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坚持下去,皇上一定不会狠心对她置之不理的。
她不吃,红儿也跟着挨饿,只是主子看不见的时候,她往嘴里塞了好几块点心。主子可以躺那儿一动不动的,她还是伺候人呢,把自己饿趴下了怎么干活?
可惜了那些送来的膳食,都便宜了那些奴才了。
也是红儿先发现不对劲的,这天中午居然没人提膳来了。
这怎么回事?
她还以为是不是因为主子一直不吃,所以看门的那些侍卫和太监养大了胆子也养肥了胃口,都不把膳食给提进来自己就私分了,特意出去看了一眼。东西就算偷偷吃完,气味一时也散不了,再说还得有食盒碗碟这些东西,可这些都没有。
那是出了什么事了?膳房难道没送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耽误了?
红儿越想越害怕,可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翠儿以前和她住一个屋,主子两次晋封之后住的地方宽敞了,翠儿就自己占了一个屋。红儿以前从来没觉得这事儿不对头,万万没想到翠儿会出这样的事。她一开始就是别人砸进来的钉子,还是被人借机会害了?大年夜里头红儿伺候陈婕妤去赴宴,翠儿留下来看屋子料理安排,主子回来才好安歇。
红儿极力回想,那天晚上告别时翠儿什么样,说了什么,有没有发工异样之处,怎么想都没头绪。
云和宫空落落的,人被提走了一大半,红儿知道那些人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己多半也难逃这一劫。
陈婕妤起先没发现,到晚上她也察觉了。
虽然她不吃,可红儿仍然会端膳食进来劝她。可这连着两顿都没动静了。
陈婕妤唤红儿倒茶喝,问她:“膳房的人来过了?”
红儿顿了一下,这事儿可瞒不住。她放下茶壶茶杯双膝跪下来,小声把膳房已经一天没来人的事情说了。
陈婕妤愣住了,连问了两回:“真的?真没来送?”
红儿只敢点头不敢出声了。
陈婕妤拍着床骂:“这些狗奴才!看着我失势了连他们也想上来踩一脚,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不吃他们就真不送了?等将来我……”
红儿紧张的拉扯她的衣角,陈婕妤低头看见红儿满面惊恐,自己心里咯噔一声,慢慢醒过神儿来。
膳房的人不会那么大胆。就算怠慢她,顶多是不给好饭好菜,但是一点儿不给他们绝对不敢。
是谁把持了膳房想饿死她,就象栽赃翠儿那样再害她一回?她死了这件事就一了百了,死人可是没法儿为自己辩解冤屈的,这个黑锅永远没有揭开的一天。
“这些人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他们就不怕皇上?”
红儿低着头不敢接话,陈婕妤的嘴唇都开始哆嗦了:“难道皇上要这样处置了我?”
红儿赶紧说:“不会的,主子可别胡思乱想。”
她最怕陈婕妤犯傻冲动做出什么事来。现在她可能还不会死,可要是陈婕妤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她肯定也没有活路了:“奴婢去找门口的太监打听打听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消息。”
陈婕妤拍着床边催促她:“你快去 ,快去啊,还耽搁什么?”
红儿战战兢兢的出去,找了其中比较面善的太监问话:“这位公公有礼。”
那个太监倒是真和气,点头说:“姑娘有礼,是陈婕妤有什么事?”
红儿大着胆子问:“公公太客气了。奴婢就是想问一声,今天膳房怎么没有送膳食来?”一面说,一面塞了一个荷包过去。
之前她也试着塞过东西,可那些人就算接了东西也不办事,这回她也不晓得顶用不顶用。
不知道是不是这回荷包里装的金豆子份量足以打动人心,那个太监示意她往边上去。
红儿犹豫了一下,她想起刚进宫不久尚宫告诉她们,太监也会对宫女做非礼猥亵之事。但犹豫之后她还是走了过去。
幸好那个太监没象她担心的那样对她有什么非礼之举,低声和她说:“这是叶公公吩咐的,既然陈婕妤没有胃口,那就不送膳食过来了。免得送来了也是白抛费东西。什么时候陈婕妤想吃了,就再嘱咐一声。”
红儿脱口问:“哪个叶公公?”
对方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她:“哪个叶公公?”
是她傻了,还能是哪个叶公公,当然是白公公的徒弟小叶了。除了白公公谁能差遣得了他。
可白公公只听皇上一个人的,旁人谁也别想差遣他。
这是皇上的意思?
红儿赶紧回屋去向陈婕妤禀报这事。陈婕妤先是跟她问了一模一样的话:“哪个叶公公?”随即她也明白了。
“不会的,肯定是他们在中间弄鬼,皇上绝不会说这样的话。”陈婕妤睁大了眼,死死攥着红儿的手:“他们骗你的,你再去打听,再去打听打听!”
“主子,旁人或许敢在中间假传话,叶公公应该不会的。”红儿低声劝她:“主子,看样子皇上是真的恼了。”
主仆俩又说了什么旁人不得而知,第二天一早膳食还是没送来。陈婕妤已经饿的有些撑不住了,光灌水也不成,越灌越觉得饥火往上蹿。红儿更苦恼,因为上好的白炭已经烧完了,也没有新的送来。往常她可没有为这等事费过心。现在可如何是好?没好炭用,难道让陈婕妤用黑炭吗?那烧出来烟太大,又呛人,还会熏坏衣裳器物。
过了中午仍然没有送膳,快傍时红儿小心翼翼拿着银钱出来打点请人传话,膳房到底是把晚膳给送来了,只有特别寒酸的两个菜一道汤,饭甚至是白糙米饭。
陈婕妤有冲天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见了这顿膳食她眼泪都要下来了,一边哭着一边吃。
从进宫起她就没吃过这样的饭食,可现在她吃的很高兴,简直感激涕零有如劫后余生。
给吃的就说明皇上还没想让她死。
她再也不敢绝食了。
这一天谢宁打了两根络子,一根金鱼的,一根菱花的。
她手艺渐渐练出来了,虽然说不上炉火纯青,但络子打的平整匀称,起码拿得出手了。
总算可以回去了,谢宁也记挂方尚宫青梅她们,还有胡荣,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皇上肯定会让人问他们话,但应该不至拘押动刑吧?
青荷把她随身的东西收拾好,皇上一到她们就可以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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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了一半,看字数太少就没贴,这是今天第一更。
第二更十二点之前一定会有哒。
谢谢大家在群里和文下评论里鼓励、鞭策我,我也希望和大家多多交流。( *^_^* )
☆、七十八 迁居
八人抬的暖轿,特别的稳当,打从小到这么大,谢宁还是头一回坐这种轿子。
这跟坐骡车马车、坐两人、四人抬的轿子步辇不是一回事儿。坐在这八人抬的轿子一点儿都不颤,稳的就象坐在屋子里头一样。
谢宁听说皇上出巡的时候御辇比这更扎实更气派,想必也比这更稳当。
这种暖轿不是她的品阶能享受到的,这么享受一回,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人揪着当作把柄。
大概是太舒服,觉得似乎是刚上轿没走几步,轿子就停下来。
谢宁一琢磨,这也太快了,好歹得过两三道宫门呢,难不成这抬轿的八个人一路大步快跑,要不怎么到的这样快?
跑这么快还能把轿子抬的这么稳,真邪门了。
等青荷扶她下了轿子,谢宁一下就懵了。
她虽然读书不算太多,好歹常用的字都认得。这宫门前明晃晃三个大字“永安宫”她总归认得。
青荷把她从头到脚裹的密密实实唯恐吹着冷风着凉,皇上过来伸开手臂揽着怀中人,只觉得从前揽住的柔细腰身就象包进了棉花堆里,胖胖实实的抱个满怀,柔还是挺柔的,细就没了。
“来,进去看看吧。赶得紧只怕有许多不合意之处。”
皇上这是先斩后奏啊。
都到了门口了能不进去吗?
当时她和方尚宫一起商议,觉得真迁宫的话永安宫是最恰当的选择,可这事她还没来及跟皇上提起。想不到皇上现在给她安置的恰巧是永安宫。
这算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吗?
谢宁有点晕乎乎的,脸热,胸口也觉得热。先斩后奏什么的也不打紧。她象踩在棉花堆里一样,晕陶陶的被揽着走进了永安宫的大门。
萦香阁的原班人马,方尚宫领头,在门前站成两排,皇上与谢宁一行人进门,两排人齐齐跪倒行礼。冬天服色深,散开的两排人就象撇开的燕子的长尾一样齐整。
谢宁看见方尚宫和胡荣了,再往后,青梅也在和胡荣常使唤的两个小太监也在。其他的人,她能看得出少了几张原来的面孔,补进了几张新面孔,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
好在方尚宫青梅她们没事,至于其他人,也许他们的确是在这件事情不上清白,也可能是被冤屈误伤。
但她救不了所有人。
方尚宫她们能保下来,多半已经是皇上额外开恩了。
等皇上与谢美人进了永安宫的殿门,跪在门外的人才起身。方尚宫到底有些年纪了,腿脚不如年轻人那么灵便,起身的时候看着很不稳当,青梅赶紧上前半步,稳当当的扶住她。
要说心细她是不如青荷,可是手上的气力青荷就不如她了。
“您没事儿吧?”
方尚宫向她点了一下头,只是她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
青梅小声说:“我扶您先回后头歇歇吧。”
这些尚宫们年轻的时候也大多吃过苦,方尚宫的腰不太好,天气最冷的时候腰也就难受的厉害。本来好好养着问题倒不大,但是这几天出这件事,方尚宫腰又受凉了,今天就差点起不了身。
方尚宫微微点头,青梅招呼了另一个宫女过来,一起把方尚宫扶到后头屋子里躺着去,又给她倒了一盅温水端到跟前服侍她喝了。
“您只管放心养着吧,刚才您也看见了,咱主子没事儿,脸色好着呢,身子也没大碍,还有皇上这么护着。我看您这病就是操心太多了,放宽心啊您指定两三天就能好起来。”
方尚宫嘴角往上挑了挑,又落回原处。
看她实在太累了,青梅也没再说什么,给她掖好被子就出来了。
出了门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几天就象在恶梦里头一样,睁大了眼睛也无法从梦中清醒逃离出来。从萦香阁迁到这儿来,人生地不熟,地方比原来在萦香阁大了两倍都不止,总觉得心里头这么没着没落的,脚也踩不到实地。
皇上揽着她一直到进了屋也没松开手,含笑问:“你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赶紧叫他们改了。现在迁过来也有好处,他等你生了孩子以后要搬迁东西更多,到时候孩子也小,拉拉杂杂一堆事,不如现在就搬过来。”
谢宁左顾右盼。
如果不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她看清楚了宫门口的字,只看这屋子,还得当自己回到了萦香阁呢。
屋里的陈设布置与她在萦香阁的屋子一模一样。桌椅、书案、屏风、连她那些品味古怪的小摆件都一样不少,都搁在她熟悉的位置上。
不止这些,进了内室之后就发现,连帐子帘子桌巾枕套都是她用惯的。
都一样,全都一样。
“让他们从萦香阁一样一样搬过来,照原样布置的。你看有没有哪儿摆错了?”
“没有,摆的都对。”谢宁抚着椅子扶手,慢腾腾小心的坐下,舒服的往后靠。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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