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坐上皇位,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没有区别,就算被裴皎杀死,那也是他技不如人,没想到威北侯也是裴皎的人,这次他输的不冤。
“我先去处理尸体。”顾霖极有眼色的告退。
裴皎点头:“好,辛苦了。”
敏言扫了一眼裴修:“需要我们动手吗?”
“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四哥说说话。”裴皎挥手:“跟你们公子说我很好,别让他惦记。”
“是。”
敏言跟敏行离开后,两人沉默了许久,裴皎把灯笼放到一边,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象。
不远处有几个人在收拾,把刚才那些尸体挪走清理掉,然后再清理一下血迹。
“四哥就这么想让我死吗?”裴皎突然开口。
裴修看着黑沉沉的夜色叹了口气:“难道你不是吗?”
“外人都羡慕我们,说我们是龙子凤孙,生下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只有我们知道,不得宠的皇子连奴才都不如,连那些奴才都敢甩脸子。”
裴修小时候虽然过的比裴皎好许多,不会被欺负,但也经常被冷待,有时候饭都是馊的,长大后慢慢好起来了,跟太子相比仍是天差地别。
“同样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他能锦衣玉食,我却只能在地底挣扎,就因为他有个好额娘?”裴修越说越激愤,仿佛裴麒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偏他还不知道珍惜,若换成是我……”
“四哥,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裴皎平静的打断他的话:“所以现在你是王爷,二哥却再也不能翻身,终身圈禁,还不如咱们从前,起码那个时候奴才们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
现在裴麒就算受辱,也不会有人管,不会有人知道,除非他死了。
裴修苦笑,他跟裴麒也差不了多少,虽然没有被圈禁,但性命已经交到别人手上,无法由自己做主。
第75章
要比公平, 那些挣扎在底层的老百姓岂不是更痛苦,还有生下来便是乞丐的,难道他们天生就想做乞丐吗?
再说沈怀酒, 父亲是一国丞相,母亲是嫡出的大小姐, 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本应该无忧无虑的长大,却只能守在房间里掰着手指过日子, 不知道哪天面对死亡。
谁不想事事如意, 可如愿的能有几个?
“我败了, 随你处置。”裴修闭上眼, 仿佛对这个世界无一丝留恋。
裴皎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后起身:“今晚月色不错,四哥今后小心吧。”
裴修猛地睁开眼睛, 不敢相信裴皎不杀他,可裴皎已经走远,没有回头,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裴修仍旧回不过神。
为什么不杀他?
是不想亲自动手杀他这个手下败将吗?
也是,为了他这样的人不值得,将来被查出来还是一项罪过,倒不如让他活着,看着他坐不上的那个位子被别人坐上去,生不如死。
裴皎直接从丞相府侧门回望月小筑, 自从两人的关系透露出去, 他就没了忌讳,不用特意再回府里绕一遭。
沈怀酒却没在望月小筑, 而是在隔壁的春回馆,敏言跟敏行守在外面,见裴皎回来说起晚上发生的事。
“公子说四殿下不会在府里对殿下下手,我们还不信,非要我跟敏行去那园子里守着,我们到的时候看到有两拨人在打,暗地里观察了一会儿,直到看到威北侯。”敏言一边说一边比划,手舞足蹈的说自己多么厉害,冲上去就打倒了一个。
“那些人武功不凡,肯定受过专门的训练,就跟我跟敏行一样,连威北侯的人都招架不住,幸好我跟敏行去的及时,不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裴皎点头:“你们没受伤就好,里面怎么样?”
“林姑娘正在给段神医医治,具体情况我们还不知道。”敏言道:“公子一直在等殿下,殿下进去看看吧。”
裴皎点点头,敏言为他推开门,待他进去再次关上。
沈怀酒不在内室,中间隔着一道屏风,毕竟都是姑娘家,他进去看着不太方便,刚才已经听到裴皎的声音,看到他进来并不意外。
裴皎边走边问:“怎么样了?”
沈怀酒静立着:“林姑娘说段神医无碍,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是十个手指,上面都订过东西。”
皮外伤养养就好了,但精神上的伤害却不是几天甚至几个月能好的,也许一辈子都好不了,永远成为阴影。
裴修从一开始就没想杀段星河,只是想从她嘴里撬出些东西,没想到段星河如此强硬,受尽折磨也不肯开口,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事。
“人在精神恍惚的时候最容易露馅,四殿下不许段神医睡觉,一旦她有恍惚的迹象就让人往她身上泼盐水,在此之前,段神医已经遭受过猫刑。”
在身上全是伤的情况下被撒上盐水,想也知道会有多疼。
等了一会儿,林天水从里面出来,扑通一声跪在裴皎面前,快到来不起阻拦。
“谢殿下救命之恩。”
林天水的声音带着哽咽,其中有感动,更多的是对段星河的心疼。
“要不是殿下筹谋,师弟活不下来。”
裴皎把林天水扶起来:“林姑娘严重了,阿姊因我遭受无妄之灾,这本就是我应做的。”
“只是不知情况到底怎么样?”
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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