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远不止这些!”平黎带着她一路走, 一路将一间间房门打开给她看。
里面全部都是她的画像, 各种各样的神色,各种各样的场景。
甚至还有——
她与楚逐一起抱着一个孩子的画像。
拾九知道, 这是楚逐无耻的幻想,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平黎边走边道:“王爷真的很爱拾九, 拾九死后,他也差点活不了。后来每次想念拾九,王爷就会画她的画像, 不眠不休地画。”
走到最后一间厢房, 平黎定住脚步, 打开了门。
拾九看过去, 不再是挂满画像, 而是一间起居室, 摆设倒是有几分眼熟,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平黎告诉她道:“拾九曾经在将军府住过一段时间, 她在将军府住的房间被王爷原样挪到了王府来。这些都是她用过的东西, 摆设也是一模一样的。当初,秦少安谋逆,王爷起兵清除逆臣和逆臣家眷,岂知他已派人暗中带走了家眷,还放了一把火烧了将军府,王爷亲自率领众人灭火,我们当时都以为他想搜寻将军府的机密,后来才知道,他只是想保住那间拾九住过的房间。”
他指着床角烧坏的痕迹:“所幸大火只是稍微波及到那间房,大部分的东西还是被保留了下来,只是有些地方难免染上了火烧的痕迹。”
“王爷有时候会来这里住。”平黎叹了一声,或是想起了拾九,眼中浮起伤感之色。
拾九沉默地看着平黎,眼中满含愧疚。
她知道她的假死不只是给了楚逐一击,也伤害了平黎他们,而她除了在心里不断重复着“对不起”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好了。”平黎收拾了伤感,扭头过来对她谆谆善诱,“其实王爷对拾九的爱还远不止这些,只是没法一下子跟你说清楚,总之你要记住,你再怎么样也比不过拾九,不过是托了她的福,暂时被王爷看上罢了。”
“我明白了。”拾九点头。
见她一副受教的模样,平黎可算满意了,道:“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平黎少不得又跟她絮絮叨叨了一路,什么王爷把拾九的喜好了解得一清二楚啊,什么王爷渐渐开始把拾九的喜好变成自己的喜好啊,只要想到什么,便一股脑地跟她说。
到了她所住的厢房门口,平黎那滔滔不绝的嘴才终于停下。
拾九听了一路,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会儿终于可以清净一下了,顿时对聒噪的平黎没有一丝留恋,只想着赶紧回屋去。
“哎,等一下。”平黎见她要进屋了,连忙喊住她。
拾九转身:“还有什么事吗?”
不会是又想起什么“王爷对拾九的爱”,要与她说道一二吧?
说实话,平黎嘴里的楚逐确实是她所不知道的另一面,她也没想到,这两年间楚逐会为自己做出这么多改变。
但是,归根结底,这些事并不能改变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
到最后,她反而越听越平静。
累了。
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此时,却听得平黎支吾地问了一句:“听长行说,你跟那个秋云夕是好友?”
嗯?
拾九挑眉,没想到平黎会问到秋云夕。
点头道:“是啊。”
平黎踟蹰了一番,道:“我跟秋云夕以前也认识,后来她回老家了,便失了联系——她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拾九没想到平黎居然还挂念着秋云夕,当初两人可是见面就要呛声呢。
她眉眼一舒,捂嘴而笑:“她过得很好,你就放心吧。”
现在,秋娘他们应该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生活,至于战乱……她倒是相信他们一行人的能力,一定可以在战乱中保全自己的。
“嗯。”平黎点点头,脸色一松,“好。”
*
晚上,王府的厨房热闹极了。
厨房的婶子、帮厨全部都扒着门,偷偷地往里瞧去。
在府上这么多年,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王爷亲自下厨!
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罕事。
楚逐面无表情,处理案板上的鱼像是在处理公务一样,倒是外头的人听到里面时不时地传来“磅磅”的声音,听得是心惊胆战。
过了一个多时辰,废掉了三条鱼之后,楚逐终于舀好最后一勺乳.白的鲫鱼汤到碗里,算是勉强大功告成了。
拾九虽然独自待在房间里,然而早就有好事者跑来告知她,王爷亲自下厨的事。
他们都猜,是为了她准备的。
倒是也没猜错,没过多久,楚逐便亲自端着这碗鲫鱼汤,前来敲门了。
拾九打开门。
因在厨房待了一个多时辰,他身上沾染了不少烟火气,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泛着薄汗,衣服上到处都是刮蹭的污渍。
拾九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虽然刚刚已经知道了此时,但亲眼看到,还是会震惊。
她也无法想象楚逐挽起袖子下厨的样子。
“不请我进来坐坐?”楚逐见她怔然的样子,挑眉打断她的沉思。
“是。”拾九让开身子。
楚逐将鲫鱼汤和米饭放到桌上,道:“鱼类中你最爱吃鲫鱼,鲫鱼汤对身子也好,你多喝点。这是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拾九沉默片刻,道:“我现在喜欢吃的,是鲤鱼。”
“哦——”楚逐脸色一顿,随即笑道,“没事,我明晚做鲤鱼,你喜欢糖醋鲤鱼、红烧鲤鱼还是清蒸鲤鱼?或者是别的口味?”
“随意。”拾九道。
“我让后厨现在就去做鲤鱼来,你既然不知道吃什么口味的,我便让他们各色口味都做一份来。”楚逐看了一眼自己做了很久的鲫鱼汤,“那这会儿是否可以将就一下,先尝一口我做的鲫鱼汤垫垫肚子?”
拾九一听,顿时头疼不已。
别说什么各色口味都做一份来了,便是只做一份来,她都觉得劳神又伤财,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实在浪费。
“不用了,我喝鲫鱼汤就好。”拾九摇头,只能拿起勺子,准备舀汤。
楚逐见状,亲自给她舀了一碗。
拾九尝了一口。
楚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中藏着期待:“怎么样?”
“不怎么样。”拾九摇头。
倒不是特意针对楚逐,的确是他做的鲫鱼汤不怎么样,她只是实话实话。
楚逐眸光一黯,随即又打起精神:“无妨,我再多练练。”
拾九叹了口气。
面对楚逐卑微又笨拙的讨好,她实在无奈极了。
他认为这样会改变什么吗?
不过,她已经没有心力与他争论,也不想再陷入从前的漩涡,她谨记自己现在是今月,与楚逐没有任何瓜葛。
而楚逐如此这般,就只当他闲的没事干,自找苦吃。
拾九又舀了一勺汤准备送入嘴中。
虽然不好喝,但未免再去麻烦厨房,她准备将就吃了。
却被楚逐拦下:“既然不好喝就不要喝了,我让厨房准备你爱吃的菜来。”
虽然不知道拾九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鲤鱼,但是对于她其他菜色的口味,他已知晓得一清二楚。
“酥肉现在还喜不喜欢吃?豆腐是否还是喜欢吃清蒸口味?”
拾九道:“就来一碗清蒸豆腐吧。”
她现在已经全无胃口,但不吃这一顿,恐怕楚逐会不依不挠。
她挑了最简单好做的清蒸豆腐。
楚逐微微蹙眉:“只一碗清蒸豆腐是否太少?而且也太过清淡,还要吃点别的吗?”
拾九摇头:“就吃这个。”
“好。”楚逐现在一点也不愿勉强她,一切顺着她的心意来,马上让人去吩咐后厨。
当晚,拾九在楚逐的目光注视下,草草地就着清蒸豆腐,吃了一顿晚膳。
那碗鲫鱼汤,直到凉透了,拾九都不曾再动过一口。
*
次日,楚逐下了朝,回来后向拾九提出,带她出去走走。
“你回到京城好几天,还没出过王府,一定闷坏了吧。”楚逐带着商量的语气,“我这会儿正好得闲,带你出去走走吧?”
拾九道:“王爷,我从来没来过京城,这是第一次来。”
她在驳斥“回到”一说,也在提醒楚逐,她只是今月。
楚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脸色微微一顿,便恢复正常:“是,你是第一次来,那更要四处走走了。”
“好,多谢王爷。”拾九没有拒绝,她倒也想出去走走,看看京城在这两年间有哪些变化。
楚逐没有带任何人随行,只他们两人出了府。
一路都是楚逐以东道主的身份带路,那路线却是越来越熟悉。
拾九知道,这是去着衣楼的路。
在这偌大的京城,除了王府外,她待得最久的地方便是着衣楼和将军府了。
楚逐自然不会带她去将军府,况且将军府也早已被烧得只剩断壁残垣了,去了也没意义。
他带她去着衣楼,倒是明白她的心意。
她的确也很想回去看看陆掌柜他们,倘或夏娘子也在,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没过多久,两人绕过街角,走到了着衣楼所在的街。
心头肉(双重生)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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