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莫大夫或许并不是在帮谁。但是,现在能够明确的一点是,她却是能够帮助我们的,就如同让我们顺利回营一样,你可懂?”慕容嘉德没有在意他的故意隐瞒,低头冥想了一会,手扶着下巴,眼里有微光闪现。
“父皇的意思是……”慕容无心恍然大悟,却还是不敢妄下结论,他试探性地问道,似乎是想要肯定心里的想法,是否与父皇想到了一起。
“若是宇文赜瑄与莫大夫关系真的非同一般,那莫大夫便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了。”慕容嘉德缓缓把左手举起,脱下了通透碧绿的玉扳指,放在了右手的掌心,用力的握了握,说道。
“嗯。”慕容无心只是沉闷地应了一声,明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若是忆苍真的有利用价值,那对他们来说是极有利的,可是,不知怎的,他心里仍是有一丝憋闷。
“那好,你叮嘱黑染看紧莫大夫,余下的朕自由安排。”慕容嘉德叹了口气,挥手道,似乎疲惫不堪。
“是。父皇您累了,进帐内歇一歇吧。”慕容无心有些担忧地说道,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去。
其实,他也很累。为什么发展成如今这番情景了呢?当他思想着如何回到烨城与她相见时,他没有办法回来;而当他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却只能对她熟视无睹,不得不擦肩而过;总算上天待他不薄,他又再次与她相遇,她却又不是曾经的她了,而现在,他还要把她当做一颗棋子,利用她,助他拿回权利。想一想,于心有愧,如何对得起她?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如何取舍?慕容无心想,只待到有一日,他坐拥天下了,才能真正地无所阻碍地去爱她吧。到时候,便能还她一厢情爱了。忆苍,定是不会怪他的罢,他都没有嫌弃她那张奇丑无比的脸……
是夜。一只利箭咻的一声陷在了慕容营地之前,巡逻的士兵不敢黑夜追击,跑在最前的一个顺势拔起地上的箭,羽尾处系着的是一封信笺,趁着皎洁的月光,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宇文呈上。
皇帝的帐内,通明。慕容嘉德本是皱着的眉,终于舒展开来。这宇文赜瑄,不管再怎么善谋略,毕竟还是个凡人啊,还未等到自己去找他,他便耐不住找上门来了。
信中如是说。
尊鉴,
尊下今日来访,称不愿战乱牵连天下百姓,赜瑄钦佩尊下怜惜之情,诚意可鉴。尔等战事,委实不应牵扯他人。而友人忆苍、路迪等实属无辜,还望尊下念及赜瑄之情,切勿为难。至此,赜瑄有一事相商,以爱子慕容南康太子一人,换取忆苍、路迪二人,想必此交换并不为过,望尊下成全。
明日隅中时分,赜瑄城中莫家荒院静候,请令子永黎王爷一人携忆苍、路迪前来。
宇文谨启
“父皇!发生什么事了?”帐外是慕容无心有些急促的声音,话未落音,人便已经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慕容嘉德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封信笺递给了慕容无心,斑驳的影子扫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变化,总是来得很快,仍是谁也没想到,原来笔直的路尽头,竟然是通向四面八方的转角。
慕容无心策反的那一天,慕容南康早已被杨皇后从太子府被接进了皇城内,当然,慕容南康是不会丢下莫锦歌的,而莫锦歌也早就与已回了城的宇文赜瑄商定了一切,并叮嘱他找回忆苍。
自然而然,莫锦歌成了宇文赜瑄最好的内应。他从不着急,只需静待着,看他们内哄,看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即可。可是,如今他不得不改变战略了,而且要快,只有忆苍待在自己身边他才会安心,他才不会乱了阵脚。
握着别人王牌的宇文赜瑄,没想到有一天,别人也捏住了自己的肋骨。
习武的莫锦歌睡的极浅,突然间就被一阵诡异的布谷鸟叫声给惊醒了。她披头散发地坐了起来,心脏差点漏掉一拍,这么快,就要行动了么?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细细聆听,果不其然,又是几声布谷鸟的叫声,是暗号。环顾了一眼四周,黑漆漆的寝殿里没有一个人,侍女们都已经休息了,她提起胡乱地套了一件外套,匆匆地朝门外走去。
莫锦歌有着极好的轻功,不一会,就到了西门御花园。她隐于花草深处,压低了声音,学着布谷鸟的叫声,一声一声,相互应着。
什么,今夜就要带慕容南康到西门营地?莫锦歌有些诧异任务来的突然,可是,时间紧迫,又容不得她问为什么,只得慌忙应了下来。
至少还有一点是好的,她终于可以脱离这个鬼地方,马上就能见到泽轩了。
待到城门外的布谷声不再响起,莫锦歌这才舒了一口气。都已经这么晚了,慕容南康都已经睡了吧。
月如钩,莫锦歌发丝凌乱,双眼通红地坐在房内,掂了掂手里的瓷杯,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应声而入的,是被惊醒的两个守夜宫女,一个慌慌张张地跑去了太子的寝殿,一个唯唯诺诺地靠近了莫锦歌。
这个锦歌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隔一段时间着锦歌姑娘都要疯了样的发脾气,也没谁招惹她,说疯就疯,每次总是喊着要回去,要去找什么妹妹,仿佛是中了邪一样,而每次只要一看到太子殿下,她就会莫名其妙的安静,真是奇怪得很啊。
要不是这锦歌姑娘长得如花似玉,勾了太子的魂,兴许早就被皇后娘娘给打死了。
进门的宫女侯在门前,颤颤巍巍地点了灯火,想要上前,又惧怕锦歌的痴癫,犹豫着,脚步进了又退,退了又进。
这也算是莫锦歌想出的办法吧。待在慕容南康身边的这段日子,她总是想要离开,有时想着想着就莫名的心烦,摔东西已是经常的事情,只有慕容南康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才收敛一些,不为别的,就怕他真的有一天厌烦自己了,真的将自己赶走了,那就没有办法再帮泽轩什么了。纵使是千万个不愿意,只要慕容那康一出现,她便会努力地使自己的火爆脾气平静下来。
所幸的是,慕容南康从未对此厌倦过,反而只要自己一不开心,他便会第一时间出现,仿佛他就是她的良药,而侍奉她的宫女也习惯了她这般。
夜已深,他仍旧来了。
“锦歌,锦歌……”他在门外唤她,语气急切,充满不尽的担忧。
心,似乎有些异样。这一次,我是要送你上绝路的啊,你也来得这么快……
“殿下……”莫锦歌梨花带雨,不再像以前一样冰冷,而是直直扑向了他的怀里。
“锦……锦歌……”慕容南康显然是呆住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报弄得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张开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倒在他怀里的莫锦歌,以为她终于被自己打动,内心是无法言语的喜悦。
使了使眼色,目瞪口呆的宫女匆匆退下。慕容南康不相信似地将头埋进了莫锦歌的颈项,深深地一嗅,不是梦,这就是锦歌的香味,魂牵梦绕。
“锦歌,我终于等到你了。”慕容南康抬起头,在莫锦歌耳边轻轻说道,温热的气息让莫锦歌不由得一颤,没有反感,反而,有些想哭。
“谢谢你能来。”第一次,莫锦歌发自真心地堆慕容南康说。真的,谢谢你能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从不厌烦。
“说什么呢,锦歌,我一辈子都守着你,你让我什么时候来,我一定来。”慕容南康又是一怔,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莫锦歌的转变,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他有些羞涩的喃喃,声音小而轻,回响在莫锦歌的耳边,异常清楚,“锦歌,你知道么,我等了好久好久,我好怕这辈子都等不到啊。”
堂堂的南康太子,此刻就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一般,竟然哽咽了。有温热的泪滴在莫锦歌的颈项,滑落,不见,酥酥痒痒,是他的喜极而泣。莫锦歌缓缓地伸出了手,抚上他的背,心里酸涩,这是感动么?
她拍了拍他,轻声说,“锦歌,知道。”
可是,对不起。
“真好,真好……”慕容南康有些语无伦次,他又再次紧紧地抱住了莫锦歌,鼓足了勇气说道,“锦歌,做我的太子妃好吗?那样,以后我就能日日夜夜都守在你身边了。再也不让你害怕了。”
“什么?”莫锦歌没想到慕容南康冒出了这么一句,不由得有些慌了神,可是,为什么,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丝愿意。她甩了甩头,想甩掉这可怕的想法,猛地将慕容南康推开,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止也止不住,纷扰的的心,她含糊地说话,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不,我要妹妹,妹妹……”
“那好,我陪你去找你的妹妹。”
第九十五章 转变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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