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朕区别对待漠北人与中原人的,不妨问问在列的漠北勋贵,再不妨走出皇宫,去问问雍都城的漠北百姓。”
群臣之列中的漠北官员纷纷点头,他们可一句话都没说;陛下如何对待漠北官员,如何对待漠北百姓,他们心中有数;日子是越过越好,这便是证明,他们漠北人对陛下的忠诚毋庸置疑好吧。
“说朕平乱手段酷烈的,不妨先看看如今雍都城与漠北的变化,再看看你们的私库···若是觉得现下的日子太过安稳富足,尔等便只管闹事,且看看雍朝子民要不要放过尔等!”
更多人点头高呼陛下英明。
可不是么,上千年来,漠北人都是居无定所,逐水草而居,不知经历多少风霜雨雪;好不容易因为陛下过上了安定日子,若是有人想要叛国,莫说陛下不容,便是漠北人也不能容忍。
年轻的帝王步下大殿,墨色龙袍的衣摆划过地面金砖,声音轻缓却又如同落下的鼓槌;众人终于看清帝王的眼神,平淡却又充满威压,明明是最多情的桃花眸,此刻只有冰冷无情。
“不妨叫众卿知晓,朕可以容忍你们偶有的犯错,自古人无完人;可···若是谁想挑衅朕的底线,想破坏雍朝的安定,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杀无赦!”
大殿内彻底寂静,唯有帝王醇厚的声音回响,振聋发聩。
“而朕要册立男子为后···”十二旒毓随着帝王的转身发出清脆的响声,也叫帝王的声音更加醇厚与坚定:“此乃朕之私情!”
言下之意,朕不过是喜欢男子,却也不打算祸害更多男子,只要唯一心爱之人与朕并肩,碍着你们什么事;至于众人担忧的皇嗣,谢令月早册立了皇太弟谢令晖,雍朝又不是后继无人。
且谢令月只是喜欢男子,又不是纵情声色耽误朝政;连太上皇与太上皇后做父母的都不曾干涉,用得着这些人操心?
“至于尔等担心朕被天下人耻笑,或是在青史留下污名···”帝王的声音提高些许,响彻大殿:“朕建立雍朝为的是护佑在意之人,护佑朕治下的百姓有安稳富足的日子,其他都是虚妄;天下人如何嘲笑,青史如何记载,朕不在意,亦无愧于心!”
“若是连朕心爱之人都不能给予名正言顺的身份地位,朕要这江山何用!”
一番话说完,帝王缓步上了玉阶,坐在龙椅之上,桃花眸透过玉质旒毓看下去;大殿内所有人皆埋头不敢对视,哪怕是隔着距离与十二旒毓,他们就是知道此时不是抬头的时机。
分明帝王最后一句话说的不对,就好像雍朝的万里江山在帝王眼中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这要是在往常,言官们早就开始进言劝谏,可此刻他们就是不敢。
他们这位陛下啊,一直以来看着好说话,是个再宽仁不过的君王;经过昨夜的平叛,还有那气势吓死人的龙甲卫···即便帝王今日也不曾对他们冷脸,可就是觉得此时此刻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再则,陛下确实在登基之初便册立了皇太弟;谢令晖如今虽然只有四岁,却也有早慧之象;太上皇也算年富力强,若是他们将陛下逼得太紧,这位真的来个甩手不干,那他们可就是雍朝的千古罪人,怕是百姓们都能骂死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皆叩拜:“陛下英明!”
谢令月淡淡摆手,御座之下的太监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再无人敢多言,谢令月淡淡扫过陈阶,示意由他这个丞相主持平判之后的诸多事宜,而后便起身转过屏风,踏出大殿;回了寝殿,陆寒尘与总管已不在,换下龙袍,简单用过午膳,只带了两名龙甲卫便悄然出了皇宫。
估摸着时间来堵儿子的太上皇谢楝扑了个空,正好遇到回来的总管,当即便问起昨夜之事;总管如何敢实话实说,只说陛下对昨夜那位男子极为爱重,如今陛下已是去了卫府陪伴那位。
谢楝生气:“你倒是个机灵的!”
甩袖离开寝殿时还重重哼了一声,他又不是来问陆寒尘那阉人之事,有妻子的劝告,他还能管儿子的私情不成?
不过是有不死心的朝臣跑到他面前,说起昨夜平叛之事,谢楝也觉儿子的手段未免太过严酷,哪能杀那么多人呢,这才过来堵儿子,准备好好说教一番。
谢家人行事最是注重仁义,想父亲谢达昌征战那么多年,曾为大宣打下多半疆土,也不见有滥杀之事;好么,自己这儿子平日看起来儒雅端方,谁知竟能做出大肆杀戮之事,谢楝如何不气。
还未回宫便遇到长子谢令宜,想到昨夜这个儿子也参与平乱,当即也冷脸骂了几句;谢令宜低头任父亲骂,最后才无奈解释;道陛下的决策才是对的,这不是为大宣征战江山之时,雍朝初建,该用严苛手段才能震住一些人的反心,避免内忧外患。
虽则谢令宜原先是魏国公世子,后来才知自己一直以为的嫡妹才是父亲的嫡长子,他与世子之位再无可能;然而之后谢令月便带领谢家人统一漠北,建立雍朝,谢令宜如今也有亲王爵位在身,对于谢令月,他真是毫无怨言,只有无限拜服。
因而,便是顶着父亲的责骂,少不得为陛下解释几句。
第189章
不说皇宫内太上皇谢楝对嫡长子的诸多气闷,皆因为这个儿子如今已是雍朝帝王,还有老妻的隐隐威胁···而不得发泄更是郁郁,视线且回转卫府。
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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