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身后墙壁上,慢慢地蹲了下去,感觉到这么多天一直遮在眼前的浓雾被杨兆几句话拨开了。
肖行堪蹲在地上,反复听那条语音,听了许多遍后忽然跳起来,一头扎进寝室风风火火抓起放在桌上的玻璃瓶,找到之前剩下来的天然樟脑,换了鞋拿着钥匙又冲出门去。
躺在床上做面膜的余宸被他动作惊起,回头大喊:“弟弟你跑什么!”的时候,肖行堪已经摔了门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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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晚上还是有化院的学生上实验课,一般实验室位置是坐不满的,老师大概会交代几句后就让学生自己下去做实验。
肖行堪悄悄混进正在上课的一个实验室里,大家乱糟糟的一团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也没有人注意到溜进来的肖行堪。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浑身都还在微微发抖,但眼睛里却有一种执着和冲动。
按照记忆中之前做风暴瓶的步骤,他找到所有的试剂,一点一点配好,然后倒入玻璃瓶混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
直到有人喊了一声:“同学你实验还没做完吗?我们先走咯。”
肖行堪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下课了,朝几名学生点点头:“你们先走吧,等会儿我锁门。”
结晶没有那么快析出,时间也不早了。空荡荡的实验室只剩下肖行堪一个人,他又看着风暴瓶发了一会儿呆,窗外忽然被啪嗒打响清脆一声,起身朝外面看去,才发现一场急雨来了。
哦豁,出来太急,好像把手机扔在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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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实验楼,在一楼站了一会儿,眼见滚动播放屏上时间显示离门禁的时间越来越近,肖行堪抱着怀里的风暴瓶,远眺直线滴水下来的雨幕一番,咬牙冲了出去。
从实验楼到寝室,穿过学校操场是最近的一条路,可是少了遮挡物会多淋一下雨。
权衡之后肖行堪感觉走哪边都差不多,于是从操场穿了过去。
下雨后晚上也没什么跑步或者是聚集着玩的人,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昏黄灯光笼罩在灯罩下,指引下方来往的人找到方向。耳边除了哗啦的雨声再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仿佛被隔绝在一个孤寂的世界,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被雨淋湿后风一吹,整个人都感觉到从头到脚的冷意,但不知为何抱在怀里的风暴瓶仿佛生出一阵暖意,从交错的手臂传温到全身。
夏天雨多,塑胶操场一阵子受冷一阵子受热大片面积裂开,跑道上暴露出来的塑胶颗粒被来来往往的人踢得到处都是,学校后勤只能将坏掉的部分挖开等待重新填补,于是留下不少凹坑。
从跑道过去就是出操场的门,下着雨天黑了脚下也看不太清楚,肖行堪一个没留神踩进坑里脚下一滑,仰面栽倒坐在地上,怀里的风暴瓶咕噜一下滚了出去。
他连忙从水里爬起来去抓那只瓶子,心疼地抱起来冲过雨幕,一口气跑到寝室楼下检查怀里的瓶子情况。
所幸瓶身没有摔坏,但是里面的溶液受到震荡后,细小的结晶变得有些混乱了,看上去像是一瓶含着不溶物的液体。
肖行堪松了一口气,顶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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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周六,一般早上只有肖行堪会早起,其他人都不会起那么早。
但是今天他的闹钟响了三次,最后把其他人都给闹醒了,本人倒是还没有什么动静。
以往肖行堪虽然要设置闹钟,但是他会在闹钟响起一声的时候就关掉,不会放任闹钟吵醒其他人,今天没有关掉闹钟的肖行堪令其他人感到疑惑。
苟孟西的床和肖行堪头对着头,他翻身爬起来摸过去把肖行堪的闹钟按掉,推了推缩在被子里的肖行堪:“儿子快起床,上班迟到了。”
肖行堪挣扎着动了一下,然后再次陷入沉静。
察觉到有点不对的苟孟西伸手过去一摸:“卧槽怎么这么烫,快快鸡蛋拿来,可以煮鸡蛋了!”
余宸把枕头丢到他脑袋上,从床上爬下来:“发烧了?”
“不需要借助工具就能够感觉到的烫。”苟孟西再次推了推肖行堪,把他弄醒过来。
余宸把衣服鞋子穿好:“昨晚淋雨遭了吧,去打一针先,别把脑子烧坏了。”
肖行堪醒过来呆呆坐在床上,坐了许久才伸手去找手机,然后摸着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说:“我发烧了?”
“先给你老板请个假吧,你这样子还能出去?”余宸站在下面说。
肖行堪慢吞吞地给高淇发了条消息,晕乎乎地从床上下来,换好衣服草草洗漱了跟着余宸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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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针后也收到了高淇的回复,让肖行堪好好休息,今天他看店。
于是肖行堪在床上睡了一天,中午下来吃过药没吃饭又回去睡了,直到下午才起床呆坐在桌边,慢慢地吃掉了他们给带的饭。
难得没出门玩的苟孟西飘过来,在肖行堪脑袋上摸了摸:“还有点烧,问题不大。”
放在桌上的风暴瓶已经析出了白色结晶,只不过可能是被剧烈摇晃过,这一次做出来的风暴瓶明显没有上次好看。
肖行堪盯着它发呆,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又没有回复昨晚杨兆的消息。
事不过三,杨兆会不会对他彻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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