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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坠 第78节

    一楼偌大的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人,宁知远偏头看到岑致森的大衣肩侧沾了些花粉,伸手过去帮他拍了两下没拍掉,很有耐性地用指甲一点一点刮下来。
    岑致森被他的动作逗乐,捉住了他手腕,小声说:“别动。”
    宁知远稍一抬头,唇几乎擦过岑致森唇瓣,呼吸相贴着,他们一起笑开。
    直到身后响起一声格外惊讶的低呼声,许岚站在楼梯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岑致森闻声略不快,目光落过去,警告意味十足。
    宁知远淡定抬眼,不慌不乱地从他身前退开。
    管家从书房里出来时,许岚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们——”
    “我们自己会跟爸说,不用你多事,管好你的嘴。”岑致森丢下这句,冲宁知远示意。
    宁知远什么都没说,跟随他一起进去了书房。
    第71章 只想要他
    书房。
    好不容易清净下来,岑胜礼刚喝了口茶,抬头看到岑致森和宁知远一块进来,问他们:“你们还没走?今天在家里住吧?”
    岑哲倒是先前就回去了,只剩他们两个。
    “一会儿就走,”岑致森说,“明天还有事,知远也是,就不留家里住了。”
    “算了,你们都是大忙人。”
    岑胜礼继续摆弄他的茶壶,都是顶好的茶具和茶,可惜他那几个弟妹刚在这里坐了半天,尽顾着要钱,喝茶也像牛嚼牡丹,浪费了他的好茶。
    “你俩要不要尝尝这茶?下午刚从南边送过来的。”岑胜礼示意他们坐,换了两个干净的茶杯,给他们倒上茶。
    宁知远尝了一口,说:“挺好的,很清甜。”
    岑胜礼颇高兴:“那你多喝点。”
    宁知远点头,他们没有立刻说那些事情,陪着岑胜礼喝茶品茶,闲聊起家常。
    “我年轻时第一次喝到这茶,那会儿也只有知远你这么大,陪老板去见领导谈生意,在领导办公室喝了一杯,这味道就一直记得,后来自己买得起,能随便喝了,好像都没有第一次喝到时那么惊艳。”
    岑胜礼回忆着往事,说的是茶,怀念的其实是自己意气风发的年轻时代。
    他二十几岁就来了这边闯荡,一开始跟着别人干,从小职员干到老板的贴身助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遍地是机会和诱惑的年代,他亲眼看着老板从一夜暴富到血本无归,在老板心灰意冷回去老家后,他接手了当时老板留下的人脉资源,创立了岑安,靠卖那时风靡一时的手柄游戏机赚到了第一桶金,稳扎稳打才有了今天。
    那是他人生最辉煌灿烂的一段时间,可惜年纪越大以后,很多事情越力不从心,无论事业还是家庭,不服老都不行了。
    “是现在的茶品质就不如以前好了吧,”宁知远笑道,“爸几十年了都喝这茶,偶尔也可以换换别的口味。”
    岑胜礼摇头:“我喝习惯了,喝别的更觉得不对味。”
    “习惯也可以改,”岑致森接话道,“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人的口味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
    岑胜礼大约听出了他话中有话,问道:“你们特地留下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宁知远想开口,被岑致森抢先了一步:“爸,有件事情我们确实想跟你说,希望爸你听完能尽量心平气和,顾及自己身体,不要生气。”
    岑胜礼皱了皱眉:“你们想说什么?”
    他看到岑致森的手落向了身边的宁知远,与他交握住。
    岑胜礼一愣,似乎没明白他们这个动作代表的意味,就听岑致森说:“爸,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喜欢男人,天生的、改不了,我知道你好奇我戴的戒指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我不想骗你,是有特殊意义,戒指是一对的,我和知远一人一个,是我买的,我喜欢的人不是别人,是知远。”
    岑胜礼握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茶杯掉落茶几,热茶溅上了他手背。
    他却像浑然未觉,不可思议地看着岑致森:“……你在说什么?”
    宁知远立刻上前,抽了张纸巾,快速帮他擦拭手上沾到的热茶。
    “爸,冷静点。”
    岑胜礼死死盯着岑致森:“你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岑致森扶住他手臂,如同安抚的动作,直视他的眼睛,坚持重复道:“爸,我喜欢的人是知远,我和知远,我们在谈恋爱。”
    岑胜礼的脸色瞬间又红又白,下意识看向了还在帮自己擦拭的宁知远。
    确定了岑胜礼没烫伤,宁知远坐回去,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平静说:“爸,是真的。”
    “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岑胜礼终于反应过来,极力克制着惊涛骇浪的情绪,“你们两个是兄弟,怎么能谈恋爱?”
    “我们不是,”岑致森强调,“爸,你知道的,我们不是。”
    “怎么不是?”岑胜礼还是生了气,或许是被岑致森这句“不是”刺激了,声音也提了起来,质问他,“你们不是兄弟是什么?知远就算不是我亲生儿子,也是我养了二十几年的,你怎么能说你喜欢他?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能谈恋爱?!”
    “爸,我也喜欢哥,”宁知远没打算让岑致森一个人承受怒火,坦诚心意道,“就因为我们是一起长大,最了解彼此,我们才会在一起,除了哥,我不会再喜欢别人。”
    “你还不到三十岁,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喜欢别人?”岑胜礼将他的话当做狡辩,“你们根本就是在胡闹!”
    “爸,”宁知远试图解释,“哥三十二,我二十八,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是胡闹着玩的,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来跟你说。”
    但岑胜礼显然无法接受:“你还叫他哥,就是承认你们是兄弟,既然是兄弟,为什么要谈恋爱?致森说他喜欢男人改不了,那你呢?你之前不是喜欢女生的吗?我好几次看到你身边都有不同的女生,为什么现在要跟你哥谈恋爱?他鬼迷心窍,你也鬼迷心窍了吗?”
    宁知远:“爸,哥他跟别人不一样,跟是男人女人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岑胜礼完全不能理解,“你明明可以喜欢女生,为什么现在要跟你哥一起胡闹?”
    “是我引诱了知远,”岑致森插进声音,“是我主动的,知远也犹豫了很久,最近才决定跟我在一起。”
    “你怎么能做这种混账事?”岑胜礼气得用力拍了两下茶几,矛头转向他,“你喜欢男人我没拦着你,但你为什么要找身边人,还是你弟弟下手?”
    “我是混账,”岑致森坦然承认,哪怕他真的错了,他也不想改,“但知远是特别的,我只想要他。”
    “你想要他,你怎么要他?”岑胜礼怒气冲冲,“你们是兄弟,就算不是亲的,外头人也是这么看的,被人知道了你们谈恋爱,你让外边那些人怎么议论你们?我一把年纪了我不在乎面子,但你们呢?还有知远你亲生父母,他们知道你们的事情吗?他们都是传统的知识分子,他们能接受吗?”
    不等他们回答,岑胜礼目露悲哀:“宁老师夫妻把岑哲养的这么好,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爸,”岑致森无奈道,“这是两回事。”
    “哪里来的两回事?”岑胜礼愈发地恼火,“知远和你在一起,不需要考虑他亲生父母吗?宁老师夫妻也接受不了呢?你们还是要在一起?你说你引诱的他,你也知道是引诱啊?对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你也能下手,你还是人吗?”
    岑致森:“抱歉,爸。”
    岑胜礼:“你跟我道什么歉!我不需要你道歉,你俩真有心说抱歉就给我断了!”
    宁知远心下叹气,再次开口:“爸,我心甘情愿的,哥没有引诱我,我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
    岑致森还想说,被他按住膝盖,无声地提醒,制止了这人更多的话。
    岑致森只能作罢。
    岑胜礼瞪着他们,无论宁知远还是岑致森姿态都摆得极低,认打认骂,唯独不肯退让。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真是作孽……”
    “抱歉,爸。”宁知远也是这句。
    岑胜礼:“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宁知远实话道:“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弟以后。”
    “所以你们今天来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想要我成全你们?我如果一定不答应呢?还是说你们只是通知我一声,无所谓我怎么想?”岑胜礼气极问他。
    “我们如果真的无所谓爸你怎么想,根本不必跟你说,想瞒我们可以一直瞒着,”宁知远诚恳道,“就是因为不想骗爸,我们才会特地来告诉你,的确是想要爸成全我们。”
    “不可能,”岑胜礼斩钉截铁,“我不可能成全你们,你们都是我儿子,我不会答应这种事情。”
    岑胜礼的反应其实在他们预料之内,没有半点转圜余地,向来能言善辩的宁知远第一次词穷。
    他确实不像嘴上说的完全不在意家长们的想法,在明白爱情是什么后,他也逐渐开始体会到亲情的可贵,如果可以,他想兼得。
    但他不会让步,岑致森也不会。
    “爸,我跟你单独聊聊吧。”岑致森忽然说。
    宁知远疑惑看向他,岑致森没有解释,回握了一下他一直按在自己膝上的手,问岑胜礼:“可以吗?”
    半分钟后,宁知远起身先出了书房。
    离开之前,他最后回头看到的,是岑致森格外沉定坚毅的侧脸。
    许岚还在客厅里插花,不时偏头朝书房这边望。
    宁知远一出来就察觉到她的视线,懒得搭理,出去了花园。
    许岚摸摸心口,在岑家修行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能被这俩兄弟的气势唬住,这种感觉实在叫人不爽。
    当年就是,那时她想勾搭的人是岑致森,几次三番找机会接近,找各种门路去参加那些商业晚宴、慈善酒会,甚至那些枯燥的行业峰会,还干过挡岑致森车子前碰瓷的事,岑致森却从没用正眼瞧过她。
    直到有一次的酒会快结束时,她跟小姐妹抱怨今天又白来了,说起岑家还有个二少爷在国外,不如去泡他,那时她话说完,察觉到莫名的寒意,下意识转头,对上的却是岑致森格外冷鸷且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
    一如刚才岑致森进书房前,冷睇她的那一眼。
    之前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似乎今天才看懂了岑致森当年那个眼神的意思。
    ——原来这俩兄弟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夜沉之后户外温度很低,宁知远漫步在那些结了寒霜的花草间,不时伸手触碰。
    放空了思绪后,什么都懒得想。
    半小时后岑致森出来,停步在花丛另边叫了他一句:“知远。”
    宁知远回身,岑致森看到他冻红了的鼻尖:“不冷吗?”
    宁知远的手插回衣兜里,像这会儿才察觉到了冬夜的凉意,笑了:“是挺冷的。”
    岑致森穿过花间小径走向他,抬手碰了一下他冰凉的脸,再落下去,握住了他衣兜里的手:“走吧,回家了。”
    宁知远回头看去,书房的灯已经熄了。
    车开出去,宁知远靠座椅里看了片刻窗外夜景,问身边人:“你跟爸说了什么?”
    “说了点我们小时候的事。”岑致森说。
    宁知远:“小时候的事?”
    “嗯,”岑致森开着车,随意点头,“我之前跟你说,让你不要怪他,是想你自己能舒坦一点,但是爸在父亲这个角色上确实不称职,对你对我都是,尤其是对你,应该让他知道的。”
    宁知远听明白了:“你帮我在爸面前卖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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