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我跟来本就为着这个。”丫鬟伺候程瑶把斗篷披上,她看着赵怀信又道,“不止是沈公子,你也要好好补补了,最近脸色瞧着可不好。”
这么一说,顾青竹仔细打量了赵怀信,果真是脸上很难看出血色。说是都住在宅子里,他每日在衙门呆的时候太久,常常顾青竹睡下,那边儿人还未回来。
赵怀信不甚介意的笑一笑:“我只是不大适应西北气候。”
话的真假顾青竹听不出来,不过中午这顿嘱咐厨房熬了羊骨汤,加上生姜红枣,最能祛寒气。
赵怀信对她的好,她并非感觉不到。
正是感受到,才一直隐隐不安的认为亏欠于他,想用别的法子去补偿些。但一来二去,能想到做到的事儿,做多了会容易让人误解,故而顾青竹始终小心翼翼,到了今时今日,赵怀信对她的态度愈发温柔体贴,几乎像是忘记两人的约定。
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了。
顾青竹决定这次归家就和祖母坦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她老人家听,无论有什么责备惩罚,她俱心甘情愿接受,而赵家若是想由他们退亲,顾青竹也会欣然答应。
这么想着,她抱着汤罐子敲了沈昙房间的门。
范大人他们又回去衙门,晚膳也是差仆从送过去在那边用,宅子里顿时清静下来。程瑶畏寒,天黑后顾明宏便尽量不让她出门,这会儿子约莫洗漱好,已经歇下了,顾青竹主动揽下送汤送药的活计。
商陆在外间坐着打盹儿,听见声音揉着眼睛开了门,打了个哈欠道:“顾姑娘来啦。”
顾青竹嗯了声,发现里屋似乎没旁的动静,压下声音道:“他是熟睡了么?”
“开的药里头有安眠的,睡了一个时辰了。”商陆往碳盆子里有仍了块碳,帮她把汤罐子端到桌上,“公子乘马车也没休息多少,郎中说估计近两天都没精神。”
顾青竹心里头一沉,知道这是体力透支太多,说是两天,实际恢复起来没两三个月打不住。
“厨房里头给你留的有饭,热乎着。”她指指汤罐子,“我给他舀出来喝,你就别管了。”
沈昙不习惯别人伺候,商陆以前也只帮他做些杂事,如今伤着腿,好些事情不方便,商陆自己伺候,免不了耽误饭点儿。他早快饿过了,高兴的应着就往外跑,临关门时还咳嗽着道:“那个,我吃饭挺慢的,顾姑娘且多受累一会儿。”
窗外风刮的愈演愈烈,城里大多数宅子都设着双层的窗户,里头朝内开,冬日好阻着些寒气。顾青竹随手将没关严实的那扇关上,抱着罐子轻手轻脚走进里屋。
床上熟睡的沈昙眉头紧锁,一只胳膊还伸到了被子外头,她找了找,将小炉上烧的水撤下,替换着放上汤罐子。一连串的动作之后,见沈昙还没醒的意思,顾青竹侧坐在床边轻柔无比的托起他的手掌,握了下,才掀起被子帮他重新盖好。
没敢再做多余的动作,顾青竹直直的盯着他,仿佛看不够似的,待眼睛都有些酸痛时,才不舍的揉了揉,心内想着商陆估摸着要吃完回来了。
这时,沈昙忽然动了动,眼睛半开半合着就长臂一揽,把人拽的跌倒在床上,他随意往后挪了几寸,不等顾青竹反应,将人脑袋按在胸前,深深吸了口气:“想的我快疯了。”
顾青竹被这突然之举吓了一跳,但也提醒自己不能乱动,生怕哪儿碰着他那条伤腿:“你怎的知道是我,还抓个正好。”
沈昙阖着眼儿,似是凝神休息,好半天才说:“你进来我就知道了。”
“......”她无言的低头蹭了下,“装睡啊?”
“没有,是真睡了。”沈昙用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脑,“但是药劲儿太大,你又不是别人,自然接着再睡会儿。”
顾青竹心里头软的一塌糊涂,白天强装的镇定再装不了了,顺着他的腰死劲儿的搂上去,眼泪像开了闸一般,争先恐后的往外头涌:“你真的,以后别这么吓我了,若是真的两军对峙,心里头还有个准备。不明不白的就听说人没了,找都找不到,天都要塌了,真的!”
她平素沉静,猛地一下子痴缠着上来哭诉,沈昙怔了怔,知道这回是把她吓的不轻,随即捏着顾青竹的耳朵,放轻柔声音:“我初到军中,便是收那位副将照拂,他被人劫持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且此次虽说危险,机会却难得,一路探听到他们不少消息。”
“那也可以,换个更稳妥的法子。”顾青竹抹了把眼睛,难过道。
沈昙连声应着:“我的错,来让我看看,你这眼要肿了。”
哭这一下不至于肿,顾青竹仰头看见他的笑容,委委屈屈的张嘴咬在沈昙下巴上,之后道:“先咬你一口,日后遇见类似的事儿,要有记性。”
沈昙只顿了一息,随即发狠似的含住她的嘴唇,没有任何技巧,似乎拼劲蛮力的亲吻,让顾青竹唇瓣像针扎似的疼起来。
没给她任何推拒的余地,沈昙翻过身把顾青竹半压在身下,一手固定的捏着她的下巴,另外一手则始终握紧拳头,怕情急之下做出什么过于出格的事。
嘴巴里渐渐泛出血腥气,顾青竹觉得下巴脖子都是僵的,但不忍心阻止。
许久之后,沈昙才沉着脸放开她,唇瓣斑斑驳驳的全是血迹,他叹息的道:“对不起,疼了吧?”
顾青竹没觉得在意,抿嘴舔了一下,摇了摇头。
沈昙挑起眉,略感无奈的点点她的额头:“你是嫌我自制力太强了么?”
顾青竹没大听懂他的话,不过迷茫后,想起正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慢慢掀起被子的一角。他穿着阔腿的里衣,小腿处被纱布缠上好几圈,能闻见浓厚的药味,这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顾青竹想起程瑶说的见了骨头,试了两试,手不敢碰上去:“这么严重,要多久能好?”
沈昙不愿让她过于担心,上下抬了下小腿,说道:“口子深而已,若非有伤药早就好了,至多两个月便可痊愈。”
“胡说,我知道都露出骨头了。”她拧眉道。
“迎面骨的地方中刀,伤及骨头并不奇怪。”
顾青竹不会被他糊弄过去,思酌着日后换伤药时,找机会看上一眼,也好清楚恢复的如何,于是先起身道:“厨房里熬了枸杞鸽子汤,你喝上些,晚会儿好服药。”
沈昙侧躺着应了声,目光随着顾青竹在屋子里来回游弋着,两年之别,顾青竹如今及笄都快一年了,仅存的那份稚气荡然无存,浑身上下透出少女的风姿。
她专注的舀着汤,用长筷将鸽肉分的碎些:“喏,口味比较清淡,郎中说你现在不能吃太咸。”
沈昙就着她的手先喝下一勺,这才接过瓷碗:“听你的。”
顾青竹笑了笑,在他喝完后又舀了一碗,商陆恰到好处的推门进来,搓着手道:“外头真是冷,这天儿活见鬼了!”
沈昙挑眉,对于商陆的到来显然很不满意。
“那我先回去。”顾青竹听见外面打更声,再呆着四哥他们怕要到了,于是对沈昙叮嘱道,“药喝下就睡,今儿别忙了。”
沈昙笑着答了个好,她这才出门往自个儿屋子走去。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回
原来两人隔得十万八千里尚能偶尔鸿雁传书, 如今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要守的规矩却愈发多了起来。
一来范大人十分挂心沈昙的伤势,干脆把刘郎中请到宅子中住下, 连顾明宏都一日好几次的去屋里探望,顾青竹除了趁着送饭的时候看两眼,其他再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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