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阑接到了孟欣雨,却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对方自己已经有了恋人,并且迅速为孟欣雨安排了他的同学来当向导。
他们进入那家饮品店,就是为了等他那位同学。
只是在等到那位同学之前,他们先遇到了贺尘。
黎星阑并不慌乱,毕竟他没有做任何需要心虚的事情,可是贺尘表现出的礼貌和疏离却让他皱起了眉。
他看得出来,贺尘并不想让孟欣雨认为他们很熟。
贺尘和孟欣雨的交谈很愉快——起码对于孟欣雨来说一定是这样。黎星阑知道只要贺尘愿意,他可以给自己戴上一张完美无缺的社交面具。但这还是黎星阑第一次看到贺尘和一名同龄女性这么长时间的的接触,贺尘那张清冷的脸伪装出柔和的微笑时总会让人觉得十分温柔,像是很认真的把眼前的人放在了心上。更何况贺尘总是听得多,说的少,却也处处体贴,不让对方尴尬。
黎星阑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贺尘精妙的社交能力,哪怕对方算得上是他的相亲对象。
他可以让任何人轻易地对他产生好感,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就是他自己愿意。
黎星阑想,如果自己真的想开后宫的话,贺尘这样的体贴与大方实在是叫人感动。
可惜他并不想,他已经认定了贺尘,而贺尘却毫不在意的将他推向林阑安排给他的人。
想到这里,黎星阑再也坐不住了,他又发消息催促了一遍他委托来帮忙的同学后,便带着贺尘离开了。
回到家后,他急切地想向贺尘确认一些什么,他希望贺尘告诉他能好好和孟欣雨沟通只是出于他良好的涵养,他甚至希望贺尘表现出愤怒,对于他去和女性约会的愤怒。
可是贺尘什么也没说。
贺尘是真的毫不介意。
黎星阑站在贺尘面前等待答案的时间里,有好几次他都想揪着贺尘的领子好好问问贺尘到底有没有心,难道他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即使过了这么久也不见丝毫松动。
可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有些话一旦出口,带来的伤害是永远也收不回去的。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留出了一点理智克制自己的情绪。
其实他早就知道的,他知道贺尘在情感输出方面是有障碍的,他知道贺尘可能永远也学不会爱人。
他明明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他明明早就想好只要贺尘能好好留在他身边就够了。
他曾经明明不敢奢求贺尘的爱。
贺尘一直都是这样的贺尘,他早就知道的。贺尘没有变,是他变得贪婪了。
第二天是公布高考成绩的日期,黎星阑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关头和贺尘闹矛盾,可他此刻却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和贺尘处于同一空间。
他感到窒息。
黎星阑有些疲惫的取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山根:“抱歉,是我冲动了,你好好休息。”
贺尘看着对面的黎星阑,他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消失了,贺尘还没有太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却已经开始下意识的恐慌了起来。
总觉得那是十分重要,一定要留住的东西。
黎星阑转身要走出门的时候,衣角被拽住了。
贺尘抬眼看着他,露出了近乎于乞求的神色,黎星阑看了看贺尘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指,又将目光移回了贺尘脸上。
分明刚刚才表现出了那样冷酷无情的一面,下一刻就能露出这样离不开对方一样楚楚可怜的表情。
他的小尘,明明自己对于情感无比淡漠,却偏偏擅长拿捏人心。
黎星阑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很久之后,贺尘才嗫嚅道:“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黎星阑沉默的短短时间里,贺尘表现出了肉眼可见的慌乱,他急于将黎星阑留下来,讨好一般凑上去急切地亲吻黎星阑的下巴,吻落到唇上的时候,黎星阑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的给出回应。
贺尘又开始扯自己的衣服,衬衫扣子被扯落在了地上,luo露出了大片惨白的胸膛:“哥哥,你别走,我们做a.i好不好……”
黎星阑觉得自己的心底似乎有一片荒野,分明知道上面再也不会长出草木,却还是近乎于麻木的任凭鸟雀栖息。
在贺尘近乎准备跪下去扯他裤链的时候,黎星阑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一把将地上的贺尘托了起来。
他将贺尘揉皱的衬衫一点点抚平,又将上面仅剩的几颗扣子都扣好,才伸出手指擦去了贺尘刚从眼眶里溢出来的水渍。
他突然又释然了。
贺尘也许永远不会爱他,可是贺尘也离不开他。
本来还没怎么哭的贺尘在此刻情绪突然便崩溃了,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眶里往下落,哭得鼻子不断的抽气。
黎星阑便牵着贺尘坐在沙发上,抽出纸巾不厌其烦的给贺尘擦脸。
贺尘自己都快想不起来上一次哭成这样是什么时候了。
除去在床上被迫流出的生理性盐水外,上次哭的这么厉害,似乎是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大概还在上小学,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了出去,那天的同学们都指着他叫他小杂种。
那时的贺尘还没有完全失去正常的情绪,他带着委屈和难过回到家,却见贺曼容正和新的叔叔在沙发上厮混。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贺曼容只是偏头说了句“自己从抽屉拿钱出去吃饭”,便继续与新欢调qing,不再理会他。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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