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墨寒伸手抱住温阳，温阳本能地开始挣扎，段墨寒收紧力道，说话带着颤音，仿佛有人捏着他的心脏，疼得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温阳……你是不是因为我受过很多委屈？”
    他想到那次在休息室，他把温阳推倒，温阳倒在布满碎瓷片的地上，整个后背被鲜血浸湿的画面……他当时满眼都是程千帆，把温阳孤零零地丢下了。
    每次只要程千帆出现，他都选择了无视温阳，那时候温阳该有多疼……
    温阳打段墨寒的手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要如何回复段墨寒……委屈吗？其实比起委屈，更多的是绝望。
    温阳阖上眼，细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了，“段墨寒，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段墨寒难受地亲着温阳的脖颈，如果录音可以造假，那当年温阳摔下楼梯是不是也有隐情？这么善良的一个男人，真的会残忍的把自己的亲生孩子杀死吗？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懊悔、愧疚就像是两把刀刺在他的身上，他的心已经被捅了一个窟窿，痛已经无法表达他此刻的感受。
    段墨寒整个人都在发抖，温阳意识到段墨寒的情绪很不稳定，他拧着眉说：“你是发生什么了吗？”
    段墨寒和个孩子一样摇了摇头，把脸埋进了温阳的脖颈里，“温阳，抱抱我，求你了……”
    温阳的脖颈有些湿润，段墨寒哭了。
    温阳撑着段墨寒胸膛的手攥成了拳头，这个拥抱谁都能给，唯独他温阳不能给！
    他和段墨寒是什么关系？把段墨寒说成他的仇人都不为过……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他绝不会给段墨寒任何的希望，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温阳冷声说：“段墨寒，你放开我……无论你发生了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段墨寒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如果他的那些设想都是真的，那温阳现在没有推开他，没有打他骂他，这说明温阳已经很仁慈了。
    他最爱的人，是一个善良的小天使，而他发现的太晚了。
    “我们的……”段墨寒无法说下去了，眼泪顺着眼角倾泻而出，一个大男人哭得和个孩子一样。
    段墨寒的哭声扰乱了温阳的心，他烦躁地推开段墨寒，段墨寒没有站稳，直接摔地上了。
    温阳看着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段墨寒，怒吼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想要哭去别人面前哭，别来我这里。”
    “那个孩子，你没想弄掉吧……”段墨寒的声音很小，却有着撞击心灵的力量，因为那里面带着沉重的感情，“是不是我把我们的孩子害死了……嗯？温阳，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温阳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那个孩子不但惨死，尸体还被程千帆那么的羞辱，最后只剩下一块黑炭！如今躺在冰冷的墓园里……
    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他会在学校里交到很多的朋友，等他成年了，会有一位美丽的爱人……到了合适的年纪，他会步入婚姻的殿堂，拥有一个幸福的小家。
    温阳痛苦地捂住眼睛，崩溃地哭起来，他怪自己没有小心点儿，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
    段墨寒踉跄地站起身，伸手把温阳带进了怀里，无论温阳怎么打他，他的手都牢牢地扣住温阳的后脑勺，“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呜呜——”
    温阳哭得撕心裂肺，再加上身体本就虚弱，哭了五分钟就撑不住地昏迷在段墨寒的怀中。
    段墨寒把温阳放在床上，温阳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水，即便是昏迷过去了，他还在哭。
    段墨寒抬手擦了擦温阳的眼角，弯下身在温阳的唇上落下一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段墨寒走出病房，拿出手机给林墨去了电话，“给程阿姨安排一次体检，越快越好。”
    程天庆的女儿程月常年在林墨的研究所做体检，对林墨特别的信任，想让温阳和程月验dna，这是最好的办法。
    林墨听出段墨寒话语中的急迫，他没有多问，“行，我马上就给她打电话，明天上午让她来研究所做体检。”
    “谢了。”
    段墨寒挂断电话，给燕闻名去了电话，“闻哥，帮我去查当年温阳从医院楼梯上摔下去的那天，当时都有谁在场。还有那段没有画面的监控视频，找专业的人鉴别一下，看看有没有造假。”
    燕闻名知道温阳回来了，听到段墨寒要查当年的事儿，他快开心死了，“好，我马上就让人去查。”
    段墨寒摸着口袋里放着的录音笔，沉声说：“我这里有段录音，一会儿我发到你手机上，你也让人鉴别一下真假，尽快给我结果。”
    “好。”
    段墨寒去了吸烟区，抽了一根烟后，他让助理把电脑送到医院，把录音笔里的音频拷贝了下来，然后发给了燕闻名。
    按下发送的那一秒，他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失望，也有对真相的渴望。
    段墨寒把电脑关上，给派去抓害温阳的凶手的保镖打了电话，“人找到了吗？”
    “少爷，那个人用了人皮面具，他伪装成在职的一名医生混进了医院。从医院逃出去后，他躲进了一家舞厅，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们现在正在排查周边的视频，一定会尽快把人抓到。”
    段墨寒冷声说：“给闻哥打电话，让他再多安排几个人，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那个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