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老夫早就知道他在调查容儿的身世,不过,若是他有所获也不至于至今按兵不动。”
“丞相,你可不要小瞧了赫连逸。”
薛容月闻言,心微微颤动,我的……身世?
“老夫从未小瞧过他,所以过了正月便打算把容儿接回府,若是她一直留在蒲连寺,怕是给了赫连逸可乘之机。”
“啧啧啧,我劝你,还是处理掉那丫头吧!始终不是亲生的,还妄想靠她攀笼皇室?丞相,难不成你还对一门棋子生了感情?”
什么!那人刚刚说什么?我竟不是……父亲亲生的?薛容月咽了咽口水,眯了眯眼,附耳细听。
“当年也不知你如何想的,竟然偷了王尚书的幺女。说实话,你还不如把失忆的荣家女带回府,这样别人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毕竟……荣家上下灭门拜你所赐。”
“呵,六皇子此话差矣。荣家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又是前丞相,我可动不了他们。只不过皇上对荣家不放心,我顺水推舟罢了。”
门外的薛容月闻言,身体瞬间僵硬,她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一遍遍回想着薛康的话。我竟然……不是薛府小姐,不是……
这时,她想转身却不小心碰到了门框,咣当的声音引起屋内人的警觉。
“谁在外面!”
话音落,荣清和遥儿突然冲了过来,点住薛容月的穴道,快速扛着她回了王府。
薛康推门,左右环顾,未见人影。
“难道是我听错了,明明感觉这里有人。”他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赫连予站在他身后,抬头望了望,说:“不,你没有听错,怕是有人偷听了你我二人讲话,此人说不定在宴会的宾客中,走!”
话落,他迈步离开,薛康迟疑片刻,跟了上去……
赫连逸抬头,眯了眯眼,说:“夜,本王有事,怕是不便久留了。”
王孜夜点点头,说:“嗯,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那便好。”赫连逸微微一笑,交代了宋望之几句后,匆匆离去。
这一幕恰巧被薛康撞见,他捏着下巴,道:“是他吗?”
“可疑性很高,不过也不排除是那位。”赫连予指了指王孜夜,说,“他姐姐那件事,也是你派人做的吧?”
“六皇子总是胡乱猜想,我还以为是你做的。”薛康微微一笑道。此人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看来不能全然指望他。
赫连予没有言语,眯了眯眼。这老家伙怕是一开始便未真正想和我统一战线,虽说太子妃那事是我命人做的,以众人的理解,怎么都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想那王公子也是怀疑这老匹夫,不如给他点诱导,让他二人斗去吧!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上扬。
逸郡王府,遥儿把薛容月放到了床榻之上,解开了她的穴道。然而她定是吓傻了,口中絮叨着,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遥儿,你的反应着实快,怎知那屋里有人?”荣清双手抱臂,赞叹道。
遥儿呲牙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孺人那时轻微俯身,在那儿门口,我约莫猜到了几分,加上那一句高喊,又验证了我的猜想,孺人她……定是在偷听无疑。”
“是我大意了。”荣清叹气道。
遥儿闻言,羞涩地低下头,说:“没有的事,约是我矮了几分,看的清楚些。不过,孺人是听到了什么,怎么如今这副模样,真让人担忧。”
“的确有些不对劲,”荣清瞅了一眼薛容月,说,“我给王爷发了信号,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遥儿点点头,说:“嗯,也好,我去换件衣裳,阿……阿……荣侍卫,你也先去外面的摇椅处歇歇吧。”
哎,还是不好意思唤他的名字。
荣清微笑着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屋子。
尚书府,赫连炘等人酒过三巡,谈笑声不断。
忽然,赫连耹打了个激灵,问:“咦,二皇兄去了哪儿,我记得他来了啊。”
宋望之闻言,挑了挑眉说:“耹哥你是喝多了吗?我早就说过,逸哥有事回府了。”
“有事?”赫连耹有些晕,他摸了摸后脑,笑道,“不会是想念他那个小侍妾了吧!哈哈哈,二皇兄也真是的,终日沉迷于床榻之事,也不怕折了身子。”
“呵,我看耹哥是嫉妒吧,毕竟你还是个未□□的,嘻嘻!”宋望之嘲笑道。
赫连耹一听,敲了敲他的脑袋,训斥道:“你一个小娃娃懂什么?在二皇兄府上待了些日子便跟着他学坏了,我看你还是搬到我府上去住,哥哥我保证好好疼爱你哈哈……”
众人闻言,满脸黑线。
荣宁压制着心中怒火,拍着赫连耹的肩膀,说:“殿下,若是您再胡言乱语,小心我让您的舌头变得和您的左腿一样。”
话落,他微微一笑,众人闻言,倒吸一口气。
“我真是不懂,你二人酒量那么差,还喝那么多,也是够忘我。”宋望之看着他们,无奈地按着太阳穴,说,“我算是发现了,我的表兄弟中,也就只有逸哥像我母亲一样,千杯不醉了。”
“千杯不醉?”赫连炘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说,“不对,那是那次你没去,那次在丽乐坊,他也是醉的不省人事,你都没有见他那狼狈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
他说着,捧腹大笑。
“是……是吗?”宋望之挠着脸颊,一脸尴尬。
荣宁闻言,轻叹一口气。三殿下 也就是你愚笨,明眼人都看得出王爷是装醉,哦,不对,还有个人看不出,那个人……也是傻的可以。
她的脑海中闪过薛容月的脸,无奈地耸耸肩,不过,那丫头,像是在哪儿见过。
“太子妃到!”
一声高喊过后,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王雪薇一身素衣,面色苍白的走来。众人鞠躬行礼。
“今日都不必拘束,举杯畅怀!”她淡然一笑。
王孜夜见状,走上前,担忧道:“姐姐身子不好,怎么来了,快回去歇着为好。”
太子妃轻轻摇头,道:“你是我弟弟,自小到大我最知你心思,如今月儿不在,家中只有你我二人相互扶持,你切莫因为我小产之事而……”
“姐姐,你不必劝我,我怎能放过那个恶人,竟敢对我未出生的外甥下手!”王孜夜双手握拳,道,“请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对了,关于小妹,王爷告诉我,就快要找到了。”
王雪薇一听,心中一颤,激动地问:“此事当真?”
王孜夜点点头,说:“王爷说他应该是找到了,只是在确认那人是不是小妹,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姐姐莫急。”
“那就好,那就好……”
王雪薇念叨着,眯了眯眼,若是那样,我心里的石头也可以放下了。小妹……
☆、第050章
荣宁轻轻抬头望着王雪薇,良久,忽然心中一惊,对哦,那个人眉眼之间……与太子妃十分相似,难怪我会感觉在哪儿见过。
想到这里,她笑着摇了摇头。
“宁儿!”
赫连耹一声高喊,惹得她哆嗦一下。她转过身子,沉着脸,声音低沉道:“殿下,属下就站在您身后,您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是不想要您的舌头了吗?”
“呃……”赫连耹见状,背后直冒冷汗,他傻笑着,说,“那什么,本王头有些晕,咱们回府吧!”
呵,荣宁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也不知道谁是主子。说起来,也该为她说门亲事了。虽说有些舍不得,但终究是年纪大了,再不把她嫁出去,我以后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想到这里,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荣宁眯了眯眼,上前推着轮椅车,带赫连耹与众人告别后,推着他穿过喧闹的人群,离开了尚书府……
逸郡王府,赫连逸坐在床榻边,注视着薛容月。只见她双目无神,口中絮道着,俨然一副中邪的样子。大夫把完脉,退到一旁,皱了皱眉头。
“如何?”遥儿焦急的问。
赫连逸闻言,瞪了她一眼,吓得她捂上了嘴。
大夫眯了眯眼,说:“孺人的病有些蹊跷,说病也是病,说没病亦是没病。”
“烦请大夫说得明白些,本王不懂。”赫连逸请求道。
“孺人这病八成是吓懵了,也不是药物能医治的,王爷且派人左右伺候着,观察些时日,若是到时再不行,草民另行办法。”
大夫慢慢地说着。
“那……”赫连逸咬了咬唇,叹气道,“那便如此吧……”
大夫收拾了医药箱,离开了屋子。赫连逸坐在床榻边,抚着薛容月的脸颊,神色黯淡,陷入了沉思……
***
一晃数月过去,新年的气氛笼罩整个京城,家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大雪过后,京城白茫茫一片。孩童们不惧寒冷,把落雪团成球,握在手中,你追我赶,相互投掷。
薛容月坐在屋前的石阶上,收了收袖口,呼出雾气。这数月自己如同行尸走肉,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没想到我竟是……王雪薇失散多年的妹妹,那么前世的相斗真是一场笑话。难怪父亲如此狠心,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绞痛。
赫连逸踱步走来,见她仰面朝天,怔了片刻,道:“你这是……回光返照了?哎,看来真该为你准备后事了。”
薛容月闻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赫连逸,敢咒本小姐死,本小姐就把你打得满地找……找不见牙!”
“哈哈哈,哈哈哈!”赫连逸见状,开怀大笑,道,“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若是你死了,我可没法给她交代。”
“向谁交代?”薛容月挑了挑眉,说,“连年都没有接我回家过,这还算是父亲吗?呵,终究只当我是颗棋子。”
赫连逸闻言,一怔,刚想开口,却被薛容月打断,她抬头注视着赫连逸,一脸认真地说:“如果我说,我并非薛康的女儿,而是太子妃失散多年的妹妹,你会信吗……不,我自己都不敢……”
“本王相信,”赫连逸坚定地看着她,说,“数月之前,本王便证实了这个想法。无论是样貌,还是胎记,还有那荷包,都证明了你是薇儿的妹妹——月儿。”
薛容月瞠目结舌,盯着赫连逸不言语。
“怎么?很惊讶吗?其实也……”
“喂,赫连逸,”薛容月脸一沉,问,“你说你偷看了我背后的胎记?”
赫连逸一愣,点了点头,问:“嗯,怎么了吗?”
“赫——连——逸!”薛容月猛然站起,撸起袖子,怒气冲冲地说,“你竟然敢偷窥本小姐的玉体!看我不杀了你!”
此话一出,赫连逸抖了一下,撒腿就跑,边跑边说解释道:“你误会了,本王怎么会行小人之事!喂喂……”
“别找借口!给我站住!”薛容月气势汹汹地追赶着。
此刻,荣清和遥儿坐在屋顶上,双手托腮看着这二人。
“荣侍卫,咱们王爷武艺超群,怎么还会被孺人追着跑啊?”遥儿打了个哈欠问。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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