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道:“那位女子平平无奇,可是胜在一双眼睛夺人心魄,萧离此番追着她,甚至不惜常住在青楼里,为的就是方便时时见到她。”
苏凌讶然,“那他为什么不为那女子赎身?”
苏寻冷笑了一声,“都在说是那女子过惯了浪荡生活,不愿从良,实际上却是萧离自己不愿意。”
“他没钱么?”
那为什么方才不问苏寻这个看起来就有钱的冤大头要?
“非也。”苏寻从马车上取出了一罐蜜饯,递给苏凌,接着道:“萧离爱的是那一双眼睛的勾人风尘之色,他怕一离开烟花之地,那女子的眼睛反而不似现在这般美丽了。”
苏凌噎住……这叫个什么理论?
“而之前萧离还痴情过若干人,男子、女子,却无一不是为了他们身上的某一部位所迷惑,而后便几乎是不眠不休地为他们创作。”
苏寻神色自若,料到了苏凌呆滞的反应,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画的那幅画,就是用不同人最美丽的地方所创造的。”
听起来,有点恐怖。
不过还有更恐怖的一点,苏寻没有提。
每当萧离自信能将这个部位画好以后,他便会化为最为无情的鬼面,将那人的部位硬生生砍下来。
不允许这世上的任何人再看到。
嘴唇,鼻子,耳朵,甚至是饱满圆润的额头与修长优美的脖颈。
方才那位女子的眼睛,萧离的画作只差了一步。
苏凌啧了一声,“果然是个疯子……”说完却忍不住有些害怕,觉得有些汗毛直立,幸好方才那位没能看上自己哪个地方。
说起来,一般的天才艺术家都是会伴随着精神疾病?
可是刚才苏寻说他画技不佳,估计也没什么天分,就是个纯粹的变态。
她不怀好意地捅了捅苏寻,狭促问:“他刚才说想给你画一幅画诶,是不是对你也有意思?”
如果能画的话,自己没准还能怂恿陈言雨将画偷出来,自己留着玩。
手被某人牵住,手指与手指之间被强硬地分开,指缝被挤入一根根略微凉的手指,接着紧紧握住。
十指紧扣。
苏凌这才发现,方才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环住了自己,也是马车逼仄,叫她无所遁形。
“不必理会萧离那个疯子。”像是看透苏凌心中所想,他一手绕过苏凌的身子,与她十指紧扣,另一手却暧昧地绕着她的发丝,在指尖缠绕。
苏凌嗓子有些干涩。
现在已经不用假扮夫妻了,这,这这这……
“他只能看到赤贫地里的一支牡丹,可阿凌你却是漫天的一树繁花。”
每一个地方都很完美,每一个地方都让他喜爱。
额头抵住额头,鼻尖似有触碰,像是电流。
好在苏凌已经基本上能够习惯了,只是镇定自若地与他对视,脖子微微后仰,又被他的手按了回来。
“那,谢谢你了,要和这个疯子打交道。”
不是没听出来他语气里对这位‘老友’的不欣赏,见过面之后不用顾忌苏凌将要与这疯子会面的心理,更说说的毫不客气。
苏寻闻言挑眉,浑身的倜傥劲儿,几乎要化身为坏坏的纨绔子弟,“嗯?怎么谢我?”
嗯……?
苏凌只想抱头蹲下,以前怎么就发现这男人声音这么撩人呢?
平时是成熟的清冷声音,禁欲又高冷,可是现在大约是露出了本性,这一声嗯差点让苏凌腿软。
倒是有点像那谁……哦,像教主!
苏凌清了清嗓子,目光开始躲闪,不小心看见苏寻的领口未开,口更干了……
尽管心里已经脑补出了少儿不宜的某些画面,她面上却还是显山不露水的,“你……你我想怎么谢?”
一般,言情剧的男主,这时候都会狂傲地直接表达:把你自己当谢礼就好。
都是套路!
但,苏寻却掐了掐她的脸颊,两人贴得极近,声音压得极低。
他说,“要求不多,你每天晚上不要说梦话就好,很吵。”
苏凌:“……”
她陡然跳了起来,一时之间还没留意这是马车,撞到车顶的瞬间却被一只手遮住了,暂且护住她的脑袋。
苏凌的脸变得通红,愤怒地盯着苏寻,“呸!我才不说梦话,就算说,隔着那么远,你怎么听见的。”
“嗯。”他看着好笑,顺着苏凌的话就接了下去,“现在倒是听不太到,可是以后如若每夜都被身旁人吵醒,那也是很伤脑筋啊。”
污蔑人是要有证据的!都说了现在听不到!
噫——
苏凌反应过他这话的后半段,脸登时烧得更红了。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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