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霓裳失笑，“你小子，什么时候竟也学得油嘴滑舌了。”
    ——
    盛京的事彻底办妥，宋弘夫妇问过儿女的意见，还是决定回旧都。
    萧灵儿却走不了，她已经被封了长公主，眼看着再过两年就要及笄，晋安帝让她待在盛京。
    萧灵儿没有拒绝，她如今的芯子是个经历过生死的成年人，早不是当年只凭自己意愿行事的娇蛮公主了，明白皇兄的忧虑。
    宋青苒跟她说，等回去就建议秦家搬到盛京来。
    离开这天，宋青苒去前院找大师兄梁睿，却见他和一名女子站在一处。
    看清那女子的容颜，宋青苒愣住。
    第524章 长大分别时的剥离，让人刻骨
    宋青苒没想到，竟然会在盛京看到谢玉眉。
    上辈子他们这群人几乎没有活到最后，唯一寿终正寝的宗政璎又在北齐。
    所以关于谢玉眉，带着记忆的这几个人里面，完全没有人提起。
    宋青苒假装不认识，走过去冲着梁睿喊了一声，"大师兄？"
    "小师妹。"梁睿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满面温润，给她介绍道："这位是谢姑娘。"
    谢玉眉听到梁睿喊小师妹，马上便猜到了来人是谁，面带微笑道："你便是夫人的女儿吧，幸会，我叫谢玉眉。"
    宋青苒心思微动，却是没说话，安静等着下文。
    梁睿再一次解释道："很多年前我陪着师父有事外出，偶然路过一个村庄，发现里面的人染了疫病，村庄被官府封死，下令要烧村。"
    "后来是师父出手，救了那里的人，也顺便救了，谢姑娘。"
    这些事，宋青苒记得，上辈子遇到谢玉眉的时候她曾经说起过，说因为疫病的原因，她的脸差不多毁了，是娘亲给她用了药才恢复原样的。
    后来谢玉眉向娘亲请教能让皮肤变好的方子，娘亲便教了她许多护肤配方。
    但谢玉眉命不好，她生母早亡，后娘强势又恶毒，把她卖给了一个好赌成性还会家暴的男人。
    宋青苒留意到今日的谢玉眉并没有梳着妇人发髻，她微微惊讶，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谢玉眉看了看梁睿，脸色有些微的红。
    梁睿平日里并不是个能言会道的人，但面对小师妹的疑问，他还是多说了几句。
    "后来，她后娘要卖她，是我把她带出来的。"
    宋青苒想着，这一世果然是不一样了。
    以前谢玉眉跟她说起这段的时候，回忆里并没有梁睿此人。
    甚至于后来大师兄来宋家，谢玉眉也不认识他。
    而这次，参与救援那个村庄疫病的人里，多了一个大师兄。
    直觉上，当年一定还发生过别的刻骨铭心的事，大师兄才会对谢玉眉如此上心。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姐妹们，一个个都有了改写自己命运的机会。
    这就够了。
    宋青苒正出神，梁睿忽然走过来，将她喊到一旁，低声道："小师妹，你帮我劝劝她。"
    "什么？"
    梁睿解释："谢姑娘想参加宫廷香料师的考核，我怕她记不住，临时出了岔子，想把记事珠给她，可她不要。"
    宫廷香料师？
    很好，一个个都玩事业了。
    宋青苒反问梁睿，"大师兄，谢姑娘知不知道这颗珠子是你母族的宝物？"
    梁睿颔首，"她知道。"
    宋青苒又问："那你是以什么名义给她？"
    "这……"梁睿犹豫道："还有说法的吗？"
    "当然有说法了。"
    宋青苒瞥了眼她这不开窍的大师兄。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给了她，万一将来你的夫人得知此事，吃味要跟你闹，你怎么办？"
    "我没想过娶别人。"梁睿脱口而出。
    宋青苒笑了，"那你就是想娶谢姑娘了？"
    "想、想的。"
    梁睿本来就不善言辞，被宋青苒这一套，更是憋得脸色涨红。
    "那就好办了。"宋青苒挑眉道："你先找媒人上门求娶，等把亲事定下来，让谢姑娘有了名分，再把珠子给她，便是名正言顺，到那时，她自然没有拒绝你的道理。"
    "那万一，她不答应嫁给我怎么办？"
    比起三师弟那个天天泡在话本子里的老油条，梁睿深知自己在这方面就是个一窍不通的榆木疙瘩。
    "不答应，你就对她好。"
    宋青苒想起了自己某天无意中听到的，江喻白的原话，"好到让她看不上别的男子，觉得别的男子都不如你，她就不舍得拒绝你了。"
    "原来如此。"梁睿思虑了一番，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那我明白了。"
    宋青苒暗忖，这榆木疙瘩一旦开了窍，八成又是一堆狗粮。
    她还是先溜为妙。
    梁睿不回旧都，有了成亲的念头后，他打算回一趟西疆。
    当年江喻白让他去西疆拦住蛊王，不让蛊王被齐皇的人带去支援战场的时候，这对父子就已经和解。
    他准备以西疆少主的身份，迎娶自己的意中人。
    但这婚事，还需要很长时间筹备。
    ——
    到旧都的时候，三师兄已经在宋宅住了一些时日。
    宋青苒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园子里侍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