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薛朝华冷笑一声,转身回了病房给自己接了杯水饮尽。
萧銮随着他进来锁上了门,他压低了声音讽刺的眼神看着他,“我不知道那些事,我不知道你是我妈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我父亲做了那些事。”
“我不姓项,我也好奇我为什么妈妈姓乔爸爸姓项,我姓萧。我在夏威夷被单独养大,二十五年了,没见过项竞和我妈多少次。他每次来夏威夷都是在那些小岛上找我妈,父债子偿,我为项竞和海啸对你做过的事向你道歉。”萧銮弯着腰,朝他微微弯了下去又起身。
“家破人亡命都没了,是你鞠个躬就道的了的?”薛朝华嗤笑一声看着他的动作脱口而出,前一秒甩了自己一巴掌后一秒又人模狗样虚伪的道着歉。
“那你想怎么样,要我的命还是威廉的命,还是都要?”萧銮也不怕他,自己被追杀到无路可走才将全部身家托付到回国这条路上,现在连着威廉他都只能送到远在澳洲的好友家里。
“收回你的你以为。”男人站起身将一次性杯子捏坏扔进垃圾桶,旁若无人的坐在病床上穿着自己的衣服。
萧銮看着他脱掉T恤换上助理送来的黑色衬衫和一套立整的黑色西服。
两人始终保持沉默,直到溜达完回来的秦睿推开了门。
房内的低气压和外面的高温形成鲜明对比,她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你……你们。”她张了张嘴,在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看来看去,“你们怎么了…”
“还不走?等我给你上菜还是给你表演节目?”薛朝华看了眼她手心向下手指弯曲着勾了勾,转头又看到低着头的弟弟一阵无语。
萧銮略过他的话径直走到秦睿面前,手背在她额头碰了碰,他将她拥入怀深吸一口气,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若他对你,有一分不如意,千山万水,还有我给你一个家。”
“啧,走啊。黑市上涌现的追杀令我会安排人摆平!”薛朝华声音染上不耐烦几乎是对着萧銮怒喊出来的。
萧銮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看着她,“看见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话音落下,他看似洒脱地转过身去和她擦身而过,然而那笔直而坚挺的背影却透露出一种一碰即碎的破碎与孤寂感。
“还看?怎么,你真想跟着他一起回美国啊?到时候被追杀有你好受的!”薛朝华迈步走到她身旁,伸出手用力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并顺势一把将秦睿那依依不舍望着萧銮远去方向的脸庞硬掰过来,让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我......我才不去呢.....”,她的脸颊被男人紧紧捏住和他直视,力道之大让她的视线范围内几乎只能容纳下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
薛朝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调侃她,“去呗,反正你要是真走了,我可就没有老婆咯。”
他原本想说的是,如果她真的选择跟随萧銮一去美国,那他就去找未满十八的小姑娘做新媳妇,但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实在害怕秦睿会信以为真,然后真的头也不回地追随萧銮而去,那自己可就亏大发了。
“养好伤我们就回家,回广东,回广州,回万豪。”他亲亲秦睿的发丝,将她的发丝勾在手指把玩。
秦睿随着他的一字一句点头,自己昏昏沉沉叁天溜达一会早都元气满满了,但回想起那天她还是毫无印象,并没有什么差点被侵犯的感觉。
被吵到半梦半醒还是因为困到极点时听到了薛朝华的怒骂和一拳拳砸在人肉上的声音。那几声儿骨头断裂的脆响,听得她在梦里都心颤。让本来就难受的身体一股脑发抖口吐白沫,更像是被他吓的。
但在楼下花园听李青给她打来慰问电话自己才知道差点发生了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始终是熟悉又陌生的分化,他是爱的还是不爱自己也分辨不清。
但太平洋战役,会替自己原谅他很多事。
如果这就是他的爱,那她能做的只有在有他的大环境里随波逐流。
晚上两人换了个曲江的星级酒店住了下来,回酒店的路上偌大的西安城大小广告牌和出租车灯牌上都是一句冒着粉红泡泡的我爱你。
很简单的叁个字,是他做的吗,她不知道也不想问。
“早点休息吧,我还得开个晚会。”他将秦睿从沙发上抱到床上,俯下身在她额头亲了亲。
海啸那边还有太多麻烦的尾事要办,为了照看秦睿他已经一推再推,现在这个点国外刚好白天索性直接处理了好。
秦睿点点头翻身盖上被子继续玩着小游戏,薛朝华见她这样淡淡的反应还以为她还在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连忙捏了捏她的小脸,“我把那些人都处理了,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我和所有当事人都签了保密合同,李青,高峰,我,医生,大堂经理,酒店负责人,还有很多很多人,你放心绝对不会影响你什么。新闻早都被撤下来,而且也只是在当地引起一点轰动,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真伪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的很快,秦睿只是看了他一眼,保密协议都签了还会让萧銮知道,她不信任的眼神扫过他,“行,你去忙吧,我知道了。”
他的忙是真忙,忙起来不顾时间和自己的胃,饿了就吸烟要不就喝水对付两口,敲定一部分收尾后都是第二天八点多。薛朝华讲了一晚上话嗓子早都冒起烟,挂断视频后他伸了个懒腰往大床走去自己忙叨的心脏都疼的让胳膊抬不起来。
秦睿还在嘟着嘴睡的舒服,他调整了空调又冲了个冷水澡这才压下晨勃的欲望钻进被窝将她揽在怀里。
他计划了这两天转转悠悠把西安景区转个大概,还特意让助理给自己找了几个攻略。
但,两人今天睡醒都已经是下午,在餐厅吃了饭回来他开会她打游戏,要不就她去桑拿房他去健身房,做完又一起睡到了凌晨叁点多。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四天,一场爱没做。
他觉得自己要炸了,繁忙的事务压的他要炸,顾忌她身子的二弟也要憋炸了,搞的每天叫醒自己的永远不是生物钟而是邦硬的二弟。
这天他特意喊负责人晚饭加了一道菜,辣炒蛇肉,只是厨子还加了一部分鲍鱼海参和枸杞。
两人吃到一半秦睿就瞌睡虫上头擦了嘴跑回房间睡觉,薛朝华倒是纳闷,出门不是吃饭就是去桑拿房怎么这么多觉,自己一天睡个四五小时就够使,活着的时候又不用睡太多,反正死了就可以一直睡了。
倒是她,宁愿睡觉都不愿睡自己。
他正站在浴室镜前打量自己,玻璃门外是睡的和小猪一样的她。
男人拿着剃须刀一点点剃掉胡子,又拿着管保洁部要的一次性眉刀修了修眉,最后在拿着剪刀将自己的头发剪了剪用梳子往后梳去。
镜子里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帅,这身段,这肌肉,这忧郁的紫瞳让他忽然想起在健身房还有男人和富婆给他递房卡以为他是出来约的混血。
薛朝华低笑了两声光着身子推开了门,蹑手蹑脚直奔大床而去,床上是他要的猎物。自己的钱和身份已经让她没兴趣,唯二拿得出手的身子和脸她要再拒绝那自己只剩下给她这样的高冷老婆当牛马了。
他一把将被子扔在床尾屈膝跪在她身子两侧,房内只有浴室灯照映的昏暗灯光,摸索着将她的睡裙推到胸口,衣服下是暴露在空气里的肉体。
只一眼,二弟便撑起冒着尖要往里探,秦睿动了动眉头也皱了起来。
薛朝华不管,握住她的两个手腕就咬在她下唇上,又吸又咬势要把她弄醒的样子。
“啊…唔…”秦睿吓了一跳,她睁开眼就是浑身散发欲气的男人啃着自己,感受到自己醒来后舌头直接长驱直入,舌尖顶着她,下面也顶着她。
“别亲了…”她推了推男人,但他没反应,唯一的反应是越来越粗重到呼吸和急不可耐的动作。
一把将她上下的内衣扯下,薛朝华抬起了头看向她,“我不要这个姿势…你动动…”,说着还拍了拍她的腰暗示着。
秦睿哀怨了一声没骨头似的翻身趴下,薛朝华也顾不得什么前戏拿过一旁的润滑油就挤了点给两人擦上。
几乎是一秒之间就将自己撑腰挤了进去,这样的姿势爽是爽,只是每一次插入都捅到宫口让她喊着疼。
但精虫上脑的他,秦睿嘴里的痛也会以为是加速器。
“慢一点…”她撅着屁股脸趴在枕头上闭着眼,一副花钱找乐子的样子。
“嗯?”他狠顶了一下,一巴掌落在秦睿屁股上。
这情况要自己慢,那肯定是要自己快一点。
内里的壁肉也夹的自己生疼,却还是张着手迎接着自己的一次次入侵,秦睿支起了腰眼看在往下趴怕是要做死在这里。
“给你纹个东西吧。”他的指尖描绘着她的倒叁角背,眼神也锁定在蝴蝶骨上,又补了一句,“你有纹身吗?”
秦睿轻嗯了一声,她当然有。
薛朝华倒是好奇,肯定是小图,不然自己这么久不可能看不到,他俯下身问,“在哪,什么样?”
秦睿向后张开右手,在昏暗的灯光下晃了晃。
“哦?”男人皱眉,手伤吗?他缓了动作牵过她的嫰手打量着。
什么也没有啊!
“侧边。”她清清嗓说道。
他更纳闷,侧边那点地方能纹什么。
薛朝华停了动作打开了床头的阅读灯,这一眼他的二弟反应比他还快,直冲冲往她最深处就刺去。
好一个忆亡夫,不过他根本不屑于和一个死人比,
冷哼一声就放过了她。谁年轻没爱过几个人呢,有什么大不了的。
右手无名指,还真是特别的地方,偏偏那地方还有自己送的婚戒覆盖,给他遮的死死的!
“你跟我,讲讲你和他呗。”他下身动作不停,好奇的询问着。
明明自己查也能查出来,但他想要她说,说她亡夫怎么爱她,但她此刻在和自己做爱。
薛朝华的这样小坏心思,只有懂他的人才明白。
“没什么讲的,我觉得。”她声音闷闷的,收回手又重新将侧脸枕在枕头上闭眼享受着,那些独属于自己的回忆,为什么要以第叁人称向他人言简意赅的说出呢。
不愿意谈,那就是还在回避,薛朝华勾起嘴角狠狠顶了几下,“讲了,就让你高潮。”
“哎呀,这种事你要听什么,听我和他许的下海誓山盟,还是听我和他聊到的未来,又或者你要听我怎么和他卿卿我我?”秦睿皱了眉,有点不耐烦的嘟囔着。
“切,不听不听,不说了不说了。我不听了,我投降。”他的声音无奈极了,拉着她的手臂将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摇啊摇摇啊摇。
渴了多日的身体这才在她的滋养下活力四射,做完的他看着秦睿的睡颜发着呆。
自己真的做好负担起一个家庭担子的准备吗,能力是一定有的,只是往后的岁月,他不敢想没有这个女人的自己会成什么样,那一定会是整个世界的笑话。
薛朝华的嘴角不可控的扬起,现在的生活现状自己是满意的。虽然可能有些想法阴暗又恶心但总归这个人的七寸自己拿捏的死死的,将她玩弄于股掌也简简单单,玩脱了不过是哭一鼻子的事而已。
他刚顺便抱着秦睿睡下客厅的手机便振动起来赶走他的瞌睡虫,薛朝华定了定心神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这个点的来电,还能有谁呢。
他接起没吭声,那人恭敬的喊了一声道,“华哥 项竞的尸体找到了都泡发了被鱼吃了一大半,不过乔含的依旧没有下落,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
“嗯。”他捏了捏眉心,嗓子挤出的声音暗哑极了,也正好省了自己学习怎么做一个儿子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现在市场动荡不安,卡利斯那边有意接手。”
“让人和他对接。”薛朝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下达着命令,眼神扫过玄关地上有个什么东西。
他走了过去看了眼,是在水疗室那会别人给他塞的纸片。
挂断电话后他并没放在心上当个垃圾般随手捡起扔进了垃圾桶,刚转身离开一个好友便给他发了条酒吧的视频还专门让新来的小妹妹对镜头比着耶。
他很快就回复了一个字开始换衣服,去外面怎么说也只是玩玩而已,他又不会动心。
酒吧就在楼下,薛朝华特意戴了墨镜换上不怎么值钱的世家宝西装才缓缓的入场。
他的嘴角叼了一根烟吸着,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很快引起一层比一层高的音量,也多的是装醉的人上来就往他怀里扑。
只是还未靠近便被暗处的保镖一把推开。
服务生推开包厢的门,他进来的一瞬间人群都降音眼神死死注视着他。
白烁见状推开怀里的女人拿起话筒站在摆满酒水的桌上,“Ladies and gentlemen, wee Boss Henry!”
几年不见的白烁还是老样子,他站在闪光灯下一手朝着薛朝华的方向张开,人群的激情被点燃。
薛朝华笑了笑手心朝下安抚着人群,走到白烁旁边拍了拍他的肩,“难得见你出来玩啊,你老婆不管?”
“管?”白烁反问一声,一脚蹬在茶几上,“她敢管本少爷,和她结婚我是真后悔!结的早我都没玩够呢,心收不回来。”
薛朝华淡淡一笑开了一瓶白葡,很快就有姑娘举着酒瓶为两人倒上。碰杯声响起,薛朝华喝了几口就进了包厢卫生间,随着她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
他刚解开裤子时一个女孩当即跪下,在两双眼的注视下酒醉后的他反应慢了几秒才缓缓的尿了出来。
水声滴滴答答,全部落进女孩的嘴里,对方咽下后伸出舌头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
不碰不要紧,一碰他的二弟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男人擦了把汗看向两个就差张开腿的女孩,“滚。”
为他咽尿的女孩露出可惜的神色推开了门,离开时眼神还在他挺起的二弟上恋恋不舍的流转着,只是现在的情况这男人的技术自己怕是无福享受了。
他只是喝多了点,倒也没到欲求不满的时候。
第二天两人睡到日上叁竿时经理团队送来了午饭和下午茶,摆在两人面前满满当当的粤式饭菜,只是秦睿看着往常喜爱的菜和甜点却是没有一点胃口。
“怎么了,不想吃?”薛朝华走过来摸了摸她额头,看着她睡了一晚依旧憔悴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眉头。
“没胃口…我们去医院查查吧…”她捏紧了衣摆靠在他胸口有气无力的说着,怎么感觉自己要死了呢。
“行,那现在就去吧,我联系医生。”薛朝华执行力满分,当即应下换着衣服和她去医院。
秦睿被抽了七管血,短时间内查完了所有能查的才得出一个结论,她怀孕了,已经叁周了,预产期在明年春季,想来也就是从夏威夷回来的机上那次,他扛着枪伤压着自己酣畅淋漓的做了好几次。
薛朝华激动的当场吩咐文莱给这家医院入资叁百万美金,又在广州联系了一个金牌护理团队随时待命。
她知道怀孕后的反应不大,早孕反应倒是很明显,食欲不振嗜睡什么的天天烦扰着自己。
回酒店的路上她坐在副驾昏昏欲睡,等红灯的时候薛朝华回头看着她,“开心吗。”
“当然开心。”声音有气无力布满了无奈,板上钉钉,她这辈子算是逃不掉了。
而薛朝华开心的,则是那根链子终于出现了。
血脉的连接,分离是必定抽筋剥皮的痛,就像他说的,叫一声妈妈,秦睿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路上拥挤又赶上下班高峰,秦睿早都难受的要命。
薛朝华心疼的揽着她的腰看着她在卫生间干呕的难受眉心皱的要夹死苍蝇。
“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他递给秦睿一杯水,试探性的问着。
“我都可以,儿子吧。可以把小时候的你重新养大一次。”她回以一个苦笑,淡淡的说。
这样的话,他也对她说过。
“我无所谓,女儿更好,儿子也凑合。”薛朝华给她捋好碎发,将人儿牵到客厅坐着看电视。
枯燥的节目没什么可看的,秦睿现在在他心里依旧是稳坐第一,至于男孩女孩的又有什么关系,链子都是一样的结实。
“他生下来就是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不用有什么负担,反正他爸赚的钱够花十辈子。”薛朝华摸了摸烟盒,转念一想又打消了吸烟的念头。
“可以啊,抗住了我昨晚的动静。淘气鬼啊。”他的手摸了摸秦睿的肚子,平坦的肚皮还什么都没有呢。
秦睿被他逗笑,手也抬起盖在他的掌心上,“如你所愿了。”
不仅是当爸爸和给个家的心愿,还有另一层意思。
薛朝华脸色微变声音都冷了几分带着被戳破的慌张,“点我呢,我就不明白你还有什么放不下和接受不了的。我告诉你,有没有他,你这辈子死也是我薛家的人!”
“你想多了。”秦睿白了反应大的他一眼,“我担心的是……薛大慈善家本来就不多的爱还得给淘气鬼一部分,啧啧啧……”
薛朝华自知理亏肩膀一下塌了下来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开玩笑,我现在的爱都给你了。这家伙生下来就扔给月嫂,不影响你和我的生么。”
“说真的,我们去巴黎结婚吧。”
“结婚……总觉得我和你感情还没有多深,你不懂拒绝,不懂分寸,办不办婚礼,拍不拍婚纱照又能影响什么。”
“当然影响!”薛朝华当场急了,声音都抬高了几分吵到了秦睿的耳朵。
“不拍照怎么证明你才是我老婆,不办婚礼怎么让世人皆知,我总不能这么大个人物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孩子。”
“发个声明的事,我不想太高调了。”
薛朝华哀怨一声,总算是好说歹说让她松了口先发声明,婚礼什么的还是得好事多磨了。
“我没有那么形式主义,很多东西都不喜欢,你要是乐意拍那就等稳定了去拍呗。”秦睿笑着拍拍他的肩安慰着。
“那你喜欢我吗。”薛朝华找到了重点,头枕在桌面上认真的问着她。
“喜欢。”秦睿答的利索,看着他的眼认真道。
这句话倒是不假,亨利先生谁能不喜欢呢。
“为什么不是爱呢,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他继续追问,哪怕是假的他都要听,嘟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那你耳朵过来。”秦睿勾了勾手指,薛朝华将凳子拉的离她更近歪着脑袋就凑了上去。
“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开始。”说完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只是这语气里有着怎么都挥之不去的无奈阴霾,她站在阴霾下看着阴霾笼罩自己。
那耳垂和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嫩起来,薛朝华握住他的手回应着,“我比你爱我,更爱你,爱到同日月永恒,爱到地球毁灭。”
怀孕的日子总是辛苦,随着她胎象稳定薛朝华也早早联系了回广州的飞机,顺便做了一系列孕检,果然是个闹腾的臭小子。
他取了个名字,天纵,薛天纵。
四个月的时候秦睿的反应很大,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薛朝华总在此刻跪在她床前流着泪只恨自己不能以身代妻痛。
但生命总是如此奇妙,天纵闹得秦睿寝食难安但在彩超里看到他的小眼睛小鼻子时一切的累似乎又是值得的。
五个月,薛朝华再一次酒后被乙方安排了一个女孩,直到最后关头他都忍住了,偏偏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后乱性,就那样顺理成章的进行了下去。
直到文莱赶来开了门薛朝华都是不可置信的,这件事无非是他觉得最正常不过的一种错,坏就坏在那女孩只有十五岁。
薛朝华安排人处理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连所有的知情人都被他动用武力调去了别处工作只留了文莱在身边,就是为在这时候不要引起秦睿情绪上的波动。
他亦是寝食难安,出轨这种事他无师自通,但他是个人。家里有着怀孕的妻子,他在外面赚钱睡了别的女人,怎么听都是自己的错。
一连几周薛朝华都吃住在华艺,他不是不想回去,他是自己恶心自己。到现在他都觉得两人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对方体内偏偏就是检测了出来,搞得他花了大价钱才封住口。
秦睿早产这天还是叁月份,她小脸苍白的从书房走出来,管家见她这样虚弱憔悴急忙联系了医院和薛朝华。
但薛朝华也没有想到她回这么早,人此刻还在东京参加一个交流会根本抽不出空回去,他就差把杰克从国外叫回去陪产了,能叫来的心腹皆在病房外等候。
但躺在手术灯下满头大汗的秦睿一闭眼都是那个视频里薛朝华搂着一个女孩进酒店的样子,他瞒了自己整整两个多月,面上云淡风轻说着事务繁忙不能经常回来看她。可实际,在外面潇洒啊。
晚上十一点半,天纵的哭声震响了整栋楼,倒也算是快速顺产,比起剖腹的苦她恢复的也还可以,不是她不想看儿子,而是从里到外恶心那双遗传薛朝华的紫瞳。
产后第叁天,她拜托言凭心定了离开的机票,去哪完全就是转盘给的答案,直到登机前她才看了眼机票的目的地,挪威。
她觉得两人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所以留给彼此冷静冷静,在想明白之前,她一眼都不愿意看到那个虚伪的人。
薛朝华依旧赶不回来,她没有接他解释的电话,连他的道歉短信也一眼没看。起码自己在跳天台和离开之间选了个更好的结果。
手机关机前她发给了薛朝华一条消息,照顾好你们。随后立马关机,尽管听到了提示音但她并不好奇他说了什么。
机舱安安静静秦睿带上了眼罩连夜去了挪威。
只是这一别已是叁年后。
手眼通天的他早都查到了秦睿去了哪,但她并没有固定的住所,自己前脚到她后脚就换地方,一千多个日夜他无不在后悔和思念中煎熬,儿子也完全丢给了保姆和管家去照顾。
在一切败露之前,他也沉浸在自己的谎言和家庭中,可这一切都被毁了,纵使在无心,自己也的的确确是做了那样的事。他认但他不服,普天之下,他没有得不到的,链子都有了,管你能走到哪,哪怕天涯海角他都收的回来那不识路的鸽子!
比起薛朝华依赖违禁品才睡得着秦睿要比他潇洒多了,光在挪威她就经历了很多很多,又赶上新王尤里即位参加了几次王宫的晚宴。
在宴席上她又碰到了那个男孩,边策。他已经脱离王室成为了一名军方飞行员执行特定任务,但大多数情况下是非常清闲的。
一改那年的青涩和硬派现在的他完全就是成熟男人的代名词,张扬的白金发站在人群中的东方五官依旧是那样的扎眼又张狂。
这样年少有为的飞行员是每个人心中谁也要睡一次的人物。
可秦睿在尤里的照顾下前两年都在接受心理治疗和留下的一些腰痛腿痛,代价太沉重了,让她更意外的是在人民的不断催生下尤里和罗斯依旧没有什么好消息传出,甚至外界一度以为是王后身体的问题。
不过罗斯是个合格的王后,总是见她一袭便装出现在街头,不是帮助面包店烤面包就是孤儿院生病的孩子们,但尤里对她始终是没有欲望和兴趣更别提爱了。
他们只是镜头前的最佳国王和王后,永远不是最恩爱的模范夫妻。
秦睿甚至偶遇了多年不见的叁胞胎,一个当了摄影师一个成为了下一任国王接班人,还有一个坏小子依旧流连花花世界风流不已。
一路上的旅行让她感慨万千,如果不是又尤里加强了领空管理,只怕薛朝华早都飞到挪威带走她,但她的心里这些年多了一个坟,住着另一个自己。
而萧銮,早在她离开第一年便因为在西雅图使用兴奋剂过量死亡,小威廉的尸体也被人枪杀在住所阁楼内,一切诡异到离奇。西雅图警方以仇家凶杀结案,到最后也只是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而一大一小两个尸体被送去哥伦比亚大学泡在福尔马林里做研究,她并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唯一和她有联系的除了员工就是言凭心,她在香港生了一个七斤八两的女儿,今年已经叁岁多了。
但这天的轮盘,要她去那个地方,那个她永远都忘不了的地方。
夏威夷。
华艺股价上涨赚的是原来的几十倍,自己手上的股值也早已翻了几番,但秦睿花的都是咖啡店赚的和自己攒下来的钱。
飞机从柏林起飞,一路上翻山越岭在深夜到了檀香山机场,这儿的雨越下越大秦睿早已联系的车也半晌不见动静,等了半小时后司机才打来电话说发生了交通事故赶不过来了。
她只得取消下单,正在手机上查看车辆信息时一辆梵海蓝的领航员停在了她的身前。
下来的男人似乎早已经将她的行踪掌明,总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豆大的雨水被黑伞遮挡,抱着孩子的薛朝华看见她第一眼泪先流。
天纵趴在他肩头不哭不闹睁着象征身份的眼平静的审视着这个糟糕的世界。
两人之间隔了一个行李箱,薛朝华依旧是那样的风姿卓越站在人群中总是能够一眼看到他,此刻的他流着泪,撑着伞的手抖的不成样子。
秦睿用余光看到了,但她不打算抬头,一手拉着拉杆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秦睿!”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从后背刺入了她的心脏。
他怀中的孩子看着秦睿离开两行泪立马就落了下来,对着她的背影伸出小手哭喊,“妈妈……妈妈……妈妈,,我是天纵……妈妈!”
咬字清晰的童音并没有让她停留,更像是落荒而逃般拉着行李箱继续狂奔,薛朝华怒骂一声止住了泪向前追去,只剩下天纵被助理抱起在领航员旁边苦等。
薛朝华等了太久,他忍不了了,只是一个错自己已经够偿还了吧。整整叁年了,他日思夜想的人拉个行李箱看到他和看到撒旦一样跑的欢儿。
跑,继续跑,跑的更快一点,被抓到了他此生都不会允许她敢离开自己!
只不过绕了叁个电梯秦睿就被男人一把扯到怀里,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薛朝华勒着她的胳膊抱着她让她只能接受。
“够了吗。”她冷淡疏离的声音太过自然头轻轻的往旁边一歪,好像这叁年对自己没有丝毫留恋和感情一样。
自然到薛朝华只是一个外人,他黑了脸将人直接扛在肩上往领航员走去,一旁的行李箱也早被保镖送到了车上。
秦睿苦苦挣扎对着他又锤又打奈何男人死不松手反而低笑了两声,“我给你当了叁年狗,我忍了叁年,你试试今晚我能不能把你干到脱水。”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要和你走!”秦睿倒挂在他身上只觉自己大脑充血过度,此刻只剩下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和我走和谁走?你在外面浪了叁年够了吧,那些男人们挨个见了吧,轮到我了吧。”薛朝华咬咬牙硬生生忍下自己的怒气,“我不要叁年,我他妈要你的一辈子!”
天纵已经被助理带去酒店暂住,薛朝华将秦睿塞进领航员的左侧展翅门下几秒内就锁上了门。
“放开我!你他妈要干什么!我不和你走,我讨厌你!”秦睿翻起身顾不得头晕脑胀她只想打开门离开。
薛朝华冷哼一声将车辆调整至自动驾驶,而目的地正是那个酒店。
他从主驾翻到后座,边翻边脱着自己的衣服,外套,衬衣,皮带,裤子,随手扔了满车厢。
男人眼睛里全是即将迸发的欲望,就这样闪着紫光压在她身上。
他身上烫的要命,秦睿只是碰了几下就不停的往角落缩去。可能缩到哪儿呢,领航员已经启动,她的衣服也在男人的撕扯下化为碎片撒了满地。
“你要和谁走,你能和谁走,你敢和谁走!”他扯下秦睿的内衣,眼神却死死的定在小腹处的妊娠纹上,时间不会改变他疯狂病态的执着,但岁月给她留下了一辈子的痕迹。
“说啊!”他看着无动于衷一脸灰白的秦睿喊道。
“让我自己走。”秦睿是真不怕他,愣是盯着他的眼说出这几个字。
“好好好,还要走是吧,干死你!”薛朝华双眼充血,面对一千天未见的人他早都忍不住了。
“我可以和你解释的,你一走了之,要我怎么办,时裴那个叉烧还禁飞我。”薛朝华顿住身子,双手撑在她两侧眼里是浓浓的落寞和情,混之交杂让她也看不清。
“为什么要瞒着我呢。”她苦笑一声看着他的脸,耳边尽是那句妈妈在回荡。岁月总是不舍得薄待他,这些年他并没有什么看起来的变化,依旧是那样和他对视是会不经意间让人漏掉一拍心跳也忘了呼吸。
“你那时才五个月,我不想让你知道,你会伤心…我只是喝多了…我真的是喝多了…我发誓!”薛朝华急道,压着她的肩膀将人死死盯在车座上看着她无神的眼心里一阵钝痛。
“有多少次…”她的眼盯着昏暗车厢的一角,似是无所谓的问着。
“就那一次…就那一次,我把她已经处理了…”他低着头看着她腹部殷红的妊娠纹,声音也逐渐颤抖起来。
现在的他没有退路了,自己做错了事还瞒着她,甚至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留下她,儿子也别说她没有感情了,自己都不管不顾,他以前憧憬的绝色蓝图被毁的一塌糊涂。
“他才两岁多,追着我喊妈妈,我回到万豪他就跑过来扯着我的衣服要妈妈,我从哪给他弄个妈妈啊,他的妈妈只有你是。我错了…不论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渴望的祈求着秦睿的原谅,哪怕余生都在她的冷淡中度过也无所谓,他要,他要这个人只属于他,要这个人只能有他! 更想告诉秦睿这些年自己过的怎样糟糕又糊涂的度过,但这些苦楚比起此刻人就在他身下简直是小意思了。
薛朝华拉起她的腿,他脑子的弦绷了叁年,看到此刻不是虚影的她就在眼前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直接将她的腿扛在肩上就挤了进去,他的心记得她,他的身子记得她,他热烈的欲望也记得她。
“啊……疼…”秦睿弓起身不停的往车窗下缩去,干涩的痛感一下下刺激着她的头皮。
她痛到泪也无意识的模糊眼睛,动了动身子就顺着她的鼻梁流下。
薛朝华看着那滴泪动作也停了,这样干涩毫无前戏的性事他也动的生疼,腾出手用大拇指给她抚去热泪,“不闹了好不好,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他不出去就那样放着一点点撑大她的心,秦睿头一歪吸了吸鼻子,整个人在暗灯下像一只脆弱又无助极了的小狗。
在她心里似乎怎么做都教不会他专一和责任,完全可以在事后告诉他非要自己瞒下来,瞒也瞒不住还让她知道了。
做了就瞒好,让她知道干什么,生了孩子又能怎么样,花心依旧和他如影随形,他永远不会懂家的组成。
“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不要再离开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找尤里还是别人你就去,你就当报复我吧,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就行了……我受不了了,叁年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真的好累,我觉得我都要死了,可偏偏闭上眼你就在我眼前我却怎么都抱不到…原谅我…真的不会有下一次了,求求你,原谅我吧……”他弯着身子额头抵在秦睿肩上诉说着难熬的叁年,他是外人眼里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薛董,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好一个丈夫和父亲该做的。
对年幼的天纵叁年的不管不顾让他一度以为这个孩子什么用也没有,不能让她心软更不能让她思念到自己主动回来,如果不是那五官有着她的眉眼,他甚至不想听到一句夹杂在咿呀咿呀里的爸爸。
犯这个错的代价太沉重了,让他几乎一夜之间失去了已经摆好的所有棋,但要说后悔,他只是有一点。
他此时的热泪比秦睿的泪更多,一滴滴一颗颗砸下来砸进她的心里,她想抬起手抱着这个男人靠一靠,可她面前排了太多人,而他也不会拒绝。
终于,男人的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让她烦躁,秦睿抬起手推开了他,薛朝华没有防备后脑“咚”的一声磕在了车窗上。
疼是一半,更让他疼的是秦睿无所谓的样子,她弯着腰坐在后座捡起地上的衣服当着他的面重新穿上,脑袋靠在车窗上别过脸看着街景也不愿看他一眼。
如果不是车还在行驶,那她一定会拉开车门下去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就那样走入人海和他再也不复相见。
薛朝华咬牙在暗处的手握紧了拳,他还没告诉她,这些年华艺医科在中枢神经方面又取得了重大成功,自己在国际上的抛头露面就是要告诉她自己没有她也过的精彩!
他也捡起衣服狼狈的穿上,挤在她身旁将秦睿拉进怀里时才发现她的泪从未断过。
嫩红的眼尾映在车窗上让他心头一紧,他加重了放在她肩头的手,整个人都靠在她的身上深吸一口气才哑声道,“我们回家吧,天…天纵还在等你。”
转而亲了亲她的发,拉着她的手轻声的问,“你也是爱着我的,对吧。”
车窗的倒影里,是他毫无情绪的眼盯着她。
两人这次没在夏威夷待太久,相遇后的第叁天便坐上了跨越太平洋回广州的飞机,记得多年前也是这样,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小人儿跟着他们。
日子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广州的冬天也始终没有等到一场雪的降临,薛朝华正穿着得体的千鸟格西服坐在客厅喝着咖啡,他的旁边是开着儿童卡丁车的天纵,小汽车的后座还坐着一个叼着奶嘴的小男孩头上戴着太阳花造型的儿童墨镜。两个儿子正开着车围着客厅缠绕紫罗兰的罗马柱转了又转。
他的怀里是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女儿丫丫,同秦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时正趴在他肩头昏昏欲睡,他们是代孕的龙凤胎。
身边是新的助理捧着平板汇报着华艺的财务现状,而秦睿早已被在药效的控制下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做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一条链子无用,他也有的是办法多造几条有用的。
……
我们无从得知秦睿会不会在岁月的长河里原谅他,更无法知道薛朝华是否会意识到家庭的责任和尊重,或许知道的可能性,不亚于广东下雪。
如果下了雪,那是上天在怜悯秦睿。与其说他是成功人士的代名词,不如说他是人性阴暗的化身,一声妈妈足以让她留在原地。
他也不会只和她有叁条链子,他想要多少就会有多少,他要这个人死死的被绑在他身边,况且家大业大也多的是给孩子们的。
他是爱的,尽管是伪装出来的,可伪装一辈子,难道不算一种别样又疯狂的爱吗,他也有很多时间和手段一个个处理掉那些男人们,这样让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就够了。
支配者完全有能力操纵被控者的一切。
她的命太好,让他爱上了她。他们即是爱人,也是彼此的家人。
——全文完——
第四十章完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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