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零戳破这一场梦境的虚假，蒋炆愤怒地打断了他。
    “他们闭着眼睛不看真相，那肮脏的嘴巴说着比毒还狠的恶言恶语，明明我们说了这么多真相却闭耳不闻，他们就应该是这副模样才对！”
    他看着蔺零残忍地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已经感受到了吧。”
    蒋炆看着叶清，这副样子是他们最初进入这一所学校的模样。
    叶清和他是邻居，两个人牵手长大，幼儿园，小学，中学，然后进入同一所高中。
    这一所高中是一所唯分数的学校，他成绩不好，拼了劲才进入这里，不为了这一所学校的名声有多大，而是因为这里有他想要一直牵手的人。
    叶清的父母□□，他们给叶清报了这一所中学，听说这里出来的人都上了好的大学，就是这里的形式太过强硬，不人性化，而他们也表示理解，没有铁的纪律怎么培养出优秀的人才。
    叶清的成绩很好，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这里，蒋炆和叶清一块进入这个学校在一个寝室，这里的要求特别多，几乎每一天都要学习，吃的用的是学生卡里面的分数点。
    这对于一些学生来说是一件好事，省了钱，而对于一些学生来说也是一件坏事，没有足够的分数点只能够通过另外的手段获取。
    打劫，要挟，恐吓，各种各样的手段，叶清在这种情况下被要挟了近半年他才发现。
    蒋炆把那些人打了一顿，自己触发了处分进了小黑屋，等自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
    而那三天里面发生了太多太多了。
    流言不知从哪来传来，说叶清是同性恋，自己和叶清是一对变态。
    叶清的私人衣服被人高高挂在了旗杆上面，上面被贴了两个字：变态。
    那些数不尽的侮辱蒋炆到现在都想象不到，高压的环境和这些人的欺凌都没有让叶清崩溃，然而肖杨的跳楼却让叶清崩溃了。
    肖杨就摔在他的面前，砰的一声，白的红的混合着到处都是，他的身上，脸上，眼睛里，手上也是，可以闻到血的味道，视线里都是红的。
    耳边是那些人的喧嚣“肖杨都跳楼了，这叶清怎么还没有死？”
    事情越来越大了，叶清的父母来了学校，他们拉着叶清要离开，在那操场上，他看向小黑屋的方向。
    他知道，蒋炆在那里，他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他突然疯了一样向那里跑过去，叶清的父亲和老师把他摁住，带着戒指的手掌重重的打在他脸上，戒指在他脸上划了很长的伤疤。
    最终叶清离开了这一所学校，他被压着送去了一家青少年矫正中心，那时候哪里有什么正规的方法。
    蒋炆出来以后才知道这件事，他打倒了老师试图冲出去，却被几次拦了下来。
    好几次想逃出去却没有办法，直到一个月后他钻进了食堂的泔水车里面逃了，他找到了那家青少年矫正中心偷偷爬围墙翻进那里。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他浑身带着泔水的馊臭味翻过了那高高的围墙，他跳下去摔在地上磕破了手心和膝盖。
    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着，他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小石头你为什么没有眼睛？”
    “你的嘴巴怎么这么大啊？你喜欢吃苹果吗？”
    “你没有耳朵，我给你画一个好吗？”
    他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那熟悉的身影就在他的面前。
    叶清瘦了很多，头发被剪短了，指甲被剪的很短，甚至剪到了肉里，穿着蓝白色的病服装躲在那里对着地上一颗丑陋的石头在说着话。
    “阿清——”声音带着哭腔和颤音，叶清抬头抿着嘴，他不认识这个人。
    蒋炆想要和叶清多说说话，然而一群人冲了过来架着他的胳膊要把他带走。
    “不！我不走！你们对阿清都做了什么！”
    “还我！还我阿清！”
    橡胶棍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背，一下两下，叶清吓得捂住耳朵接着两只手不停拍打着脑袋。
    这些那些人都没有看见一样，只有蒋炆不停地安抚着他：“阿清别怕，别怕，别伤害自己。”
    “阿清，你怕就别看，别看我了，不看我也没关系。”
    他被那群人强硬着带走，身后猛地一个力度撞过来，一双手紧紧抱住他，也不管他身上有多臭。
    叶清两只手紧紧扣在一块：“不走！不走！”
    蒋炆还来不及抱抱他就见那些人动作粗鲁地掰开他牵了这么多年的手，听着那嘶吼的尖叫，他想要回头却被人摁着脑袋压着丢出了大门。
    接下来他几次想要进去却没有办法，再看见是在一个晚上。
    救护车停在那大门，清瘦的少年被抬了出来，他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他死在那方方正正的小房间里面，没有窗户，没有光。
    这些太过沉重，蔺零一时间都难以接受，他咬着唇说着自己都觉得残忍地话：“你自己既然明白真实就不应该再沉沦在这一场梦里了。”
    对于这些话蒋炆的反应却很是平淡，他看着叶清走了过来轻轻从背后拥抱住人。
    “没关系，那些你都会忘记的。”
    他正想有所动作被怀里的人摁住了，叶清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沉重而又沉痛。
    “蒋炆，我记得，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