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和桂的场合,论惹怒抖S的后果……
以及继续推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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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儿时每场剑道稽古结束都会吃得格外香的寒碜晚饭,战斗后用几杯辛辣佳酿抚平躁郁的内心,才是能让武士们迅速忘却阵痛的解脱之法。
……忘记是哪位在战场上相识的前辈如此说过。
事实上,你与坂田银时不常主动约在一起喝酒,但你喜欢去光顾的登势酒馆和他家,仅夹着一层隔音不太好的木地板。掰指头算下来,竟是偶遇后当起临时酒友的情况更常见。
所以当你破天荒说要请客,身边紧紧握住你的手吵闹和晃悠了一路的银发男人,虽然那张平日无精打采的脸此刻咧嘴笑得欣欣得意,肢体动作却暗藏几分能感知到的小紧张——不论是他在激动言语间夹杂的短促呼吸,还是他时不时四处乱瞟飘忽不定的眼神,都能令你不费力察觉那以武士之躯构筑的强大外壳下,灵魂正本能地因兴奋而忍不住战栗。
是的,被他总是挂在嘴边成为漂亮话素材的“灵魂”在你眼中,便是一种坚韧且无法轻易弯折之物。
据说有位外星疯狂科学家曾用临危病人实验证明,与生前相比,人死后的体重会减轻21克,他认为这便是灵魂的重量。
相当矛盾与令人发笑吧?代表理性与客观一侧的科学家,却跑去研究那种诞生于人类幻想的缥缈之物,还有模有样得出一个经不起推敲的结论,所以如今只能被人们视作一则具有传说性质的怪诞谈资提及。
但无论这玩意有无重量甚至是否存在,你所认识的武士们都对其深信不疑——本地话来讲,用“武士道”形容它应当更为合适。
这个国家过去曾被称为“武士之国”,现在这称呼已随日新月异的变化逐渐式微。但当你有一次疑问志村新八为何决定追随连工资都发不出手的黑心老板加入万事屋,勤于自律、每日清晨素振五百下才会去上班的少年武士,推了推眼镜一脸无奈回答说:
“因为我之前觉得阿银拥有真正的武士之魂,才想着跟随他学习……可发觉到被坑时后悔也来不及了。穷就穷点吧,反正我已经认清了现实,他就是个靠那种东西四处招摇撞骗混日子的废柴——但我厌恶不起来。”
这位长着大众脸的年轻人说出的话,也让你深表认同。
你觉得那个实验的问题,不在于所谓灵魂的质量是多少克,而在于一个人能否让别人实实在在感受到那份重量。
尤其是身边这个,你从小看着他一路磕磕绊绊才长大成人的家伙——其灵魂的重量怕是早已超越肉//体本身至令人无法忽视的程度,才会不断吸引来一面嘴上嫌弃、又一面愿意将信任托付于他的伙伴。
理应是被众人簇拥着活下去的幸福之人……可固执背负太多大小包袱踽踽前行的他自己,似乎从未这么想过。昨日如锋利的刀刃,横亘在那柔韧却伤痕累累的灵魂跟前,将人们吸引过来后,又因那距离而难以与之靠得更近。
“小银想去哪家喝?”
“……我知道前面有个老爹的小摊喝酒很不错……诶?你刚才叫我什么?!是我听错了吗?师姐今天心情有这么差吗?拜托了再多叫点……不是的我我我我是说……”
你瞥向不小心将真心话夹在一堆碎碎念中遛出口的别扭男人,横眉冷对问:“所以说,到底是想被怎样叫啊?”
“请请请像平时那样叫就好!”银时用手捂着胸口作快要晕倒的夸张状,抖抖索索喊,“不然我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小心脏会承受不了的!”
“是是……”你悠悠叹口气随便应着,眼中映出前方路边挂着灯笼的移动居酒屋,刚准备走过去,却听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正经与傻气并存的声音——
“晚上好!这个点和别人家老婆手牵手外出搞私会吗?会不会太过张扬?被她下班回家的丈夫发现怎么办?银……呜啊啊啊!”
银时转身就给昔日同窗腹部一记快准狠的直拳,疼得他差点连中午在北斗心轩吃的拉面都给吐出来。
“啊啊?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是别人家老婆?”银时在耳边竖起手掌装作听力不好的样子,然后正气凛然道,“给我看清楚了!她是我已婚多年的……呜啊啊啊!”
有样学样握拳击中他的腹部,你看着同时捂着肚子弓腰呜咽的两个白痴,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听见哦。”
“骗谁呢——!”×2
……
“原来是这样啊……为了抢回新娘居然跑去那个名门柳生家大闹一场,还真像你们的作风。”
“那是哪种作风?怎么说得好像我们是一帮去别人家抢亲的流氓……话说你为什么就擅自坐进来喝酒了?酒钱你自己结啊,我可没说要请你。”
你对右边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的桂小太郎抛去一个幽怨的眼神,从名为「忆往日之酒」的酒摊老板手中接过一碗热乎乎的关东煮。
“好啦好啦~男人有时候也需要在外面独自喝杯酒来吞下眼泪,才能回到家继续笑脸面对老婆,小姐你不必太过责怪他哦。”眯起眼笑得像只狐狸的老板端起烟斗,气定神闲呼几圈烟劝解道,“这碗关东煮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吧,毕竟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可爱的女人愿意来老爹我家喝酒啊。”
“他看起来像有老婆的那种人吗?会乖乖呆在家等那家伙的,只有个似人非人四不像的宠物鸭罢了……不过看在你这么慷慨的份上,我就心怀感激收下了,谢谢老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用警觉的目光看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的老头,安静吱声掰开手里的木筷。
“不是老板,是老爹哦。”他慈眉善目望着你,久经风霜布满皱纹的脸上笑意更深,“我常听这位银发老兄喝醉时发牢骚……想必他口中总在念叨的那位‘师姐’就是你吧?幸会幸会。”
“的确是我。”你大口嚼着一块吸饱汤汁的白萝卜,点点头口齿不清承认道。
“喂……那种事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啊,老爹!”羞耻的记忆被拉出来在当事人面前翻旧帐,坐你另一侧的银时红着脸突然慌神,急忙放下酒杯埋怨。
可酒摊老板只是淡定站在柜台后抽烟,神秘兮兮微笑着不再言语。
你吃完关东煮,再给自己满上一杯清酒后,从衣襟下取出柳生敏木斋交还回来的红绳挂坠,举在面前沉默望着它,眼中流露出交织喜悦与苦涩的情绪。
喜悦是因为父亲的遗物失而复得,苦涩则是因为想到敏木斋对你说的那些话。
“这就是那臭老头说要交给你的东西?”银时带着醉意朝你探过来,伸长脖子好奇盯着它问。
桂闻言也向这边靠近了点,泛起朦胧的双眸望着心绪复杂的你:“那是什么?”
“是我父亲很久以前遗忘在柳生家的剑饰,没想到能一直完好无损保存到现在……”你将它握进掌心,用指尖轻抚它编织繁复的绳结部分,“记得那次回家以后,发现弄丢这东西的他还闹脾气不开心了好久,说是奶奶亲手织给他类似护身符的东西……后来母亲便照原样重做了一个,才把人哄好。”
讲完这段诙谐旧事,你将它重新收起来感慨:“旅途中曾救助过的一位游女对我说,男人内心其实都是很软弱的……今日在柳生家的所见所闻,又让我回想起她那些话了。”
像九兵卫的父亲和爷爷墨守成规把她当男孩养大,或是像土方在社会规训下形成的思维定势,以及自家父亲弄丢挂坠后变回不知所措的孩童……
「当今这个时代,我们女性的出路寥寥无几……要么嫁作人妇,要么被卖进花街沦为可悲的玩物。」
「男人都很软弱,看清和助长那份软弱,然后成为其力量——他们就会崇拜你。」
「如此去做,我们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与那重获自由的坚强女人离别前,她将伴随其人生的智慧传授于你。
“软弱?”银时半眯起死鱼眼,手支着下巴了然哂笑一声,“呵,说不定的确如此……”
“那只是因为你吃了太多甜食,连心灵都变得软塌塌的缘故吧。”桂指着他不爽嘟哝,口吻如同一个爱操心的老妈。
“你说什么软塌塌?阿银股间的○○才不是块软塌塌的海绵啊!该○○的时候它可是会变得比钻头还硬的……咕啊!”
忍无可忍将满嘴猥亵词的男人从酒桌前踹飞,看着他如脱落的轮胎在地上几个后滚翻,砰咚一下撞上路旁的树干,晕头转向再起不能。
你愤愤将杯中剩余的酒仰头一口气灌下,起身将叁张千元钞票拍上桌面。
“老爹结账,零钱不用找了……假发,我们走。”
“不是假发是桂……等等我们去哪……?”
“去河边散散步。”
“哎呀哎呀,多谢小姐惠顾,下次来再给您优惠哦——!”
笑得满面春风,老板对拽起桂的袖口快步离去的你高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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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桂小太郎沿河堤走一段路后,你才肯松开他的衣袖走到围栏边停下,面朝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河水,开口问起在心中如阴云盘踞已久的正事:
“假发,记得你之前曾说,你们安插在京都的密探传消息说岛津影斗还活着,是因为掌握到什么直接证据吗?”
他一愣,连那句下意识的纠正都忘记说,只感觉瞬间被夜里的秋风给吹得酒醒。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是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桂严肃锁紧眉心,走到你身边担忧反问。
“今天柳生家的爷爷跟我说,据他所知,岛津影斗理应在十五年前就死去……那老头说得十分确定,但如果是那样,就与你先前告诉我的情报相矛盾。”
他低头望着河中月亮的倒影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让他潜伏在高杉附近关注其动向,红樱事件发觉些端倪以后,我又去问过一次……我想你应当也知道了,冈田似藏就是那个前逸津流这件事。”
“嗯,他后来是如何跟你解释的呢?”你颔首应道,表示自己早已知晓,说出心中猜测,“难道那消息,只是他因冈田似藏产生的误解?”
“可以这么说。”桂将双手拢入和服袖,苦笑着说,“他说只是从冈田口中听到过他喊‘岛津大人’,才擅自作出那样的推断……所以那消息仍有误报的可能。”
“……我明白了。”
“柳生家的老头呢?他为何会确信岛津影斗已死?”听你的语气像在大失所望,他继而敏锐地追问。
“他曾是幕府高官,自然有他自己的情报来源。”由于已经答应过敏木斋,你不想节外生枝,仅是如此答复道。
——然而十年前的决斗时,对手话里的意思究竟是……?
「我与岛津影斗不再是同路人,是我为一己私欲背叛了他。」
厚厚的云层忽而遮挡住月光,令你双手虚握栏杆闭上眼,陷入那昏暗黑夜中的迷思。
——再仔细回想看看,那个时候除了他的话语,还有什么被忽视掉的线索?
「暴风雪、斗笠、卷刃的武士刀与被砍断的右臂……」
「很快被新雪覆盖的血迹、坠落在地的残肢、与其上印着一只鸟形状的奇怪纹身……」
等等……鸟的纹身?
——“犹如传说中天照神的八咫乌一般。”
如果说那种鸟,其实是喜欢群聚捕食的乌鸦呢?
黑色的……乌鸦?
如此,那一晚抓走老师的幕府官兵们,与那天在悬崖边听命于一个天人的混账们,的的确确一致装束着相同的斗笠、禅杖与黑衣……简直与黑色的鸦群别无二致。
至于那群人究竟是否为敏木斋口中负责过围剿逸津流的“天照院奈落”,还需进一步深入调查。
如果是,那么至少在十年前,本是为幕府所用的他们便被天人所控制……有权越过幕府调动这暗杀组织的天人,应当就是天导众。
若纹身即是组织成员的标志,擅自脱离便是死罪,那个人其实是抱着必死的觉悟来找我。
逸津流是个管理松散的流派……也就是说,部分成员有可能并非被围剿,而是在十五年前跟随岛津影斗加入了天照院奈落?
念头至此便打住,你不禁浑身一哆嗦,有种被自己一环扣一环的离奇思路给震到的惊惧感。
只是一个被忽略的纹身而已,难道真的只是我想多了?会这样拼命找理由,无非是想让自己继续相信他还活着,跟个执拗陷进迷雾沼泽的傻瓜没区别,要保持镇静……
——关于那神秘组织的事,宗信老师又会知道多少?总之得去找他问问看。
“……阿景……阿景!”也不知过了多久,你才能够再次听见桂小太郎的急切呼唤声,“你还好吗?怎么突然不说话?”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正紧拥着自己,先前隐于云下的月光也重新将大地照亮。
“抱歉假发,是我突然间就开始胡思乱想的,让你担心了……”刚结束头脑风暴的你疲惫不堪答,抬手回抱住他,将脸埋入那片温热胸膛。
“不是假发,是桂。”他一下下抚着你的背,像是在给受惊的猫顺毛般,“我不知道柳生家的老东西具体跟你说过些什么,但如果是我能帮上忙调查的事,请你一定不要顾虑,尽管来拜托我吧。”
你失落摇摇头:“再给我些时间……现在连我自己都开始找不准方向了。”
“那我们就约好了,等你找到……唔噗!”
桂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一个凶狠的飞踹给生生打断。
你俯视四肢着地的狼狈长发男抽了抽嘴角,感觉今晚叁人凑一桌喝酒并不是个好主意。
无视爬回来神智不清拉着你衣摆嘴里仍在叽里呱啦的老同学,面色阴沉的银发男强硬拉起你的手,用力拖着你和桂二人径直往前走。
眼看即将走进不远处的一家情人旅馆,你有种大难临头的危机感。
——这主意的确烂透了!
“银时……快停下!”你望着他直冒黑烟的背影着急叫道,但也明白故意支开他和桂说悄悄话是自己的问题,表情仍显得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低,“总之,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这时候知道错了?”他总算肯在门前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怨气颇重地盯着心慌意乱的你,两只红瞳写满怒意,“之前不是约好的吗?有什么烦恼不可以跟我说,却偏偏要找个脑袋空空的笨蛋倾诉?”
“挂坠的事我都告诉你了啊,而且假发只是平时看着挺呆但他总能考第一……不对我是说我有件事要单独问他……等等我还没说完——!”
“那就先进去坐下来再说。”
“坂田银时你这混蛋,换个正常点的场所再谈不行吗?!进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好好说话……”
随着玻璃自动门缓慢关闭,骂骂咧咧的声音也随即掐断,与仍在地板上尽职尽责当拖把的桂一起,消失于歌舞伎町深夜的繁华街道。
第四十八幕刺青/再软弱的男人也有说一不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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