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琀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教室的,剩下来的时间,内心的不安像是蚯蚓一样在她胸口爬行,让她感到难忍和心慌。
陆言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响,小舅舅在掌握她的行踪?
所以在陆言家的那个晚上,他才会来的这么快,她去到的时候,他已经在等了。
她不敢往下想,真想是如何她都无法承受。
这期间,赵菲一直盯她看,她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冒冷汗。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李沫琀背着书包就往楼下跑,
可还没跑出教学楼,她就被人一把给蓐住了头发,拖到了体育室的后面。
那里放垃圾桶的地方,平时人迹罕至
那人将她的脑袋狠狠的掼到了墙上。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迷蒙中,她看到了赵菲朝着她走过来,一脚踢在了她小腹上,
“小兔崽子,跑得挺快的啊?“
李沫琀双手抱住了头,牙齿咬着下唇,很是用力,在嘴唇印下淡淡半圈牙印。
赵菲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扯,李沫琀被迫微微扬起头来,耳边是赵菲恶毒的声音,“真是个小婊子,还没毕业就榜上金主了啊?那人都能当你爸呢?你就是贱啊,给钱就能张开腿。”
其实赵菲早上根本没看见男人是什么样的,她只是认出车的牌子,那款式好像是全球限量版,那价格就算是富二代也不一定搞得来,肯定是身份显贵的老男人!
她立马想起自己的老爸,她就亲眼见过那小叁从自己老爸车上下来。
满腔的愤恨只想发泄出来。
李沫琀鼻子一酸,闭上眼睛,忍着不出声。
这时她书包的电话响个不停的,急促而突兀,响得在场的人都有些心慌。
有人说道:“算了,别打了,万一真的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
赵菲才停下来。
这次下手没有轻重,看了李沫琀一眼,心里也有点犯怵,招呼着人走了。
李沫琀靠在墙壁坐着,抬头远眺,暮色四合,隐在深蓝的天幕之中的月牙忽隐忽现,显出孤寂之意。
她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对方有种她不接就绝不挂掉的执着。
这次她醒目了,书包里早就准备另一套衣服,就是韩业臻买给她的。
她踉跄起身,扶着墙去到卫生间换了,洗了脸,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看向镜子的时候,发现颧骨处有一块淤青。
等弄好出去的时候,消停一会儿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从书包拿出手机一眼,又放回书包里。
这个时候她不想接。
有时她挺叛逆的。
她低着头,慢慢地往外走,忽地听到一道冷淡的声音,“李沫琀。”
她略显佝偻的背脊瞬间挺直了。
稍稍抬眸,见韩业臻逆着光,迈着大步子从她走来。
他一身白衣黑裤,夕阳余晖浅浅淡淡的勾勒着他的身影。
他离她很近,两个人鞋尖相对。
他微微低头的姿势,让嵌在光影里的轮廓罕见地晕出几分柔和。
可那半垂的眼帘,看着她的眼里,从中折射出来的光,却宛如残月照雪,寒冷而犀利。
“怎么不接我电话。”
语调没什么起伏,却是说不出的沉。
她不确定韩业臻有没看见她把手机拿出来又放回去,说没听见肯定是不行的。
脑里又在组织着怎么撒谎。
韩业臻见李沫琀不抬头,也不看他,倏忽间,他伸出欣长的手指,想将她的下巴托起。
男人的手指只是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紧张得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拧了一下,脸颊微微发烫。
她觉得这样的肢体动作实在过于暧昧。
她往后瑟缩了一下,躲避他的触碰。
她觉得韩业臻这几日的很多行为略显过界,她和他之间早就不是正常长辈和小辈的社交距离。
但是他不明说,李沫琀没有勇气去提。
她这个年纪的人脸皮薄,何况她能说什么。
韩业臻手指滞在半空中,他缓缓抽回手指,又凑近了几分。
残阳已经完全没入了地平线,暮色之下,他的脸在半明半昧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朦胧,看着她的目光比身后幕布一样的夜色还要黯。
他的说话声响在她头顶,声线压了两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李沫琀垂下的手蜷了蜷手指,明明他的语气没什么情绪,李沫琀却能感到如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
李沫琀头发披散着,遮住半边脸。
她想了很久,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拙劣的借口,声音软棉的,又小:“我以为是骚扰电话。”
“李沫琀。”
韩业臻睁着一双幽黑的眼眸盯着她的发顶,声音彻底沉了下去。
李沫琀立刻抓紧裤子,头垂得很低,恨不得埋进胸口里,不做声。
韩业臻眼眸眯了眯,同样沉默着。
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朝学校外面走。
李沫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韩业臻上了车,李沫琀坐上了副驾驶。
一路上都很沉默。
腹部隐隐作疼,她将头轻轻靠在了车窗上。
但是没多久,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很响亮。
李沫琀的电话其实没几个人会打过来。
韩业臻没闯进她生活之前,除了文花还有吉曼的经理,只有一个人。
她心里有预感是谁打来的。
“怎么不接?“
李沫琀心里正惴惴不安,韩业臻忽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不接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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