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推荐进来……是什么意思。”付予意哑声发问。
    “当初一直没有合适的主舞人选，noel的年纪又太小，实力也够不上，周确屿在网上刷到了你的视频，所以向公司引荐了你。”连夏涵对他解释道。
    不知怎的，付予意蓦地回想起他和周确屿初次接触，对方看上去还算平和，却唯独对自己严格异常，他事后还委屈地给朋友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以为自己受到了前辈练习生的下马威。
    “他也是笨，连怎么照顾人都不会，只会一根筋地塞东西，对你也是，对宋泊呈也是，也不看看对方想不想要，他给不给得起这么多。”
    付予意没有吭声，连夏涵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所以呢，你也别跟一个笨蛋太计较。这件事主要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拉着他和温衡一起想办法帮宋泊呈换工作，他估计现在也不用躺在这儿。”连夏涵说罢，深深地望了一眼安静躺在病床上的人。
    “对不起，予意。”
    连夏涵说完便低下了头，掩盖掉自己泛红的眼睛。
    付予意只觉得喉咙发堵。
    他曾经觉得连夏涵的人生潇洒自在，周确屿更是无所不能，而他只是如同那些评论所说，是个走在半路上突然中了彩票的捡漏王而已，除了幸运值拉高了一些什么都没有。
    直到连夏涵今晚说：“其实他真的很喜欢你。”
    他一直仰望着一颗遥不可及的星辰，却在今天蓦然发现，原来萦绕在自己身边如萤火般的微弱亮点，是那颗星星跨越了亿万光年传递而来的光芒。
    门外响起“咚咚”两下敲门声，床边的两个人皆抬起头，发现是温衡和noel终于拎着衣服匆匆赶来。
    “怎么样了现在？”温衡看了眼病床上仍旧昏睡着的周确屿，急切地小声问道。
    “劳累过度，贫血，加上淋雨发烧，就成这样了。”连夏涵言简意赅道，“估计输完这两瓶差不多能醒。”
    温衡默不作声地将手指紧握成拳，哑着嗓子说：“……是我的失职。”
    “行了。”连夏涵打断他的话，“予意听我的道歉信念叨了一晚上，再听你的，耳朵都该起茧子了，别再把人烦死。”
    “那倒也没有——”付予意急忙摆手。
    温衡走过去，拍了一下付予意的肩膀：“时间也不晚了，你和noel先回宿舍休息，这里我盯着就行。”
    付予意却摇了摇头，看上去并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打算。
    温衡叹气：“好歹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说完，朝noel匆匆忙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人拉走。
    “走吧。”noel起身上前，拖住付予意的胳膊，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来，“不回宿舍了，有一些听到消息来蹲点的粉丝，附近找个酒店吧，收拾好了我们再回来。”
    付予意这才勉强跟着他站起身。
    “从后门走。”温衡提醒他，“一楼还有几个记者。”
    “知道啦，别担心。”noel欣然应允。
    雨势比他们来的时候看上去小了不少，离开医院的路上，付予意始终一言不发，沉默地望着车窗外暴雨过后的街道。
    路边的积水滴滴答答，向一面湿漉漉的镜子，反射着路灯昏黄的光亮。
    汽车拐弯，又开过一个街角的时候，付予意却突然打破了沉默。
    “noel，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noel原本靠着窗户昏昏欲睡，冷不丁听到这个提问吓了一跳，立马抱住胸口惊恐道：“虽然予意你人真的很不错但是我年纪还小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而且要先问我妈妈的意见别看我这个样子我们家其实还是挺传统的门当户对很重要不过我不太清楚她人现在是在芝加哥还是西雅图……”
    付予意突然想穿越回三十秒之前，把问出来这个问题的自己用胶带封住嘴。
    “你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啊。”noel不解。
    “就，莫名其妙想到这里了呗。”付予意说着，因为不好意思突然开始恼羞成怒，“哎呀你哪儿来这么多为什么——”
    noel躲开他要捂住自己嘴的动作，突然坐稳了，说：“我觉得你挺厉害的。”
    “啊？”付予意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noel神色正经道，“你可是我们五个人里面练习时间最短就出道的，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付予意挠了挠头，像是耻于开口，停顿了一会才说：“可是我只是个补位……”
    “补位也得足够配得上才行吧。”noel回答，“又不是大街上随便拉个人来就能出道。”
    “……”
    “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就挺厉害的，既然你能跟我做队友，那我勉强承认你跟我是同一个水平的厉害。”
    “……我谢谢你啊。”
    “不过我猜也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noel突然说。
    “什么意思？”这下子轮道付予意疑惑了起来。
    noel看了看开车的经纪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付予意耳边：“就周确屿啊。我猜他肯定嫉妒你。”
    “？？？”付予意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你都不知道，他手机里存了好多你跳舞的直拍视频链接，还是上周手机落在练习室被我不小心看到的，哇——简直像个变态。”noel说着，随即露出夸张的表情，“我猜他肯定偷偷对比你们两个的直拍数据，就害怕你超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