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气热,工作的时候空调不要开太低,出门容易热感冒。”北开源说,“中午没事不要去外面了,吃饭我让人给你送。”
祝意还是那两个字,又一次拒绝了:“不用。”
北开源自顾自道:“你想出去透透气或者打羽毛球,早晨或者傍晚,赶不热的时候。”
祝意有些烦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北开源直直望着他,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还传来一声很低的试探:“老师?”
北开源一愣,祝意也跟着一愣。
外面的人继续说:“您睡了吗,我是周训心。”
北开源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九点钟。
九点钟,一位学生出现在实验楼,没去做实验,而是敲响了自己导师的宿舍门。
北开源舔舐着锋利的牙齿一侧。
“不好意思,我已经休息了。”祝意站在门内,背影消瘦挺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对不起对不起,”周训心说,“我看到您宿舍的灯还亮着,以为您还没睡。”
祝意不语。
门外的人安静下来,但是没有传出离开的脚步声,周训心还没走。
北开源伸手推在祝意的腰间,低声道:“去开门。”
祝意被他推着往前两步,到了门前,门外的周训心听到动静,叫了一声:“老师。”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北开源踱去了床边。
“听说您要调去其他单位工作,我想跟您说几句话。下星期我要请四天的假,家里有点事。”周训心隔着门板有些踌躇,又仿佛下定了决心,“我本想着毕业以后再说,现在有点担心等不到。”
余光里北开源在床边拖了个矮板凳,无声息地坐下了。
周训心继续说:“因为担心您可能会对师生关系有所芥蒂,所以我一直没有表现出来,我其实……”
“回去吧。”祝意打断他。
门外的周训心安静了片刻,再开口刻意换了一个轻松的语调。
“我带了花和果茶,放在门边了。”二十岁的大男孩,心思还是细腻敏感,只一句就又落寞起来,“老师,那我回去了。”
祝意望着地上透入门缝里的一段重色阴影。
外面静了片刻,传出脚步声。
周训心离开了。
北开源抬手又看了一次表,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
祝意等了等,估摸着周训心已经离开实验楼,一手拉开门,转而驱逐另一位不速之客:“出去。”
北开源寒着脸望着他。
祝意撩起眼皮同他对视。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似乎粘稠起来,僵的不能流通。
房门敞开半扇,走廊里灯光正亮,仿佛都在无声地催促他尽快离开。
北开源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重新占据地上的半壁江山,朝着门边走去。
他在祝意身前站定,微微俯视着他,说道:“周训心他爸,今天请我吃饭,让我照顾他儿子。我该怎么照顾呢?”
祝意眼睛微微狭长,全部睁开的时候显得有些峭刻。
但他眼睫太长了,北开源又升起那种他很羸弱的感觉。
说话不能大声,动作不能过重,怕一不小心就伤害到他。
北开源低声问:“是要看跟他爹的父子之情,还是看跟你的师生情,或者,你们还有其他的关系吗?”
“没有,”祝意说,“随便你。”
“那就好,”北开源说,“面子还是要给的。”
祝意语气不耐,转向外面空无一人的走廊:“与我无关,出去。”
“说点与你有关的。”北开源蓦然开口,嗓音沙哑,以质问的口吻道,“我名下有融圣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你名下百分之二十四,北森少一些,百分之九。”
他不错眼地盯着他,看那银装素裹般粹了白的肌肤,和印在手背上未消退的烫疤:“当初我跟你说清楚,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就把北森的股份拿到手,成为融圣最大股东,让我滚蛋。”
他慢吞吞地问:“还记不记得?”
祝意默不作声,攥住门把手的手背绷起青筋。
北开源不知所谓地笑了一声:“你给北森二十二个股,为什么不全部给他?”
祝意心跳猝然快起来,但是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就是这种态度,让北开源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北开源盯着他,像一头走投无路的丧家犬,又凶又狼狈地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留了两个股?”
祝意没看他,视线漂泊在半空中,硬着心肠道:“怕北森败家。”
“不对,”北开源被激怒了,流露出即将发起攻击的眼神,“你留着两个股,无非就是让北森所占股份在我之下,你担心他被撺掇对我不利,因此保留着我的话语权,对不对?”
祝意抿唇不语。
北开源质问道:“对不对?”
走廊里灯光似明似灭,即将彻底熄灭的时候,又敏感的检测到的人声,坚持着亮起来。
宿舍内的窗户开着一道缝透气,此刻外面起风,与敞开的门再次形成对流,呼啦一下子将地上轻薄的纸页吹散开来,刮的遍地都是。
祝意把门关小了一些。
“融圣是我一手创办,股东们干吃红利责任共担,他们的话对别人管用,但是对我不管用。”北开源唇角扬起幽微弧度,但眼神并不柔和,“你明知这些,还是担心我,对不对?”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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