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牢房,这是市局,”晏昀不客气道,“你对这边应该熟悉得很,别装了。”
曾泽冷着脸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把林茵抓起来。”
晏昀刚想张嘴问,又想到林瑄禾就在他身边。
林瑄禾的性子……算了,还是交给她来问好了。
晏昀轻咳一声,看向林瑄禾。
林瑄禾便自觉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林茵是凶手?”
“能不是她吗?不是她还能是我?我才不会做杀人的事情。”
林瑄禾问:“她为什么要杀陶桃?她们二人并没有交集。”
曾泽迟疑了一秒,接着气定神闲道:“可能是我和陶桃的事情被她发现了吧。”
“你和陶桃?”
“对,”曾泽满不在乎,“陶桃有钱,我缺钱,就一起做了几次,这有什么的,不就是为了拿点钱好娶她吗?这应该不犯法吧?”
林瑄禾没有理会曾泽的话,她如实在本子上记录下来,“承认和陶桃的关系就好。”
曾泽听出一丝不对劲来,“什么一丝?我承认什么了?我和陶桃就睡过几次而已,什么关系都没有。”
“都睡过了,还说没关系?”林瑄禾问,“按照你的意思,你和林茵也没什么关系呗?”
曾泽不说话了。
林瑄禾道:“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不要再给我鬼扯蛋,说,是不是你把尸体放在林茵旁边的。”
曾泽一听就急了,“不是,你和林茵不是关系不好吗?你怎么还帮她?她是凶手,是凶手!”
林瑄禾的白眼都快翻没了。
这曾泽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还想把命案推给林茵。
林茵为曾泽付出了多少,他不是不知道,他真就好意思?
没骨气没担当,这种男人踩死都嫌脚脏。
林瑄禾冷笑道:“我和你关系也不好,我能给你开膛破肚宰了你吗?不能。曾泽,你现在是重大嫌疑人,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杀害陶桃的凶手,你再不配合,后果自负。”
曾泽烦躁地摸了一把头发,嘴里骂了一句。
他就想不通了,这林茵在家里天天说林瑄禾的不好,两人看起来水火不容,林瑄禾就趁机把林茵搞死得了呗,怎么还冲着他来了?
曾泽缓了一秒,不耐烦地扯了个笑,“这位姓林的警官,你是在包庇自家亲戚吧?你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了?你和林茵是姐妹,大家都知道,你就别在这装好人了,行吗?”
晏昀挑了挑眉,起身想走过去,被林瑄禾拉了回去,“算了算了,先问清楚再说。”
有些事只能夜黑风高的时候做。
林瑄禾道:“你想嫁祸给林茵,自己脱责,但你有没有考虑过,陶桃是什么时候死的,林茵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很可惜,陶桃遇害时,林茵和朋友在一起,他们一家人都可以作证。哦对了,还是你去她朋友家把她接过来的,你忘了?”
曾泽怔了一瞬,“……所以就不怀疑她了?”
“脑子不好建议回炉重造一下,她没有作案时间,明白了吗?”林瑄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是配合还是不配合,考虑清楚。”
曾泽一时没有开口。
林瑄禾站起来,“晏队,走吧,他不愿意说。”
林瑄禾这么一刺激,曾泽立刻着急了,“别,别,我说,我都说,杀人的真不是我!”
曾泽满脸都是委屈。
“我这不就是和林茵闹了一点儿别扭吗?她走了,不在。我就和陶桃约了几次,前天下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出去和朋友吃了顿火锅,回去就看见陶桃躺在我家床上,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她是又寂寞了,就想过去和她谈谈钱的问题,结果她……他妈的,她一动不动的,她是死了啊!”
林瑄禾有些惊讶,但又好像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她不动声色道:“你的意思是,尸体是平白无故出现在你家的?”
“是啊,”曾泽说,“就我和陶桃的关系,我哪里说的清楚?所以我只能把林茵叫回来,想让她替我认罪。没想到你们还能整出一个什么不在场证明……”
曾泽一边说一边小声骂林瑄禾。
林瑄禾思索了几秒钟,道:“你回家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吗?”
“是开的,”曾泽说,“陶桃有我家钥匙,我没多想。”
林瑄禾问:“你们的关系都有谁知道?”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乱说,”曾泽欲哭无泪,“她也不能乱说啊,她有老公,俩人关系可差劲了,她老公要是知道,非得把她打死不可。我更不可能告诉林茵了,我又不是傻子。”
林瑄禾道:“这就不太对劲了吧,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不是知道你们二人的关系,凶手怎么会知道陶桃有你家的钥匙,还特意把尸体搬过去?”
“这……”曾泽被难住了,“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想骂人呢,好端端的,干嘛要把尸体扔到我家里?随便扔哪不行?!”
审过曾泽,还得再开一个小会。
曾泽的证词引来队里其他人一致的谩骂。
裴远看着林瑄禾的笔录,气不打一处来,“这鬼话能信吗?家里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具尸体?他和陶桃见不得人的关系,能被谁知道?”
林瑄禾提醒道:“林茵最开始的证词不也是如此吗?在家里睡觉,醒来发现一具陌生人的尸体,不是同样匪夷所思吗?”
“但林茵又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裴远辩解道,“曾泽可是个小混混,平时就不干好事。”
林瑄禾说:“也不能这么说,他的意思是,在陶桃出现在他家之前,他正在和朋友一起吃火锅。只要去和他的朋友确认一下时间就可以了,而且曾泽家里看起来确实不是案发现场。”
严姿问:“瑄禾,你相信曾泽的话?”
“没什么相不相信的,这起案子,的确有很多疑点,如果凶手是曾泽,他把尸体搬回到家里做什么?从结果来看,他似乎是为了嫁祸给林茵,但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事实上,他是担心自己被牵连,才想把锅甩给林茵。”
严姿眨眨眼,“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林瑄禾解释道,“如果他是为了嫁祸给林茵,首先,他就要有嫁祸林茵的动机。他们的关系是否恶化了,或者林茵被捕后,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什么都没有。”
“他和林茵结婚,对他来说才是更有利的。如果是想摆脱林茵,就凭他对林茵的控制程度,分手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严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嫁祸给林茵,纯粹就是他脑子不好使,人品也不怎么样,把林茵推出来背锅?”
林瑄禾点点头,“总之,只要找到曾泽的朋友,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而且我在意的是……陶桃的男人,赵有才。”
晏昀接过话来,“目前我们还没找到赵有才。他平时有打牌的习惯,我们基本上把市里的棋牌室都跑了一遍,没看到他的人影。他常去的棋牌室的老板说,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露过面了。”
林瑄禾一怔,诧异道:“一个星期?比陶桃还早?”
晏昀神色凝重,点点头,“如果能确认曾泽的不在场证明,赵有才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裴远立刻说道:“晏队,让我去吧,我去把凶手抓回来!”
晏昀却摇了摇头,“但是,一个凶手,就算要做不在场证明,他失踪的时间,怎么会比受害人更早?”
第127章
赵有才, 男,四十五岁,与陶桃长期保持亲密关系,但二人没有办理结婚证。
他没有正经工作, 早些年在老家种地, 政策放开后来到新市谋生, 做过许多杂工,从四十岁开始,就没再工作。
赵有才是派出所的常客, 曾五次因为偷盗被捕,是个惯偷。
他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 基本都是小偷小摸做惯了的。
赵有才仿佛人间蒸发, 毫无踪迹。
晏昀带队, 一连在外找了两天,都没能找到赵有才。
火车站、汽车站、包括普通老百姓坐不起的飞机,都有警员蹲守,却一无所获。
林瑄禾也跟着晏昀在外蹲了两天, 基本上都没怎么睡觉。
早上和其他人换过班后,林瑄禾才回到局里, 打算休息休息再出去找人。
严姿把报纸交给林瑄禾,“瑄禾, 这是你要的报纸,省里的。”
晏昀抱着搪瓷杯喝了好几口热水,“要省里的报纸干什么?”
“看看有没有新案子,”林瑄禾往嘴里放了一块泡泡糖, “你有听说最近有什么案子吗?报失踪的也行,或者是人不见了, 也没人报失踪的。”
严姿光是听林瑄禾的话,都觉得胆战心惊。
晏昀习以为常,甚至还惬意地又喝了一口水,才说:“又找上尸体了?一会儿我把各个分局的电话给你,你慢慢找。”
严姿:“……”
林瑄禾瞪了他一眼,“总不能让案子卡在这里,难不成找不到赵有才,我们就不办案了?”
“赵有才会不会是……杀人后跑了?”严姿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应该没有其他受害人了吧?我昨天见了赵有才在牌桌上的朋友,赵有才和他说过,陶桃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好像背着他见了什么人。男人应该都没法接受另一半出轨吧?”
林瑄禾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究竟是不是他,也只能先找到人再说。而且……”
林瑄禾突然闭了嘴。
晏昀好奇地看过来,“有找新尸体的方法了?”
“才不是,”林瑄禾放下报纸,走到晏昀面前,抢走他刚拿出来的用纸包着的煮毛豆,“严姿,你刚刚说的赵有才的朋友,我记得他从前的朋友都不来往了?”
严姿问:“你是说和他一起偷东西的那些?是不联系了,我们查到的,都是他的牌友。”
“他的牌友犯过事吗?”
“我查了,没有,”严姿说,“虽然会玩些钱,但是没有其他犯罪记录。”
林瑄禾拧拧眉。
严姿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晏昀说,“你看陶桃的首饰,是赵有才偷来的,说明他并没有改邪归正,他为什么和从前的朋友断了联系?”
严姿被问得一怔,“这……赵有才没和他们联系过,我就没多问。”
林瑄禾隐隐有些心神不宁,“不行,我得找个人问问,我觉得不太对劲。”
晏昀放下杯子,“我和你一起去。”
赵有才从前的朋友不算很多,已经进去了一大半。
晏昀从手里头的名单里翻出个人来。
赵吉利,和赵有才同岁,与他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俩人还带点儿亲戚关系。
第2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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