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敖穹苒,连同归有德一同赴宴的诸位玄龟一族的小辈都忍不住伸长脖子探看,想要知道是什么好东西令族长如此珍之重之,居然出手制住了龙族的长老!
一见之下,却大感失望。
就是市面上再常见不过的玉石棋子。有那等不信邪,平素又对弈棋颇有研究的再三看去。
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普通棋子,并无什么气息内蕴。玉质还怪差的,毫无收藏价值,给族中的小辈去打鸟效果应该不错。
敖穹苒却觉得这旗帜怪眼熟的,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思维迟缓的她好半天才想起来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瞳孔因震惊大张!
这不就是她生下的那个小孽障在抵抗抓捕时扔出的东西吗?威力霸道得紧,中者必死,擦着重伤,令她很是折损了几个好手。
最终还是不得不请出鲲鹏,费了好一番手脚才勉强解决。此番际遇令鲲鹏时至今日还常常遗憾棋子被全数消耗,未能留下一枚半枚的研究。
这危险至极的东西是怎么到老乌龟手中去的?还有这玩意到底还能不能用?老乌龟知不知道用法?
神物自晦,连鲲鹏都念念不忘的东西,她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力,托大认为这东西真如感知中那般平平无奇。
这玩意若还能用,老乌龟又知道用法,只消此时掷出,她们这些人就可以通通去幽冥地府报道了。
在敖穹苒惊恐万分的目光中,归有德并未做出令她亡魂大冒的举动,却使她一颗心沉入不知深几许的海底。
原来归有德将两枚棋子放置在桌案上之后就带头恭敬垂首,话中透着一股与当前年纪明显不符的激动:“我主钧命在此,岂能与尔等同流合污!”
敖穹苒向来认为自己是族中少有的聪明龙,而今才有一点自己是典型龙族脑袋的自知之明。
她的聪明,完全是族中普遍中庸的智商衬托出来的。加上龙族环境稳定封闭,让她没有机会认识到这一点。
譬如说她现在的脑子就一团浆糊也似,丝毫没用反应过来归有德口中的我主是谁。
那些乌龟的脑袋就像他们的背壳一样坚硬,不知变通,除却那位玄武大帝,世间再无人能得一句我主的称谓。
可玄武大帝都死多少年了?
而且那位被魔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山陵崩时连根手指都没剩下。
后来战事愈紧,加之北极天庭残部报仇心切,一个个的都状若疯魔,出殡立衣冠冢一系列事宜通通被抛诸脑后。
所以那位连从坟中爬起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敖穹苒糊涂不要紧,有人明白就行。
齐飞翰就是那个明白的,昔年追捕无支祁,不幸反被擒同无支祁被关在一处时,他是隐约听到过无支祁嘟囔的。
他看着无支祁似笑非笑的神情,嘴角玩味的弧度,好似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让一切豁然明亮。
怒火攻心令他胸膛剧烈起伏,额上青筋乱跳,终于按捺不住自一位龙族守卫腰间抢出了刀,呛啷一声脆响以及随即生起的暴烈罡风,让愈发躁动不安,似要沸腾,顶起壶盖的气氛瞬间归于最初的寂静。
满场只闻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暴喝声:“楚摘星!我知道你在!你在哪?有胆子的就出来与我堂堂正正战一场!”
声若雷霆,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奎方控制不住地偏头去看楚摘星,但见楚摘星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似乎正身处静室禅定,根本就没听到有人正气急败坏的对她点名道姓。
果然这将军头衔不是白来的,只这份处变不惊的气度,就很见水准。
祝绪也在看楚摘星,又因她坐在楚摘星身后,较奎方能看到更多细节。
事情发展到目前这个模样,不用说,其中必定有楚摘星的功劳。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因为楚摘星现在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她可是看到楚摘星茶杯中那一抹紫金色了。
祝绪在想通后心智急剧增长,此时反躬自省,竟生出些恍如隔世的虚幻感来。
不过半月前她还在希望楚摘星越弱越好,这样她就好为姐姐撑腰,如今却已是颠倒了个。
有道是鸟无头不飞,但鸟头太多了也容易意见相左,滋生内乱。所以自祝绪默认了楚摘星当领导核心,无论此时内心如何焦急煎熬,也强行按捺住,默默对着摆在桌上的佳肴使劲。
有一说一,味道是真的不赖,只比姐姐差那么一点。
也许是她的吃得香甜,勾出旁人肚中馋虫;也许是她这幅做派令人想起还有吃饭这个绝佳方法明哲保身;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总之不多时满场的杯箸声就将齐飞翰的暴喝衬得无比滑稽,好似那扮戏台上扮白脸的丑角。
“楚摘星!”齐飞翰目眦欲裂,又一声暴喝后竟蜿蜒流出两道血泪来。
“哐。”止住齐飞翰怒喝的是鬼车一族族长撂茶杯的声向。
这位鬼车一族的族长相貌气质只能用阴恻恻三字来形容,说出来的话也好似寒潭之蛇在吐信子:“齐族长,我素来听闻贵族的少族长是我妖族万年难得一现的青年俊彦,文武双全,气度不凡。”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着审视挑剔的目光看着方寸大乱的齐飞翰,最后流露出三岁孩童都能清晰读出的遗憾惋惜来:“而今方知人族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之言是很有道理的。贵族少族长这番表现……
第8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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