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着热的男人,一脸委屈,蹭着钟澜的脸颊,“你小时生活在吴地,我知你想念的紧,特意要带你去呢,你还强迫我喝药。”
钟澜心里甜丝丝的,弯了弯眼角,“就这一碗,喝了好不好?”
谢珵嫌弃的看了一眼汤药,终于吐露出今日为何这样反常。
“打从你来茺州,你忙我也忙,我们都未亲热过,明日就要启程回洛阳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钟澜心里一酸,可不是,自她来了这,两人均忙的晕头转向,每晚上榻,都是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谢珵贴着钟澜,语气中有他的担忧:“我一生病魔缠身,小小发热又算得了什么,若是事败……阿姈,我们应当好好享受当下。”
说完,凑近钟澜,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想往日的浓烈缠绵,反而充满了虔诚的意味,让人心酸。
钟澜偏过头,压回眼中的泪,将两人胸膛间的碗举到谢珵嘴边,“不管你说什么,今日这碗药你都要喝下去,有我在的一日,就不准你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谢珵深深看了扭过头的钟澜一眼,“好,你陪我喝。”
说完,低头喝下一大口药汁,抚着钟澜的脖子,再一次对上她的唇,要苦涩的药汁渡了进去。
“唔……”
药汁在两人口中渡来渡去,最后被两人咽了下去,那些因亲吻流出的黑色药汁顺着两人的唇流下,流过白皙的脖子,黑白分明,最后隐匿在衣领中。
谢珵吸允着钟澜饱满鲜红的唇瓣不愿放开,钟澜被迫灌进了半碗药汁,苦涩的她舌头都麻了。
空空的药碗被谢珵扔在地上,他一把托起钟澜柔软的臀部将她抱起。
钟澜惊呼一声,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胳膊放在他肩头,喘着娇气说道:“你还发着热呢。”
谢珵抱着她走向床榻,闻之,笑着说:“阿姈是医者,没听说发汗会退热吗?”
听是听过,可有何关系,“槿晏……”
等到他温柔的伏在她身上动作,身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落在她身上,她才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听见他低哼一声,方才满意的松口。
谢珵轻轻亲吻她的眉眼,唤着,“阿姈,阿姈……”
“恩……”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羞红了脸躲进云层中,又偷偷透过薄云向下望去。
第二日一早,谢珵果真神清气爽,热也退了,拥着还在熟睡的钟澜道:“阿姈,醒醒,该去洛阳了。”
钟澜睁开眼睛,出乎意料的没有感觉身子酸痛,这个男人昨晚还真是温柔的紧呢,将脸埋在谢珵胸口,“不想起。”
谢珵将她扶起,“来,为夫给你穿衣。”
收拾妥当后,谢珵和钟澜只带了十余人就悄悄赶往洛阳,剩下的人在茺州停留了几日,方才慢吞吞的赶往洛阳。
洛阳,一匹毫不起眼的快马冲过城区,来到朱晖家中。
朱晖接过包裹,见包裹中全是茺州的小玩意,当即挑了眉,拿着包裹回了屋子,细细摸着,摸到信封一笑,赶忙将包裹拆开来。
包裹中有两封信,一封由蜡油封着,上面盖着谢珵的小印,一封写着让他亲启。
朱晖打开那封信,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起初是悲痛,随即而来的便是愤怒与震惊。
那信上所言,十三皇子在茺州遭到刺杀,叹那刀上有污血,染了瘟疫未能治好,已毙。
待谢珵查出幕后之后,竟是太子,大吃一惊,故而来信,央他将此信交由陛下,由陛下定夺。
还请求他为十三皇子祈福,最好全洛阳的人都知晓,十三郎为百姓身死。
朱晖死死握住信件,起身去往父亲书房,“好一个太子!槿晏你放心,我定将此信交由父亲呈给陛下,给十三郎一个好名声。”
朱晖的父亲朱弘乃是当代大儒,曾入宫教导过陛下书法,可谓是陛下的半个先生。
看过书信后,朱弘当即便进宫面圣,将两封信件全都交由简丰帝,方才返回家中。
想必任谁都没有想到,谢珵没将信件交由谢府和钟府乃至朝中任意官员,而是交到了好友朱晖手中。
不起眼,才能达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皇宫,朝云殿,简丰帝的书桌上摆放着两封打开的书信。
缥缈的香气从香炉中散出,甜腻的令简丰帝胸口烦闷。
大黄门见陛下神色越来越阴暗,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蝇,默默的香炉撤下,小心的候在一旁。
那谢珵写给简丰帝的信件中,将所有事,事无巨细的尽数告之,连太子要反是太子妃告诉他们的都写了上去。
并将自己猜测,太子首先会朝大司马开刀写上,言明自己让十三郎假死,去了锦州,躲避眼线。
“寡人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简丰帝盯着那两封信,竟是笑出了声,污蔑当朝太子,除非谢珵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这信上所言,谢珵也并不知太子为何要反,倒是与他囚禁太子,令太子起了异心对上了。
简丰帝挥退了殿内内侍,只留了大黄门一人。
“来人,去将金龙卫的统领给寡人唤来。”
金龙卫只听陛下一人调遣,此时金龙卫统领匆匆从太子府外赶来皇宫,跪在陛下面前。
“太子府你们不用盯着了,现在开始,调派出一半人手,暗中调查王家二郎,吕氏即可。”
金龙卫统领不用明白陛下为何如此,只需去做即可,“诺!”
只盯了半日,就发现王家二郎总与吕氏走动,若非他们盯着,谁又能想到王家人会有一天和吕家人谈笑风生。
将此事告之陛下,奉上查到的信物,简丰帝靠在软塌上让他继续盯,继续查。
待他出去后,方才吐在手帕上一口血,至此,终于相信太子起了反心。
朝云殿中只有简丰帝和大黄门两人,大黄门心急如焚想为简丰帝寻太医。
简丰帝制止,他早已时日无多,这段日子先后被六皇子和太子刺激,更是要病入膏肓了。
此时,禁卫军统万海领带进来一个满身脏污的男子。
简丰帝一看,那男子不正是大司马身边的小厮!
“启禀陛下,大司马串通胡人,意欲叛国……”
那小厮神情悲痛的呈上大司马和胡人来往的信件,口口声声说大司马叛国,故意败仗。
他起了疑心,暗中观察,竟然让他从大司马的书房找到了和胡人交往的信件,不敢耽搁,赶忙前往洛阳,路上还遇到大司马的追杀,九死一生才来到陛下跟前。
简丰帝面上浮起怒色,却不是因那小厮所言,大司马叛国,而是怒太子胆敢联系胡人,栽赃大司马!
若大司马真被他处死,大晋兵力虚弱,岂不是会被趁虚而入,太子他是对自己多有自信,会认为自己登基后,没了兵马能继续震慑住那虎视眈眈的胡人!
“万海,带人查抄大司马府,所有人等,尽数抓进大牢。”
☆、第81章 081
万海与跪在地上的小厮飞快的对视一眼, 均没想到陛下竟然这般杀伐果断。
故意迟疑道:“陛下, 大司马满门忠烈……”
简丰帝将桌上染血的信件扔在万海脸上,“那这是什么?胆敢与胡人同流合污, 再多言,你便与大司马府一同下大牢。”
“卑职不敢。”万海跪在地上,低头不再多言。
待大司马府被查抄,洛阳人心惶惶,皆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大牢中, 枯黄的干草上林夫人闭目养神, 衣裳服侍没有一丝凌乱。
这大牢中自然是有太子的人,王情之顺利进了大牢, 见到林夫人,作揖后道:“夫人可还好?”
林夫人睁开眼,冷声道:“换你坐牢试试?有何事快说。”
王情之一掀衣摆,跪了下去,“某自然不信大司马会叛国, 然证据已足, 无法翻身, 某只想请夫人同意将婧琪嫁于我, 倒时,我自会偷梁换柱, 救婧琪一命。”
“你走罢, ”林夫人似是听见王情之这话, 卸下一身警惕, “这是我们一家的命,何须将你拖进来,若是日后有了证据证明大司马是被人陷害,还请你相助。”
王情之惋惜林夫人没能同意,当下承诺道:“夫人放心。”
待王情之走后,牢门打开,一个狱卒恭敬的候在一旁,“夫人这边请。”
狱卒将林夫人带到一个干净的牢房,“条件简陋,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牢房中一个床榻一个案几,虽说不如自家,但比外面干草铺地的牢房不知要好上多少。
林夫人点头,初到这大牢,她也是心惊肉跳了一番,后来才发现皇兄并非真的想要他们一家人的性命,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另一边,谢珵和钟澜已经快要抵达洛阳。
钟澜自开始快速赶路身子就开始不舒服,躺在马车中,胸口烦闷,什么都吃不下去。
本还担忧谢珵身子,谁料谢珵无事,反倒是她自己病了。
谢珵见她怏怏地躺在马车上,脸色极差,命大家停下休息一会。
“阿姈,喝点水。”谢珵扶起钟澜,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喂她喝了两口。
也只是轻轻抿了两口,钟澜就将杯子向外推,她着实恶心的不行。
“别管我了,眼看着快要到洛阳了,槿晏,你先进宫才是,我在后面慢慢进城。”
谢珵放下茶杯,为她轻轻擦拭额上的汗珠,“我不放心。”
“马上就到洛阳,别因为我耽误时间,到了洛阳我就找间客栈先住下,你不用担心我,这样我还能休息一下,慢慢赶去洛阳。”
钟澜费力的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似的,缩在谢珵怀中。
“郎君,我们该赶路了。”
外面侍卫催促,谢珵无法,见钟澜难受成这样无法赶路,只好在其额头上印下一吻,将她放平在马车上,细心的盖上披风,“你睡一会,醒了再赶路。”
一行十余人,谢珵只带了四个侍卫赶赴洛阳,将大部分人都留在了钟澜身边。
钟澜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闻着他们烤肉的味道醒来,本来就饥饿的肚子此时咕噜噜响了起来。
“珠株。”
珠株掀开车帘,上了马车扶钟澜坐起,见钟澜气色好了不少,说道:“夫人你醒了,他们烤肉呢,我去给您拿来点。”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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