把她送上了马车,因为要去前面吸引注意力,所以他并没有时间看着妹妹走出去。
穿着一件大红的狐狸毛大氅,把帽子严严实实的带在头上的洪可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想到了自己正假扮的是楚筱悠,觉得原本该有的一点害怕也荡然无存,他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露出一点衣角。
楚靖瑜赶去了前面,上了梯子,站在高处看了看,立刻有箭射了过来。
幸亏他躲的及时。
这也可见,事情和他所猜测的,相差不大,到底他要去陕西,碍着了谁的事?陕西的水,远比他所想要深的多。
马车开出了驿站,和那些家眷的马车很快就被流民冲散,风呜呜的刮着,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月亮都躲在乌云后,有的人抓住了马车想要爬上来,被路七和阮青一脚踹掉,但是人群的数量远比楚筱悠所想要多的多,有些地方响起女子凄惨的叫声。
漆黑的夜晚,马车上的灯笼好像是指路的明星,楚筱悠深吸了一口气,吩咐:“吹了灯,叫马在路上自己跑!”
外面果然很快就灭了灯,这样子路也看不见了,却跑起来快了很多。
黑暗里不知道谁在喊:“快,这里有马车!”
有一瞬间楚筱悠很后悔自己不会骑马,要是会骑马,肯定比现在快的多,大抵是因为此刻已经不怎么有恐慌了,她还分出了一点心思考虑,以后去了陕西,一定要好好学骑马。
楚筱悠却远比她自己想的要镇定的多,她冷冷的向外面的路七和阮青道:“不用手下留情!”
路七和阮青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还害怕小姐会同情这些人,不叫他们下手,只要说不要留情,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有的人家也吹灭了马车上的灯,和楚筱悠走到了一起,另外一辆马车里的年轻小姐大概听到了楚筱悠话,竟然还分出精神,探出了头看着楚筱悠的马车喊:“他们这些人这么可怜,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最可悲的人就是,总看不清自己的真实处境,已经被人威胁到了生命,还在说别人可怜。
正是这小姐探出头的空隙,一旁有人追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那小姐的手。
小姐瞬间就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惨叫,家丁们七手八脚地把她救了上去。
楚筱悠却因为这个得了空隙,又甩开了流民向前跑了一段。
“小姐救救我!”
马车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着一个已经上了些年纪的老头,朝着楚筱悠喊救命,后面的几个不知道什么人,眼看就要追上他了,楚筱悠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这样的夜晚并不敢随意收留任何人,因为极有可能会引狼入室,她是个冷清的人,正常情况下不该有犹豫,很知道怎么选择才对她更有利。
可正好月光露出来,照出了那老人的模样,鹤发童颜,有种说不出的仙风道骨,看上去就好像是某种方面得道的高人。
楚筱悠顿了有片刻,不徐不疾的对阮青和路七道:“把他带上来!”
或许会因此惹上其他的事情,但在她决定救下这位老人的时候,就一切都避免不了了。
流民渐渐的越来越上,月亮露出来,广阔的平原地带上有一种分为瑰丽的美,那些凄惨的叫声留在了遥远的身后,仿佛是几个世纪前的事情。
老人晕了过去。
后面却还有人在紧追不舍,看样子这位老人也不是简单的角色,楚筱悠问路七:“能不能解决掉?”
路七向后看了看:“只有三个人,没有一点问题!”
“那便去吧,多多小心,前面已经安全了,你回去帮帮我的哥哥,我在前头的焦作等你们!”
因为流民中夹杂着的身份不明的江湖人,所以兵丁们根本没能阻挡多久,楚靖瑜为了确保妹妹已经走远,特地在驿站里和这些流民多周旋了一会,驿站里的小二道:“公子还是快点逃命吧,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楚靖瑜意外的道:“那你呢?”
小二摇头道:“我们出生低贱,他们也不会怎么为难,到是公子这样的做官的,大多下场很惨。”
百姓痛恨官员,可见官员恶行累累。
有人又朝着楚靖瑜这边冲了过来,楚靖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跃出了驿站,遁进了荒野中的草丛里。
有人对那领头的道:“明明刚才还见着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领头的人冷冷的道:“找,一定要找见!”
老头的身体,比楚筱悠所想的要好的多,因为马车里还有好几个丫头的缘故,占满了地方不能进来,但清醒过来的老头还是感恩戴德,认认真真的向楚筱悠行了大礼,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年纪向楚筱悠行大礼有什么不对。
这样的人至少值得救。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这一夜的奔波使得人精疲力竭,也从来没有那一刻如现在一般渴望光明。
楚筱悠很少说话,但老人是个健谈的人,谈吐文雅,到解了一些无趣:“老朽官名张药,是个制药师,做了一辈子的药,做出了一些名堂,家里有几件好东西,就被人给盯上了,要不是半路上碰见了小姐,只怕这命就没了。”
楚筱悠知道大夫却还没怎么听过制药师,但一个人要是能做到被人劫杀的地步,那就是很有成就的。
她询问道:“先生可能说说这个制药师?”
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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