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来讲,我只是跟她那无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共用了一个爹。”
“你们的关系有点复杂。”
“还好。”
书衡心道:我是很注意比赛秩序的,你俩集中注意力瞄准的时候,我都不吭声,结果出来才欢呼的。
人家帮了我那么大忙。不会喊口号的拉拉队员不是好队友。我是个很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书衡再接再厉。随着比赛难度的上升,她的动作开始花样翻新,越扭越欢快,要不是小腿有点痛,浑身乏力,她能直接来段拉拉操。
“棒棒棒!你真棒!”书衡抖着花束呐喊,两只手臂摆动的无比活脱,扭腰欢呼:“我家表哥最帅!我家表哥最厉害!”
哗,向来在赛场上心如止水的山林之王平生第一次拿起了箭还会心浮气躁,叮当,一枚铜板落在了地上。呸!山林之王怒喝一声,气急败坏叉腰而立。
刘旸嘴角微勾又很快平复,五个铜板抛向高空,引弓达箭眸静如雪,一箭射出,犹如闪电,嘭,酒坛应声而碎,仔细看去,箭杆上穿着四枚铜钱。同样有一枚没有被贯穿。打了个平局!
书衡照旧欢呼:“漂亮!漂亮!表哥箭法最漂亮!”
刘旸拍拍山林之王的肩膀,走到书衡面前,看着她因兴奋而白里透红的小脸,红嫩犹如花骨朵,握住她举过头顶的手臂慢慢放下:“别喊了,我没赢。”
“没关系。还是一样帅。”书衡抹了把汗:“今天中午还煮鸡汤吃好吗?”
“好。”
书衡一听立即冲着还在散发抑郁气体的山林之王招手:“前辈,胜负乃兵家常事,不用太在意。我表哥做饭很好吃。”
山林之王幽怨的转过头:“我没有输。”
书衡满不在乎的挥手:“不用在意这些,有什么是一碗鸡汤解决不了的呢?”
“要不是有你在,我根本不可能跟这家伙平局!”山林之王义愤填膺。
书衡摸摸鼻子:“真是抱歉,我的作用竟然这么大。”
“我又不是在夸你!”
书衡笑嘻嘻的过来牵他的手:“伯伯不要不开心嘛。前辈技艺超群,武功盖世,我都真真儿的看见了。表哥熬得鸡汤超好吃的,保准你喝一碗下去,什么烦心事都能忘掉。”
“我今日发挥失常,被这小子追平,你竟然要我喝一碗鸡汤”
“那,喝两碗?”
眼看着那莹白如玉柔软如花的手搭在那粗糙宽大的黝黑手掌上,刘旸轻轻挑了挑眉,而乖戾暴躁的王老头竟然一动不动任由书衡牵了过来,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无。难道这就是以柔克刚?其实老王头的感受是这手实在是太软太嫩了,就跟刚满月的小兔子一样,脆弱的仿佛力气大些就会折断,他根本不敢动。
三人一起下厨忙碌,书衡也帮着洗菜。王猎户的屋后种了水灵灵的黄瓜,如今正长得好,绿油油,脆生生。书衡把它们洗干净拿去给刘旸切,厚薄均匀大小一致,刀工竟然很不错。难道前世是个厨师吗?兼职军事迷的厨师?书衡一面想一面随手拿起小黄瓜片贴到脸上,清清凉,冰冰爽,十分惬意。这两天在山里,没有杏仁蜜没有凝脂霜,再折腾下去就变糙了。书衡对皮囊向来都挺用心。
王猎户从屋后摘了一捧野菜回来,正看到书衡面膜造型,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干嘛?浪费粮食要挨雷劈的!”
然后毫不犹豫的把黄瓜片拿下来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
书衡被这豪放的做派惊到了,她眨眨眼睛:“吞下去是食用,贴脸是使用,都充分发挥了作用,不算浪费呀。”
“胡扯!”
“这是惜物情节。无法体会就不必强行说明。”刘旸看看她,拿几根大葱交给她:“去收拾干净。”
书衡摸摸头,好嘛,剥葱就剥葱。
王猎户看着那跟葱一样白皙的指头说道:“女娃娃,你没干过活吧?”
“也不算,看什么活吧。我要弹琴写字画画读书背棋谱,学茶艺学花艺看账本。”书衡小心翼翼的把大葱最外面一层的老叶子撕下来:“还要学投壶琢钉射覆双陆六博这些游戏。功课也安排的满满的呢。”
王猎户听的一愣一愣:“原来你这么忙。”
“习惯就好,这是日常嘛。”书衡倒是不觉得。将贵族的生活定义成吃喝玩乐那真是太浅薄,要学的东西一点都不弱于二十一世纪学生,而且还没有人站出来主持正义为他们减负。
“您拔了这么多野菜,是要炒来吃吗?”
“有些要炒,有些是煮药汤的。这黄花苗是降热去火的,夏天能防中暑。”王猎户把野菜分类耐心地摆好给她看。“这个白蒿和猪毛草可以用水炤了裹棒子面蒸来吃,马齿苋可以烙饼子。”
“您真是博学。”书衡看着王猎户肥圆的指头飞快而精准挑拣着野菜,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山上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吃,我清楚的很。”王猎户颇为自豪:“我几乎把这山上的美食尝了个遍。松子儿蘑菇,木耳浆果,河里鱼树上鸟,呵呵,我离不开这山,就因为我好这口儿啊。”
看您的身材大概猜得到。
“小姑娘你来的不是时候,再过一段时间山猪长了膘,那肉的味道才美。现在只能吃去年冬天腌的。”
书衡笑道:“我家里有最好的核桃酥和花生糖,下次让表哥带给您尝尝。”
王猎户斜了刘旸一眼,阴阳怪气的道:“这小子傲得很,他现在已自觉跟我水平差不多,难道还会乐意过来?”
刘旸刚把处理好的鸡放进锅里,闻言笑道:“老丈此言差矣。我这算什么?大夏人才济济,天外有天人外人,山中无岁月,竟然也忘却了山外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王猎户顿时怒了:“你说这话寒碜谁?若说射箭,我王老三认第二还没有人敢认第一。你小子今儿个成绩略好些,那是侥幸,难不成这大山外头还能有一堆人跟你一样?”
刘旸点头:“那可不说准,未来的事谁都无法肯定的。”
“哼,”王猎户赌气扔掉了菜蔬拿了酒坛扬脖灌酒:“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便会跟你出山了吗?”
书衡在一边默想话题好像往一个奇特的方向延展了。难不成刘旸是三顾茅庐来的?假托决斗,其实是要把这个人才挖走?
刘旸笑了:“你我相交这么久,我可逼迫你做过什么?你说你舍不下这山,我自然尊重你的选择。如今也只是陈述某些事实,你不必多想。”
“我才不信你!”王猎户愤恨不平,不再说话,很显然心中还是意难平。他亲自下河捕鱼开始刮鳞剖肚,下刀凶狠,银光四射,似乎把怨气全发泄在了砧板上的鱼身上。
一直到饭菜上桌,气氛才再次活跃起来。鸡汤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遗憾的是依然没有饼子,不过书衡还是比较容易满足的。她喝了一碗之后,刘旸要再给她添,书衡却指指鱼:“我要吃这个,山林美食家的手艺定然很值得期待。”
王猎户得到赏识,分外得意,笑道:“这小姑娘一看就是行家。你尝尝我这鱼。如今正值吃草鱼的时令,肉质细腻嫩而不油,还能暖胃明目。小丫头,多吃点,保证你那眼睛啊,里头藏着黑蝴蝶。”
书衡捡了一大筷子,放在嘴里细细品味,连连点头称赞:“与我姑母所做不同,别有一番风味。这鱼烹制的愈发鲜美了,肌肉纹理不散,肉香也发酵的刚刚好。”书衡又拣起一片放在眼前细看:“这鱼肉片都快透明了,却还能不碎不破,那鱼肚上的切口显然是让指刀,美食家就是美食家,实在不同凡响。”
“那是!我不当猎户当厨子的时候,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后来只恨别人提供的食材不新鲜,这才改行当了猎户,就为获得最满意的材料。”王猎户被骚到了痒处,愈发的兴致高昂:“我可是能用一把刀在两柱香内搞定一头猪的,去皮剔骨分肉!豆腐上头切姜丝。哼哼,现在要再找出一个有这种手艺的人可是难咯。”
书衡当即想到了《新龙门客栈》里头那个刀法奇快如风如电,一边碎碎念一边将厂公一只脚削的只剩下骨头架子的店小二。难怪刘旸说他的刀法和箭技都很有些意思。这原来是个大夏人类中的功夫熊猫!大吃货帝国果然不同凡响,美食总是可以激发人类的无穷潜力和创造性。
心中略一合计,书衡笑道:“王老手艺固然妙绝人寰,可惜火候终究还是差一点,我们府里有个厨子,特意从巴蜀地区觅来的,她的鱼做的才是真好。鲫鱼的十二种做法她都会而且种种地道,这就不必说了,兰草刀让指刀菱形刀她全会,不惟如此,剁椒鱼头,麻婆豆腐,毛血旺,麻辣香锅,样样都让人垂涎三尺。皇家御宴还点她出场呢。”
王猎户瞪大眼看着她:“小娃娃,你唬谁?”
“我骗你我是小狗。”书衡信誓旦旦:“不然,你只管跟我回家里吃一次。若我真哄你,你只管再回来。试一试,又不会少块肉,不试,那可能就是终生遗憾!”
“靖安过生日的时候,特意从你府里调过去的那个?她的酸辣鱼确是一绝。”刘旸看了书衡一眼,微微一笑,把戏接下去:“当时座上客人无不交口称赞,都道应是天上美味,人间能得几回尝。”
王猎户有些坐不住了。
书衡眯着眼笑,像只吃饱喝足晒太阳的小猫。
☆、第81章 归家去
虽然都道“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王家”。但这世界上淡泊名利别有追求的人也实在不算少,王猎户身怀绝技却无心功名另有所好。刘旸一直想着把他拉过去充当亲卫教练,那帮年轻后生需要狠狠操练。但高人都有怪癖,要跟他说上话不容易,要让他正眼看你更不容易,能获得与他的对话权,那首先得让他把你看在眼里。所以苦练箭技这是第一步,得让他晓得你与他是相同领域的行家,才有可能让他服你。
而且要是真打败了还不行,他就得保持着高人一等的威风和气场才能震服那些血气方刚只用拳头说话的刺儿头。所以不能折损他的心气。平局是最恰当的选择。不得不说刘旸考虑的很周到。
但这只是第一步,要让这个惰性极大稳定性极强的功夫熊猫挪窝,必然得有足够大的诱惑或者激起了他的挑战欲才行。好巧,定国公府还正好有这么个人。
至于他不同意?凡事开头难,他挪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人进了□□,那定然会准备好下一个发展步骤。
虽然此人刘旸志在必得,但今日能成功还实在是有点惊喜。刘旸不着痕迹的观察书衡,书衡却很敏锐,她友好的冲刘旸笑笑,压低声音,颇为自豪的说道:“报您的救命之恩。”
刘旸同样压低了声音道:“没什么救命之恩,说不定那小狼只是没见过花姑娘所以想让你抱抱。”
“我身上没有小母狼的味道,除非他原本就是个投胎投错的人。”
这冷笑话我可笑不出来!书衡骑在他的马背上,自上京遭陷害以来,第一次感觉心怀舒畅。
心理调适完成,事情也告一段落。在这里滞留快两个月的书衡决定回京去了。一则她思念国公和夫人。二则马上要收麦子,最忙的季节到了,她住在这里,宋婆婆一家必然要分出时间和精力招待,还是识趣儿些好。
刘旸还诧异她明明要避暑,怎么最热的时候反而回去了,听她如此讲,便笑:“没想到你挺善解人意。当然,也挺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是拖油瓶。”
书衡抬眼望天。我只听到了前半句,后面讲的啥,风儿太喧嚣了我没听见。
宋婆婆见她要走执意挽留,书衡只笑:“婆婆不用这么热乎,等到秋天果子都下了,我还要来呢,到时候只怕婆婆还嫌我有脸没脸整日价混住呢。”
“哪里会,县主住在这里,我们门楣有光呢,想想着农家茅屋破落小院竟然住着这般大人物,这真是几辈子的荣幸呢。只是到时候呀,县主要到哪里玩就说一声,好歹带个丫头。撑撑伞赶赶蚊子不是?”
书衡有点羞惭,忙忙应是。
徒增恐慌这种事没必要做。她隐下遇狼一节,只说自己躺在软软的草地上被太阳晒着,不小心眯着了,再睁开眼驴就不见了,不晓得跑到了哪里。她十分惭愧,定要陪驴钱。这对庄户人家来讲是笔不小的财产。
县主没事儿就阿弥陀福了,宋婆婆一家当日吓得够呛。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能想到一副乖乖女模样的书衡会这么大胆呢。听说她遇到了秦王与王爷一起山中游玩才松了口气。见她要陪驴钱,宋婆婆却道:“哪里还能收,当日那位官爷随后就派人送了驴子过来。又肥壮又大。说是怕耽误农活,所以特意送来的。”说着伸手一指,书衡看去,果然围栏里又有一头黑不溜秋长脸大眼的毛驴。
“我们不敢收,那官爷就说是主子吩咐的,叫我们不要怕,也不要让他为难。”
书衡诧异的看向刘旸,这个秦王殿下很细心嘛。刘旸显然不耐烦与人寒暄,见书衡亲亲热热的告别,便高冷的站在一边,书衡看他他也没有没有什么反应。
带着大包小包的农家野意儿,书衡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这位慈祥的老人打道回府。意外的是,她竟然还遇到了兰姐。那个曾经娇艳作态的女子现在哪里还寻的出半分美貌?面庞黄黑粗糙,布衣糙衫,几缕卷曲而发黄的头发从灰白色的头巾包里露出来,正为争抢两根黄瓜与一个妇人骂街,粗陋不堪,俗不可耐。叉腰跳脚,骂骂咧咧,佝偻腰身,举止畏缩,哪里还有往日一丝得意光景?
还是蜜桔眼尖认了出来,哎呀轻呼一声,半晌说不出话。蜜糖倒是狠狠吐了口吐沫,好似十分解气:“这种人就该遭遭罪才能知道天高地厚!”
“走吧。”书衡淡淡吩咐一句,从头到尾目不斜视。
一别月余,再相见分外亲热。变化最大的人自然是御哥儿,这小子又长大了不少,书衡抱着她已经有些吃力了。放在床上胳膊腿乱动,笑声咯咯,分外活泼。书衡猜想这小孩是像袁夫人,不仅眉眼像,性子也像。
袁夫人抱着孩子引他看那廊子上的鹦鹉,见到书衡便拿起他的小肉手打招呼:“看看,你的大姐姐。几天不见,变黑了。”
书衡下意识的摸脸:“真的黑了吗”
“谁要你猴儿一样,又是下地又是上山,不晒黑才怪。”袁夫人一边指挥菊叶去拿刚切片的西瓜过来,一边对着书衡笑:“幸而掬霞坊刚进的雪肤膏够好用,躲屋里养养别出门,过几天准保捂回来了。”
“说到这个”,书衡笑道:“我那琴表姐可白回来了?”
“是白了不少,虽然还比不上顶顶好的皮子,但已经改善太多了。”袁夫人笑道:“还是我推荐的八白散好用。”
“阿弥陀佛,那我舅母可要松口气了。这回尽可以说个好婆家。”书衡一边说笑,一边打开小包裹:“瞧,娘亲,我送你的礼物。什么东西我们府里都有,就这玩意儿少。”
“蛐蛐儿?”袁夫人一看那紫竹笼子就乐了:“你送个虫子给我?我小时候倒是爱逗这个,玩的比小子还厉害。但如今谁还玩。”
“可以带御哥儿一起玩呀。”书衡笑眯眯的晃晃笼子,促织清脆的叫声立即引起了御哥儿的注意,圆圆的小脑袋不住探寻,书衡故意四处变换方位,引着他找。“好歹是我亲自捉的,趴在草窝里一个晌午呢。”
袁夫人笑着接过来:“也罢,只当哄孩子了。只怕你爹爹知道了会说玩物丧志。”
书衡笑道:“才多大点,哪里谈得上志不志。这会儿便是叫了林先生来高山流水,他也只会呼呼睡呢。对了,爹爹不在么?我刚在二院见到常玉,他没在书房伺候,爹爹应该也不在吧。”
“公爷忙的很,哪里能在家呢?”袁夫人把孩子放在炕上,促织笼子放上炕桌:“前几天与陛下一道去了松风绿苑,后来回来了一趟,紧接着又在宫里住着了。按理来讲,江东刚发生了那么大事,近期应该闲一闲才对。”
书衡心道袁国公多灾多病身偏偏是忧国忧民心,只怕他闲不了。如今他老人家一心想着外放,增加点工作经历,怕只怕陛下舍不得放手。这个任性的皇帝已经习惯了有事就找袁慕云,也习惯了经袁慕云的手去调理事情,其他臣子很少有那么默契或者对盘的。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忽然间被迫改掉,简直残忍。
她一边思考一边轻轻给袁夫人捏肩膀。袁夫人向来表达喜爱之情都只用行动而不用嘴。且不说那又新裁的夏装,打造的首饰,和屋里摆件,她这次回清风小院,进门便看到一架乌木圆雕燕尾纹云母屏风。屏风后一个超大莲缸,缸里养着两头睡莲还有两条游来游去的白身红尾鲤特意从广济寺求过来的。骑马遇事把袁夫人吓到了,行动力极强的她当即到最最信赖的明修大师那里求平安。明修大师见到那塑金身佛的香油钱,很大方的送了两尾锦鲤,并说佛前供养过的,可以逢凶化吉度一切苦厄。还特特的让自己小徒弟灵知亲自祝告。
书衡看着那成双鲤鱼,就想到了董音的女儿心,忍不住想,哎呀说不定有一天豁达任性举动颇为不拘于时的董音会放大招,直接对着小和尚唱:“低头问圣僧,女儿美不美。”那画面脑补一番都非常带感啊。哈哈哈,书衡笑的十分不厚道。
“对了,琴表姐倒是来看过你呢。她跟申阁老的孙女儿一起来的。”袁夫人惬意的享受了女儿的服侍,慢悠悠的说道:“申阁老的长子娶的是老妻的内侄女,那申张氏行事卑琐,爱计较又没义气,一味胆小怕事。她女儿倒出落的这么水灵,娇娇袅袅,弱柳扶风样,当真水做的一般。”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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