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并不希望沈怀酒做的这么绝,很明显,沈怀酒已经没有存活的欲/望了,所以不怕得罪人。
沈怀酒没有说话,往后伸手,敏行把一把小刀递到他手上。
裴昭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尖叫:“沈怀酒,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皇子,你敢动我,整个离昭都不会放过你!”
“停下,你给我停下!”
裴昭喊的很厉害,沈怀酒直直的走到他面前,用刀抬起裴昭的下巴。
“是先毁了你的眼睛,还是挖下你的鼻子?”
沈怀酒尚在病中,语调很轻,听起来更加渗人,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裴昭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裴昭害怕极了,从前只知沈怀酒是裴皎的谋士,经常病的下不了床,明明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会这么狠。
沈怀酒提着刀,猛地扎在裴昭的肩膀上,耳边传来的尖叫凄厉痛苦,他没有停下,下一刀落在了裴昭的耳朵上,缓缓地,完整切下了他一只耳朵。
裴昭疼的晕过去又醒过来,浑身都是汗。
第80章
剩下两人吓疯了, 沈怀酒还真敢动手!
裴绍六神无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疯了般想要挣脱, 但绳子绑的太紧,无法挣脱开, 看着沈怀酒的身影越来越近,裴绍眼泪鼻涕一起流:“沈怀酒,沈公子, 你放过我, 放过我, 六哥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怀酒没有说话, 跟对裴昭一样,要了裴绍一只眼睛。
随后他走到裴瑄面前,看着那张跟裴皎六分相似的脸,眼神中闪过怀念。
裴瑄摇着头, 哭起来的模样更像裴皎了,一边哭一边哀求。
“我根本就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只想把你们都杀了。”沈怀酒身上都是喷溅出来的血迹,面无表情:“但是不行。”
“殿下会生气的。”
最后这句更像是喃喃自语,说完,沈怀酒一刀了结了裴瑄的性命。
裴瑄大睁着眼, 许是不可置信, 缓缓断了气,死后都没有闭眼。
沈怀酒做完这些, 骤然失去所有力气,一头栽了下去,敏行急忙接住,作为下属,也作为跟在沈怀酒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他知道公子想要的是什么,他想阻拦,但是不能阻拦。
裴皎默默看着,听沈怀酒道:“我绝不允许伤害过他的人登上皇位,一生无忧。”
他要他们活在阴影下,一辈子都不能出头。
所以尽管知道裴昭跟裴绍不是凶手,也把他们绑了过来,皇室不会让一个缺耳朵或者瞎眼的人当皇帝,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阿酒……
裴皎的心狠狠揪着,听沈怀酒跟敏行交代后事,让敏行去丞相府告罪,说他是个不孝子,父母的恩情只能来世再还,又让敏行去敏言墓前敬一杯酒。
敏行走后,沈怀酒挣扎着起身,一步一步艰难的走进密室,密室后不知何时开了一条通道,从那条通道出去,正是裴皎的墓穴。
沈怀酒看到棺材里的人,脸上露出浅浅笑容,整个墓室都跟着亮了起来,他脸上在笑,眼睛里却含着泪,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殿下,别怕。”
“我来陪你了。”
沈怀酒伸手,碰了碰棺材里的人的脸,然后缓缓坐在地上。
裴皎难过的快要无法呼吸,到最后沈怀酒都没有躺进那个棺材里,怕玷污了他……
“殿下,殿下!”
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猛地炸响在耳边,裴皎睁开眼睛,对上沈怀酒带着担忧的脸,一把扑了过去。
他紧紧抱住沈怀酒,惶恐,心疼,眼角的泪止都止不住。
“没事了,我在,我一直在。”沈怀酒拍着他的背,温声安抚。
裴皎睡着后,他坐在床边静静等着,没一会儿裴皎开始发抖,像是被冻的,沈怀酒握住裴皎的手,却没有效果,裴皎低声抽泣起来,一边哭一边念着他的名字。
一声声阿酒,听的沈怀酒紧张极了,他不知道裴皎做了什么噩梦,只能用力抱紧怀里的人,不停地安慰。
裴皎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全都蹭在沈怀酒身上,沈怀酒没有动,仍轻轻拍着他的背。
“殿下这几日压力太大,以后要多休息。”
“嗯。”裴皎点点头:“阿酒,你不是一直想去江南看看吗?等朝纲稳定了,咱们一起去吧。”
沈怀酒没有说话,他并非不相信裴皎,但实行起来太难,只凭这几天裴皎在宫中忙到无法安睡就能看出来,掌管一个国家有多么繁琐,等殿下登基,朝臣们就该劝他纳妃立后,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阿酒。”裴皎从沈怀酒怀里出来,定定地看着他:“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好。”沈怀酒笑道。
自从下定决心跟殿下在一起,他就知道前路有多难,不管有多难,他都不会退缩。
裴皎在望月小筑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回宫的时候乾元殿传来消息,皇上醒了。
他来不及回去换衣服,直奔乾元殿。
皇上看起来精神尚可,不等裴皎磕头就叫了起,招手让他到床边。
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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