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喃难受归难受，池漾不想那就是没办法，受不了只能离开。
    池漾不想让许意宁知道这些，梁放自然也不会，“管他干什么，管好你男朋友就行了。”
    “你男朋友现在就想跟你结婚，你结不结？”
    许意宁：“？”
    “你…你说什么呢。”
    “结婚啊，没骗你，现在就想把你拐回家。”
    梁放偏头，拖着长音啊了声。
    “看你这表情，这么不乐意？”
    “这么明显吗？”
    许意宁心不在焉的，没想到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连忙捂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才刚在一起，说这个话题，就是……有点太早了。”
    梁放一开始就是想换个话题，可见她抗拒成这样，忍不住想逗她：“宝贝，你现在有点儿你哥的影子啊。”
    “哥哥可不跟你姜喃姐一样，让我难过，”他话音一顿，笑了笑，“会死的。”
    “........”
    气氛安静下来，旁边姑娘低头盯着毛毯，一言不发，以为吓到她了，梁放一边觉得他怎么这么讨厌，一边琢磨着怎么哄她。
    余光看了眼导航，附近好像有家甜品店，他打下转向灯变道，旁边人忽然出声，“好，你想结，我们就结。”
    “我户口本还在惜宁，不然我们现在就开车回去。
    许意宁嗓音别提有多冷静，刚才那一会儿的沉默，好像不是在生气，而是在深思熟虑考虑这个问题一样。
    梁放微怔，趁着红灯跟她对视，许意宁也没躲，谈判迎上他的目光，满眼透着“不是你说要结婚吗我都同意了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在犹豫什么我看你才是那个渣男”的讯息。
    但许意宁到底还是段位低，学不出他那个劲儿，跟他对视一秒，就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
    梁放沉默半天，也跟她一起笑了，“逗我呢？”
    “谁让你平时总是逗我。”
    “学的挺快啊。”
    许意宁一时有些得意点头。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真敢开去惜宁？”
    梁放脸上笑意淡了几分，语气比她刚才还要冷静，长指滑动着导航，像是真的在找惜宁这个地点。
    看到屏幕上跳出惜宁两个字，许意宁瞬间笑不出来了。
    她缩在座椅里弱弱道：“你说真的吗？”
    信号灯跳转，梁放云淡风轻嗯了声，“不是你说要去结婚？哥哥答应了啊。”
    “你不满意？”
    满意……不满意……好像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许意宁沉默下来，好像把自己玩进去了。
    前面通车，梁放踩下油门，哼笑了声，“假的，带你去甜品店。”
    许意宁：“……”
    “不过，以后别再这样逗我了啊，我会当真。”梁放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想第二天出现在惜宁，就试试。”
    -
    上次说清楚后，文恒倒是没再联系她，也跟梁放解释过了，可许意宁心底还惦记着这件事，一连加了三天班，跟刘姿请了周五一天假，准备趁周末回家一趟。
    要回去这件事，许意宁还没来得及告诉梁放，本想周四晚上再告诉他，可梁放临时有事情要忙，她便先回家收拾东西，很晚才接到他的视频电话。
    许意宁正在卫生间护肤，把手机立在隔层中，点下接听。
    梁放应该是刚忙完，鼻梁上还架着副眼镜，他没看镜头，在跟前面的江周谈话，这个角度像躺在他膝盖上，入目皆是他利落干净的脸部线条。
    过了几秒，听他淡淡嗯了声，镜头晃动，重新拿起手机，他褪去了几分淡漠，“在卸妆？”
    许意宁眨眨眼，“没有，我今天没有化妆，只是单纯的护肤。”
    上次帮她卸妆后，梁放回家又自己研究了一下，把卸妆护肤什么的流程都学了一遍，这会儿听起来倒是不陌生。
    他耷拉着眼皮，镜头里，她身上穿着白色荷花边睡裙，唇上大概涂了润唇膏，润润的，在灯光下还有些亮。
    梁放嗓子有点干，俯身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下次我再帮你护肤？”
    “好，不过就是步骤很多，有点麻烦。”
    梁放清了清嗓子，笑的漫不经心：“再麻烦也能伺候好你啊。”
    他开着免提，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瞪他一眼，然后凑到镜头前，小声说：“梁放，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嗯？”
    她一凑近镜头，五官被放大，黑眸像水洗过似的，睫毛纤长分明，梁放坐直了些身子，“怎么了？”
    “我要出差几天，大概周一回来。”
    看着他，愣许意宁莫名有点心虚，怕他会仔细问。
    她不打算让梁放知道她要回家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陪她一起回去。
    他每天已经够辛苦了，她不能这么自私，给他增加负担。
    好在梁放没问什么，只问了她去哪里，许意宁随意说了一个地方，然后笑了笑，努力转移话题：“你在嘉宜不要想我呀。”
    前面开车的江周下意识回头，梁放看了他一眼，江周又默默收回了脑袋。
    梁放脸上挂着懒散的笑，“那想你了怎么办？”
    “那...那就只能等我回来了。”
    “行，”梁放屈指敲了敲屏幕，“宝贝，亲一下。”
    江周眼皮一跳。
    谁来在乎在乎他的感受。
    知道他车里有人，许意宁脸皮更薄，远离镜头，飞快地给他一个飞吻，“可…可以了吧。”
    梁放弯了下唇，“乖，待会儿把车票信息发给我，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你放心吧。”
    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看着熄灭的屏幕，许意宁心头忽然有点难过。
    明明以前忙起来时，有时候也会几天见不到面，可都不像现在这样这么不舍。
    忽然有些想他了。
    -
    许意宁已经有两年没回过家了，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竟没有一丝归属感。
    她没有告诉任倩回来的消息，打车回到家，站在门口敲门时，竟有些犹豫。
    许意宁深吸了一口气，手还未落下，门从里面打开，任倩拎着垃圾，被吓了一跳。
    “...意宁？你怎么回来了！？”
    任倩有些意外，把垃圾放在门口，拉着她进屋，“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过今天是工作日啊，你不用上班吗？”
    许意宁站在玄关，下意识找她的拖鞋，面前忽然搁了一双陌生的拖鞋，很大，“这是？”
    “新买的。前段时间搞什么活动，我就把家里的拖鞋都换了一遍，只是没抢到合适你的尺码。想着你平时也不在家，而且拖鞋越大越舒服，就先留给你了，你试试，不行再换。”
    许意宁愣了愣。
    以前任倩好像从来不会考虑她的意见。
    她再说什么，“没事，我在家里待两天就走，今天是请了假。”
    “请假？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
    “哦，那你们这平时请假会扣工资什么的吗？上司会说你吗？”
    “不扣，不会。”许意宁去厨房倒了杯水，见任倩穿戴整齐，“你…要出门？”
    “我去菜市场，你弟去补习了，待会回来，正好，你有想吃的菜吗？”
    以前任倩从来不会问她想吃什么菜，许乐彦想吃什么，家里就吃什么，好在她也不挑。
    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一道任倩做的菜，她摇头，“不用了。”
    “那你现在休息一下吧，我待会回来。”
    任倩离开后，许意宁回了卧室，桌子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很久没人打扫过了。
    许意宁给梁放回完到家的消息，就开始整理房间，整理到五点多，外面响起开门声，接着是拖鞋声，离卧室越来越近，门被敲了敲。
    “姐，你回来了吗？”
    许乐彦的声音。
    许意宁放下手里的东西，“嗯，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条缝隙，许乐彦探出半个脑袋。
    两年没见，他又长高了不少，眉眼愈发成熟，见到屋里人的后，眼睛都亮了，“姐，我就不进去了，不过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回来有点事情，你长这么高了。”
    许乐彦揉着后脑勺嘿嘿笑了，“还好，刚过一米八，我们班里还要一米九的呢。”
    许意宁没说什么，只是跟他笑了笑。
    许意宁两年两年都不回家，说不想她是假的，许乐彦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有点懊恼，绞尽脑汁想跟她换个新的话题。
    其实许乐彦始终想不明白，他以前是不懂事了些，可他已经长大了，认识到了错，想对许意宁好一点的时候，为什么她却对他越来越冷漠了。
    看着她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眉眼，许乐彦脑子一抽：“姐，你有男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