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敢肖想太子……
贺恂经过一番思考,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男人。
于是他做了此生第一件叛逆的事——他去南风馆里找了小倌。
可效果却强差人意,当他看见那小倌的时候顿时兴致全无,甚至还有点恶心,只能扔下一块银子就逃跑了。
看来他不是喜欢男人,而是喜欢姜冕。
姜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他对自己又不好。
贺恂在心里说。
首先,姜冕长得很漂亮,而且漂亮的丝毫不让人厌烦;其次,姜冕其实很……心软。
贺恂敢发誓,这绝对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姜冕真的很心软。
比如说姜冕每次练完武都会装若无意地给他送上驱寒的姜汤,所以他一次也没得过风寒。
再比如,当他端不住热茶杯的时候姜冕就会装作不耐烦的说不想喝茶,转而让他去取冰酪来。
再比如,姜冕对他的两个好朋友齐云生和秦旌都十分好,从来没有真正苛责过他们。
如此一来贺恂好像给自己的喜欢找到了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于是他光明正大的开始了暗恋。
他喜欢偷偷仰望着太子,在黑暗中用目光肆意秒回太子殿下那张绝代风华的脸。
他时常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呢?
在日以继夜的偷看中,贺恂赫然发现了一桩有关太子的秘密:原来太子殿下张牙舞爪的外表是为了保护脆弱的内心。
在太子十五岁的生辰宴上他收到了皇后娘娘亲手缝作的护膝,而姜冕只得到了一箱来自库房的金银珠宝。
若是单论礼物的价值,姜冕的礼物必然是要比他的贵重很多的,可若论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爱的多少,姜冕却还不如他这个伴读。
姜冕肉眼可见的失望,他眼巴巴的看着贺恂手里的护膝,眼神很惹人怜。
贺恂承认自己非君子,他本是跟太子告别了的,可他转念又想到姜冕在席上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折了回去。
贺恂身为伴读,进出东宫向来不需通报,他悄悄地走过长廊,远远地就看见了坐在天井圆凳上垂泪的姜冕。
姜冕哭得很安静,他眼眶红红的,眼睫微垂,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他眼眶一颗颗滚下。
贺恂站在长廊中,忘记了呼吸,他静默的看着天井中的太子,那是他平日不曾见到的太子。
姜冕吸了吸鼻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抬头看向长廊的方向,却什么都没看到。
贺恂害怕被姜冕看到,一下子就翻下了长廊,狼狈的跪趴在花丛中,生怕被人发现。
幸好姜冕没有生疑,这件事也没有暴露。
姜冕不仅是一个心软的少年,还是一个有抱负的储君。
贺恂之前虽然喜欢姜冕,却从没觉得他能做个明君。
甚至贺恂已经暗自决定要好好读书做个贤臣,日后成为姜冕在前朝最得力的助力。
直到那一日,天色已晚,贺恂忽而想起今日要写的策论落在了东宫,便动身去寻。
他没想到姜冕那个时辰还在书房,只不过太子殿下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贺恂放缓了脚步,走到姜冕面前,才发现他竟然在看太傅前几日说得治国论。
他还在太子手边发现了几个信封,他紧张又小心的拆开来看,发现里面竟然是姜冕写给齐云生和秦旌的信。
信中说如今五皇子得势,他虽身为太子却不得皇帝宠爱,就连高后好似都已经放弃了他,所以他只能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贺恂不动声色地把信封放回了原处,心中却无比酸涩。
他深深地望着姜冕的睡颜,目光最终落在那张红润柔软的嘴唇上。
贺恂发誓,他虽喜欢太子,但从没有以下犯上的心思。
可就在那一刻,不知是否是少年心中野火摇曳,他竟然俯身吻上了太子的唇。
幸而姜冕很累了,唇上的触感并没有惊醒他。
贺恂恍然间直起了身子,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有点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脚面。
过了半晌,他突然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连忙夺路而逃。
姜冕不知道那晚的事情,对待贺恂依旧如常。
贺恂却总觉得心虚,常常找些借口逃离太子身边。
贺恂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直到百年之后也只会停留于此,直到他十八岁那一年被高皇后叫去了佛堂。
他对高皇后向来有一种敬慕之情,他乖乖地坐在皇后下手,以为和平常一样只是来说说家常。
可那一日,高皇后却告诉他:“贺恂,其实你才是本宫的亲生儿子,姜冕是永乐侯的儿子,他是你的一颗棋子。”
贺恂显然不能接收,他跌跌撞撞地回家,向素日里最宠爱自己的爹娘求证,没成想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原来姜冕是假太子,他才是真东宫。
贺恂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是觉得愧疚,他知道姜冕为了坐稳这个位置花费了多少心血、受了多少委屈。
可如今一来,姜冕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作数了,只因为他贺恂才是真正的太子。
贺恂本想挣扎,却无奈于高后、高家的施压,以及永乐侯夫妇的哀求,于是他不得不坐上了这个位置。
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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