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厨房熄灯。照向客厅微弱的光散了。裘父母切好水果出来,俩人适时避开恢复原样。陈隽谢绝好意,不打算再久留,裘父母极其理解,不想对方为难便让小囡送送。裘子颖穿上风衣,到姆妈耳边悄悄说话,姆妈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用签子戳一块香橙入口,带着陈隽下楼。
在楼梯,裘子颖倾身靠近陈隽,告诉他自己说了什么悄悄话。他已经猜到,她今晚可能不会回家。脸不红心不跳,比以前要大胆。出了铁门,拐过几家店铺,他们在龅牙阿叔的眼皮底下进入一家新加坡旅馆。旅馆漾着一股清淡的薰衣草香味,房间是暗的,原木装潢空荡干净,窗外半支起的遮日隔板有锦绣才华,将月影和霓虹削成菱形格子。他们没有开灯。格痕清幽幽,濡湿床单、墙壁、地板。
她靠在门边看他,什么也不做,好像在等待。他怎能多看一眼,下意识抬她下巴吻上去,尝她嘴里的香橙味。她阖起眼睛,张嘴任他席卷。唇贴合湿润,舌勾缠热烈,鼻尖和脸依依相蹭。忽然,她欲擒故纵推开他,一丝晶亮在夜色崩裂。他果然不满,用指腹揉她唇,再度亲上去,这次她伸手环他后颈,如愿得逞地笑了。好像以前那样,她非不信他还能如此镇定。
陈隽听见她笑,知道自己再次中她下怀,正亲到浓处,突然退开咬她耳垂。她发疼,捶他肩膀,被他一把抱住,放倒在床上。拥合续吻,酥月酥影,吻到暗里遁入无忧境界,静悄悄而无人打扰,唯有斗转星移之时,格痕才半吁半叹。偷情好,三角恋也罢,至少他从这激吻明白她想他,而他今晚也不会放过她。
他跪着,俯身脱掉她的风衣,准备解她衬衫纽扣。她制止不许,头发散在那里,在他的注视下伸手慢慢地解,一个又一个,从乳到腰间,解开的衬衣像两瓣窗叶,遮遮掩掩那浑圆的小夕阳。他看了真是嫉妒,到底是谁教她这样撩拨人。她还要起身,和他一样的姿势,任头发垂打后背,衬衣滑落肩膀半塌手肘,窈窕至极帮他解开皮带,引来他手绕她脸,揉捏耳珠,好似在褒奖她的主动,又像是无声催促。
裘子颖觉得金属扣皮带比迷宫要难,期间他不时以吻安抚,边亲边等,她终于还是没有耐心地放弃,要他自己动手。他好笑地抓着她一一教导,钢针退洞,抽拉,抛开,一气呵成。皮带扭转局面,反客为主,陈隽托起她后臀,别她双腿坐在自己身上,她惊呼跌坐,条件反射地扶着他肩,被他含胸。夲伩首髮站:po1 8 a z.co m
他们上下贴着,裤子未褪,热意已经淤积,无望沉淀。他亲她胸肌肤,掌心尽情抚她后背线条,致她频频缩肩仰头。她湿得不可开交,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要契合在一起。也许他想要时间更长一些,温存更多,迟迟没有进入她。她忍不住往隆起的坚硬地带摩擦,腾出胳膊揉自己另一边胸,缓解热意。
陈隽松开口中肌肤,望她满足自己,哑声问:“好玩吗。”
裘子颖放过自己的胸,搂住他脖子继续扭动摩擦,曼出细吟,“我喜欢坐你身上,”她还迷蒙地指出:“你好硬,这样有感觉……”
他要神魂颠倒,握着她腰顶她两三下,让她玩得纵情。在她第一次高潮以后,热液流淌。他们脱去所有赤身相对。他知道她一次便快没力气,趁她还在余尽顺着热液轻松滑入,长驱直达深处,深到恩怨尽头。那里热而暖地吸吮着欲望,使他反复沉沦。他们太久没有这么亲密结合,记忆里的感觉慢慢围拢,同时生出知足的喟叹。
做到中途,裘子颖不经意摸到他的后颈,摸得细致,仿佛诘问,指甲一抠差点要出血,而他随之停止,这一下竟叫她伴随着瞻前顾后的感觉,犹豫得失。她羞耻起来,好像这一年半的书白读了,一场做爱就打回分离那夜的原形,无言出息。陈隽却是拿过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她的指腹,继续扶着她腰劲道抽插,一贯地忙碌,忙碌地占据她所有。霓虹盈盈渗一些光进来,格痕爬到她的身上,颤肩有粉红,胛骨有碧绿,交相辉映。随风随影,及时行乐。
偶有一顶点,裘子颖拉伸脖子,眼睛装着潮光,顶点一阵一阵,弄得她呼吸急促。她见他掌握节奏,不高兴只有自己混乱,手循着他胸膛下滑,问:“要是你做第三者了怎么办。”
陈隽俯身压向她,彼此前胸夹着她的手,他这时不想顾虑那么多,到她耳边答:“无所谓,以后你就说你在伦敦有情人。旧时留洋读书的人搭一艘渡轮,在渡轮里跟各色人等欢爱,回程途中朝三暮四,下了岸直奔情人,然后死灰复燃,再续前缘。”
“讲的什么呢,”她笑了笑:“你是情人吗,谁的情人。”
他的呼吸还在她耳边,“明知故问。”
“床上的话谁会当真。”他因她的话气结,抓着她狠狠地做,节奏被打乱,汗液淌下,她还要沾一沾伸舌头舔,他无奈别开她的手,不许她什么都乱尝。
他望她现在那么爱玩,不禁奉陪一问:“背地里偷情感觉怎么样?”
她快活地做戏:“有意思得不得了……”她下定决心,明天就拉比利来刺激他。
陈隽早发现她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如果你喜欢这样子,一个不够,我也阻止不了你。”但他会嫉妒死。
裘子颖被他弄得身体更有感觉,大言不惭:“你应该讨我开心,博我宠爱,这样你就是一等一好情人。”他听了不说话,换个姿势,把她翻过来后入,看着她凹凸有致的后背,握她头发横冲直撞,要她无法表达完整句子,只剩细碎的吟声。热流滴滴答答下淌,水迹泛滥,她心悸脸红,摇摇欲坠,果真皱起眉来,快要扶不住床,抓着床沿木板,还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床板声音。
“这地方坏了你要赔的。”裘子颖担心控诉。
“你乖一点就不会赔。”然而,临近顶峰,陈隽哪能因虚张声势的床板放过她,箍着她腰加快速度,床板咿呀得更加厉害。她夹着他,听见释放的喘息,也止不住浑身发麻地冲顶,瘫软趴在床上,穴口一缩一缩,似乎要到云端去。
半夜,他抱她到洗手间一起冲洗。花洒淋她肌肤和下体,她无力地吊在他身上由他服务。他擦拭干净把她放到床上,盖一张温暖被单,待他也躺下,他伸手让她枕进自己臂弯,肌肤相贴,她不由得往他胸膛埋近,有了许久未有的亲昵和安全感。他们没有睡着,感受彼此呼吸。
“你到这来做什么。”裘子颖细声问。
陈隽下巴抵在她头顶,“跟朋友到华尔街观察一下趋势。我们看了标普500,Samp;P 500 Index,美军到达越南的消息一出跌了一点,但就算这样,美国对冲基金的市场回报率表现不差。大事件出来暴跌一下,没多久投资者热情又回来了。许老板就是这样的心态,英国的对冲基金公司刚刚起来,来这里是对标华尔街的公司,看看伦敦哪个有这样的潜力,然后让他们下手管理。”
“看来这样的事情都吓不跑投资,”她不懂,问其他:“你朋友呢。”
“他还在华尔街。”他顿了顿,慢慢摸她头发,要把一点一滴记在心里,说道:“其实我可以不来。”
裘子颖抬头,视线停留在他脸上,“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来了?”
他只是说道:“大费周章。”
她已有答案,浅浅亲他嘴一下,“谁让你不闻不问。”
陈隽沉默地抱着她,夜再深一点,他们互相搂着入睡。他们都是一样的想法,哪怕是温存一夜都好,谁知道第二天世界会发生什么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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