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光：嗯？
    “是表白。”
    反派系统：啊？？？？
    一人一统再次沉默了，宴光都少有地怔住了，因为她想了好半天，都没想起来那天是哪天。
    看见她的表情，爱德华似乎有点急了，他发出提示：“那天，舞会。”
    宴光把时间往前推了好一段，才想起来她和他有过的对话，这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还记得？你一直都记得？
    你......该不会是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吧？
    在她带点不可思议的眼神下，爱德华抿了抿唇，轻声开口说。
    “我对你心怀仰慕。”
    这便是他得出的结论。
    第61章
    爱德华的反射弧十分漫长。
    这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 似乎因为他具有强悍的机甲能力、精神天赋惊人、大家都默认他应该是对所有事都游刃有余的敏锐家伙，但是从此人的真实性格来看，倒也正常。
    爱德华在社交上的能力约等于零, 他有让人不能理解的迟钝，明明是该立刻做出反应的事情, 在他这里，却会后知后觉很久才反应过来。
    对感情也是一样。
    他对某人的不同，大家基本都能看出来了, 甚至大少爷自己都说出“我对你怀有好感”这等台词了, 然而, 在宴光反问“这算告白吗”之前，爱德华·兰蒂斯神奇地完全没有发觉。
    为什么想要送她礼服。
    为什么会接近她。
    她是明亮的光芒，她是比他出色的强者，但是这么说的话，闻令羽不也是强者，不也很耀眼吗，可爱德华从未对闻令羽产生过相似的情绪。
    仅仅因为她是宴光。
    黄金般冰冷美丽、残酷有带有强烈意志的女性，让他无法不注意、不在乎的女性，爱德华惊讶地发现他不仅记住了宴光，还记得很深。
    我对她是什么感情。
    爱德华开始沉思, 爱德华开始思考, 爱德华·兰蒂斯开动最强大脑，最后终于恍然大悟。
    他恍然大悟的原因也让人惊奇, 那天, 爱德华看见裴望变成暹罗猫, 在宴光的膝盖上懒懒趴着，弗雷德里克在旁边给她倒茶, 难得来学校的奥古斯丁·尤斯图斯坐在宴光对面，前倾身体温柔地和她交谈。
    这一幕很美好，也很刺眼。
    爱德华思考了一下产生反感情绪的原因，重新回忆了下他学习的礼仪。
    然后他发现，只要自己不在那副画面里，不在宴光身边，他看谁都不顺眼。
    于是爱德华·兰蒂斯意识到，他对宴光，确实产生了异样的心思。
    然后他立刻过来了。
    “我在向你表白。”银发青年直直注视着她，声音低沉又认真，“我对你怀有男性对女性的爱慕之情。”
    明明是十分暧昧的话语，他却......说的严谨，宛如背书，如果不是宴光看见了他全红的耳尖，她恐怕都会以为爱德华学会了开玩笑。
    爱德华·兰蒂斯这般性情的人，哪怕是在这种场合，都天生带着强势的气势，他和宴光乍看之下倒有些相似，但是兰蒂斯的内核是软的，宴光的心比她的外表更硬。
    金发少女扬起眉头。
    “然后？”
    “......就这样。”爱德华似乎有些局促，他好像很明白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竟然连索要回答的行为也没做，大少爷微微垂下眼眸，略微狼狈，“想和你说一句。”
    宴光：......
    你讲话挺有意思的。
    她打量了一下爱德华俊美清冷的脸，突然伸手掐住对方的下巴，强行把青年的头朝这边拉过来，因为身高的差距，爱德华被迫弯腰，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猩红色眼眸立刻浮现了茫然和狼狈。
    看起来倒是有点可怜，
    宴光想到了一些传闻，有些出身不太好、早年受过很多委屈的大人物，在后来成为厉害的角色后，喜欢强取豪夺一些大家族的美人，好像对那些人身上的骄傲、传承十分在意，就要看着往日高不可攀的豪门子弟堕入泥潭，被玩弄于掌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甚至，对方保持着清高倨傲、不肯妥协的态度更好，更让大人物提起兴致，感到恨意和爱意一同涌现，加倍地折辱对方。
    昨日的你越是高贵，今日的你越是低贱。
    宴光听说过这种事，她一直不懂有什么意思，她觉得这些人都好闲。
    虽然她是底层出身，但是万华殿对大家族从来没有敬畏，也没有羡慕，因为她特别的自信，觉得我就是世界中心，她的功绩不需要这些人赞颂，她是万华殿是理所当然的。
    她在贫民窟时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星网上的人以后都只能给她打工，她，即是联邦的唯一选择。
    ......这种自信，是不可能有心理阴影的。
    宴光觉得，会在意昔日傲慢看不起人的美人、想要让对方反悔，这样的行为，没有意义。
    有什么好在意的，他们也配评价她。
    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信念，但看到此刻的爱德华·兰蒂斯后，宴光突然微微明白了一些，那种美感。
    将高高在上的事物打碎、扯下、粉碎的美感。
    让他冷漠的眼眸失神、让他叫喊出声、让他无力地匍匐、从上位者变成她的臣属......让他哭泣流泪，为她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