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突然释然了:其实,只要宋云辛爱着凌舒,对凌舒好,就足够了。至于他如何对待其他的虫,恶劣到何种程度,于他又有什么关系。
“雌父?”一直到凌舒走进,担心地叫了他两声,凌冽才回过神来。
看着满头大汗却甘之如饴的凌舒,凌冽笑了笑:“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凌舒沉默,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道菜说起好——因为都是他超级爱吃的,憋了半天,才回到:“很多,很多好吃的。”
自家小雌子对吃的很挑剔这点,凌冽还是略知一二——毕竟之前都把好脾气的杨承气到差点罢工。
所以他能看得上眼的绝对不会差,凌冽拍了拍凌舒的肩:“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辛苦你了。”
说罢,他看向了凌舒身旁的宋云辛:“宋小世子也是,辛苦了。”
一见到凌冽就如履薄冰的宋云辛忙回到:“不辛苦不辛苦,希望能合凌将军胃口才好。”
凌冽颔首,先一步转身离开了厨房。
宋云辛松了口气。
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凌舒来到他跟前,安慰道:“雌父若是不认可你今晚不会上门赴宴的,世子殿下大可放
心。”
宋云辛抓住了凌舒给他擦汗的手,握在手里,扣着他手上的茧子玩:“我忍不住紧张嘛。”
凌舒被宋云辛挠得痒痒的,一下一下弯着手指,却还是忍住了没挣脱。
宋云辛见他手指一抽一抽的怪有意思,哈哈大笑两声,挠得更起劲了,还明知故问:“痒吗?”
凌舒强自镇定,面不改色:“有点。”
宋云辛更乐了。
刮着刮着,宋云辛就不禁想到了这些茧子的来源......他乐不起来了,神情也变得严肃。
他将凌舒的手指一根一根曲向掌心,摆弄出一个虚握成拳的样子,牢牢握住了每根手指根部的“军功章”,再联想到现在凌舒被停职的遭遇,心疼地抬起头:“委屈你了。”
凌舒楞了一下。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凌舒对于停职这个结果的处理确实一直都很沮丧。倒不是他有多贪恋少将军这个职衔,但是军队,却是他自出生以来呆得最久的地方。他熟悉,依赖,更喜欢那里,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军队待着会让他感觉比家里还自在。
停职后,有同僚给他打过气,说这种现状只是暂时的,让他就当给自己放个小假,该吃吃该玩玩,甚至还为他能摆脱艰难的军旅生活表达过艳羡;也有下属给他表忠心,泪眼婆娑说要等他回来,还说要联名上奏。
他们安慰他,纾解他,帮助他,却没有一只虫像世子殿下这样感同身受的心疼他。
所以他一贯以为,有这样支持他的同僚和下属们在,自己的情绪得到了最大满足,他的愤懑他的不甘他的恼怒都得到了良好的宣泄。
然而回家后他依旧不开心。直到他渐渐开始不得不分心去处理和世子殿下婚礼的事,再一直到现在,他终于醍醐灌顶,抓住了自己郁郁寡欢的源头——是啊,其他的情绪都得到宣泄了,但是,他的委屈呢?
大家都在为他大难不死脱离险境道贺,好像重获新生的喜悦,足以抹去他在雄保协那段孤立无援晦暗难明的时光。
可那是他切切实实经历过的:孤独,恐慌,甚至绝望。
他以前从不觉得自己脆弱,可当心底那处机不可察,最容易被忽略的柔软,突然被世子殿下以最温暖和煦的方式抚慰着,那原本还被压抑的委屈瞬间膨胀爆发,喷涌而出。
凌舒居然忍不住瘪了瘪嘴,想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好,索性上前一步,直接钻进了宋云辛怀里求抱抱。
宋云辛就势把凌舒搂了个满怀,轻轻拍着他后背:“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凌舒趴在他肩上,闷闷地点了点头。
两只在厨房中磨蹭了好一会儿,已然忘记了客厅里还等着两位大家长。
许是宋严和凌冽委实等得不耐烦了,差遣了一只仆虫过来催促。
“走吧。”宋云辛不自觉拉起凌舒的手。
来到客厅,宋严和凌冽已经就位,见两小只居然手牵手走了出来,宋严欣慰扬起嘴角,思想相对保守的凌冽则表示:没眼看。
走到餐桌前了,宋云辛才后知后觉想起该松开凌舒的手。
凌冽脸朝着一边咳了一声。
“辛苦这么久该饿了,赶紧坐吧。”
一顿家宴吃得虽说不上其乐融融,却也相安无事。
整个过程中宋云辛不自觉地暗自观察着凌冽,他每夹起一道新的菜,宋云辛都要注意他的脸色,在他神色如常后再偷偷舒口气。
或许是晚餐吃得还算满意,凌冽和凌舒在结束用餐后又小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双方难得整整齐齐凑在一起,便多聊了几句婚礼的细节,虽说还有些时间,但宋严显然是未雨绸缪的类型,习惯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准备妥当,制定好计划。
要不是今晚坐在一起聊了聊,宋云辛都不知道紧接着请柬制作的步骤,宋严又已经安排好了。
如此一来,明明是宋云辛和凌舒的婚礼,他们俩反倒成了甩手掌柜。
不过这样也不赖,他和凌舒本身没有经验,真要让他自己去处理,他也无从下手,那就不如全权交给雄父,自己和凌舒做一个听话的执行者就好了,乐的逍遥。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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