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浓笑起来,“那我们一起吃饭吧,可以边吃边聊。”许意浓这几日被陈君诺的事情困扰,几乎把演出的事情都给忘记了。其实之前她也有担心找不到合适的伴奏,还在想是不是找个人单独录一下。两个人相谈甚欢,方俊倒是没有想到许意浓竟然是一个这么好接近的人,不但跟想象的不一样,也跟传言判若两人。
从食堂出来,方俊便拿出手机来,“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仙女主播竟然这么好说话,我们留个电话吧,如果你没什么事情,我们这个周末可以排练一下,也相互熟悉一下。”
“方同学才是及时雨呢,不过你在学校可是校草,不知道我们一起合作我会不会在人身安全上有什么危险。”说着她又自顾自的笑起来。方俊在学校也算是名人,除了他本身是学霸,是经济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还以为他长得帅,追求者众多,刚才许意浓跟方俊一起吃饭就已经惹了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下午许意浓去教室很早,在教室前排找了个位子,总不能为了这事儿一蹶不振,该好好上课还是要好好上课。吴天进了教室就看见正在抄笔记的人,他便在许意浓的旁边坐下来,“伤的这么厉害?”他眉头蹙着,看着许意浓已经结痂的胳膊,“这是怎么弄的,很疼吧?”
“本来是很疼的,但是被你这么一关心就不疼了。”许意浓笑,歪头看着吴天认真的在包里翻找什么东西,她探过头去,“你找什么呢,还有礼物?”
吴天抬头看她,只是一瞬脸颊擦过她的唇,他的心颤了一下,整个脸都烧红了。许意浓也有些尴尬,忙又坐正了身子。身后坐着的同学见了便开始起哄,“你们俩这是在秀恩爱呢?我说仙女主播深夜求医问药不会是为了我们吴学霸吧。”
许意浓的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她把头低得很深,嘴嘟着一副恼火的样子。
“你们不要瞎说,我们是纯洁的学姐和学弟的关系,你们这业务方向都是狗仔队吗。”吴天倒是先给许意浓解围,可是这个小意外还是被传的花里胡哨的,总之许意浓和吴天是一对儿慢慢的越传越真。不过这两个人看着也确实相配,郎才女貌不说,吴天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下课的时候,许意浓倒是没有再着急,她想再把教授上次交代的选题做一下,教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可是吴天没一会儿又折回来,“你果然还在这里。”他气喘吁吁的看着许意浓,“我以为你一定赶去电视台了。”
许意浓看着手里的一支疤痕膏有些感激,她看着吴天,“那你还这么急的跑回来?”
“本来我一直带在身上的,不知怎么的就不见了,我想肯定是我昨晚收拾东西的时候落宿舍里了。我就是想回来试试,如果你还在就最好,你要是走了,我就当是锻炼身体了。”他擦着头上的汗,“这个很有效,我妈有一次被烫伤,伤口比你这个要严重很多,就是用了这个药膏,一点儿疤都没有。”
许意浓笑,拧开盖子就在两个胳膊的伤口上涂了薄薄的一层,“那我就试试,这个是不是有那么灵。”
吴天就穿了一个短袖的白衬衣,夕照透过教室的大玻璃窗晒在大男孩的肩膀上,让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色,他笑得傻傻的,看上去那么美好。许意浓的心里有些酸,脑子里全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他每时每刻都是都是一丝不苟的,形象上挑不出一丁点儿的瑕疵,他总是昂着头,连笑都充满了骄傲。他们之间身那么近,可是心却那么远。
陈君诺因为非洲的技术项目的案子忙了一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又召集技术部门开会论证,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在门口摁了两次门铃都没有人应,他眉头蹙起来,自己开了门就听见家里电视机的声音,他无奈的换了鞋子进来。许意浓穿着家居服,抱着一个果盘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似乎已经洗过澡了,头发披散着,只是在刘海的地方卡了一个卡通的发卡。
“看什么呢?”陈君诺心里有些不痛快,从进了家门自己老婆都没正眼看自己一眼,刚结婚的时候,她的小妻子会像一只小燕子一样飞到门口,给自己摆拖鞋,然后送上热情的吻。婚姻果然是爱情的坟墓,也是激情的坟墓,这才几年的时间,这坟堆就把那些浓情蜜意全埋了。
许意浓仰头看了他一眼,“你吃饭了吗,厨房里有面条。”
“我不是跟你说想喝粥吗?”
“哦,我急着看何以笙箫默,没时间做了,你将就一下吧。”许意浓说着话,可是眼睛就没有离开电视屏幕。陈君诺有些不快,就站着看了一会儿那片子便深觉无趣到极点,他嗤笑了一声,“幼稚,这都是骗你这种没脑子的小女人。”
“自己比不过男神就说别人幼稚,何以琛就是帅,就是迷人。”许意浓就是故意气他的,“人家何以琛年纪轻轻,不靠父母,白手起家,成为一个上海滩的著名大律师。人家也是住江景房,开宝马,对自己老婆无限好,这才是真本事和真男人呢。”
陈君诺这些倒是不在意,只是觉得整个脸皮都有些发麻。他没有接许意浓的茬儿,径直去了厨房就给姜平打电话,“我让你查的那个何以琛,不要再查了。”
姜平也觉得这件事儿蹊跷,“已经查了,除了一个一个偶像剧的男主角可能与太太有点儿联系之外,其他再没有别的了。”
“把这件事烂到你的肚子里,我不想在听到一个字。还有如果再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我饶不了你。”陈君诺咬着牙,恶狠狠的语气都把姜平给吓到了,看来他背地里揣测的老板吃了不知名的飞醋,以至于连虚拟人物都不放过。姜平其实跟陈君诺的时间不短了,虽然他没什么根基背景,可是他们是麻省理工的同学,两个人是从斗法开始的友谊。姜平陪着他走过来两年学神的生涯,迎接过荣誉无数,也陪着他度过了母亲离世,父亲病故,还有爱情的背叛。曾经姜平一度认为陈君诺会一蹶不振,毕竟那时他只是个小少爷,他从不涉足家族企业,他只是个学神,只是个爱情至上的小男孩。他在四面楚歌中狼狈不堪,可是就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傻笑和撒娇的许意浓,她把一个曾经的落魄公子变成了今天的商业巨子。
这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可是就真的这么发生了。
陈君诺打开锅,里面的皮蛋瘦肉粥还是暖的,“死丫头,还挺会装的。”他好兴致,盛了一碗就出去跟许意浓一起看电视。这种场面有些诡异,许意浓偷偷的瞄旁边的人,他似乎看得比她还要专注。许意浓有些憋不住了,她轻轻的推了推旁边的人,“说说什么感想?是不是很帅,比起来,你是不是变得很渣。”
“你不觉得跟赵默笙比起来,你很胖吗,跟一头猪一样。”他放下手里的碗,“快去洗洗碗吧,多做点儿家务,也好减减肥。”他优雅的起身,拎着自己的电脑就去了书房。许意浓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什么意思嘛,陈君诺,你就是个渣,我要让你丧偶。哦,不对,我要跟你离婚。”
☆、第18章
许意浓一个礼拜没有上夜班,陈君诺终于发现了些端倪,这天他又是一身酒气的回来。许意浓在床上躺着看书,陈君诺洗澡出来就围了一条浴巾,露出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许意浓瞟了一眼便转过身去,一脸不屑的表情。
“以后我回来的晚,你就不用等我了。”陈君诺上床来,伸手就把那人捞进自己的怀里,“最近怎么不去电视台做节目了,不做晚间档了?”
许意浓觉得她真的不是陈君诺的亲老婆,她有些恼了,转身瞠目看着他,“我都已经被实习单位赶出来了,难道你都不知道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去电视台了吗?陈君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你有没有关心我一点儿。你老婆被人欺负到家了,你还在那儿跟没事儿人似的。”
陈君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片刻便只是“哦”了一声,“还以为你这阵子是为了我的病而特意陪我呢,原来是你被人扫地出门了,算我自作多情。”他那一副不咸不淡的语气,真的让许意浓快要抓狂了。可是那人却还不自知,凑上来便吻许意浓的脖子,他太了解身边的女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得手。许意浓的那些牢骚和怨气最后全都变成了细碎的□□,即便这样了还不忘念叨着离婚两个字。陈君诺本来就痛恨的紧,这我为刀俎,其为鱼肉的时候怎么能不变本加厉的施以惩戒,最后自然是许意浓服软,几乎是哭着向自己男人下保证,以后再也不说离婚的事情了。
当然这种保证在许意浓这里也不算什么事儿,都已经保证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开始陈君诺还会追究她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可是许意浓也会四两拨千斤,“你以前怎么说的,上床时候说的话也能当真吗?那都是哄人的,是鬼话。”陈君诺哑口无言,这话他还真的是说过,那时候他已经箭在弦上了,许意浓却跟他提要求,说毕业之前还是要在宿舍里面住。对于陈君诺这种无耻又好色之徒,那怎么可能,答应了也是白答应。
第二天一早陈君诺见姜平的第一句话,“你去了解一下,为什么不让许意浓在电视台实习了。”
姜平真的不喜欢掺和这些事情,他把文件夹往陈君诺的桌子上一拍,“你跟你老婆那点儿事儿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来麻烦我,第一我不是你的私家侦探,第二我只拿一份薪水,第三我还没结婚呢,能不能不要把婚姻丑恶的一面的暴露在我的面前啊。”
陈君诺眉毛微微跳了一下,依旧一副没有表情的扑克脸,“都查到什么了?”
姜平非常认命的又拿起文件夹,“许意浓在学校非常的受欢迎,公共课成绩一般,但是专业课表现的还可以。在男生中的人缘非常好,比较不受女生的待见,跟一个叫李雪菲的梁子比较深,这个女人现在也在电视台,在文艺部做主持人。从许意浓上大学到现在,向他表白过的男生不完全统计的数字是8个,但是这些人的威胁系数都非常低,已经排除不做考察。但是其中有三个人比较值得注意,第一个是她的传播学教授,叫陈铭,我们曾经见过这个人,四十多岁,温文尔雅。对于有叔控这种毛病的人来说杀伤力是非常大的。许意浓在电视台实习这份工作就是陈铭给介绍的,这个人的人脉很广,在传媒圈子是很有能量的人,对许意浓格外关照,在学生中已经有人在传他们的绯闻,这位陈铭教授现在也正在离婚。”
“气质儒雅,学识丰富,有人生经历。”姜平说着话的时候,陈君诺已经在网上筛选了所有陈铭的信息,连许意浓学校的人事档案都黑进去看了。
“最近有个经济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跟许意浓走的比较近,上个周末两个人还一起去学校排练厅,一直到晚上才出来。此人叫方俊,父母都是公务员,家庭条件不错,长得也不错,算是校草级的人物。学会计的,学霸,成绩非常突出,而且多才多艺。”
“哦,注册会计师都已经考出来了。”陈君诺看着电脑上的学籍表和个人的情况介绍,“这个人让人事部留意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意向来景天。”
姜平愣了一下,他这百忙之中抽空给他查奸夫,他居然还有心思招揽人才,他有些无奈,又不敢出声谴责,“再有就是他们同班有个叫吴天的,比许意浓低一级,学霸,成绩非常好。品貌端正,品学兼优,此人经常跟许意浓一起来联系公司到学校招聘的事情,通过跟人事部刘经理了解,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办事也非常有条理。家里经营一家生产医疗器械的公司,规模不算小,也算是正经富二代了。这个吴天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高,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包括老师在内都非常的有口碑,谦和有礼,体贴入微。呃……”姜平顿了一下,眯着眼睛看陈君诺的表情,“据同班同学瞎说,吴天跟许意浓在秘密交往,还说在教室里举止亲昵,吴天还给许意浓送药膏,送零食,帮她抄笔记。其实上次你让我去给许意浓请假,我找人打招呼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就到学院做过工作了,这个人就是吴天。这个吴天在女生里有个评价,叫极品暖男。”
陈君诺手里的签字笔啪的一声就折了,他盯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极品暖男?云备胎。”陈君诺的表情有些生气,“让你查你就差点儿靠谱的给我,瞎说的你告诉我做什么!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姜平有些气不过,“你说你让我查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写捕风捉影的事儿。有必要这样吗,你陈君诺随便动动手,黑进许意浓的社交平台,挨个查查不就明白了吗?要不然你就赶紧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女人。”姜平板起脸来,“君诺,我们是朋友我才跟你说下面的话,许意浓是个孩子,她矫情是她不好,但是她是怎么对你的不用我说,你比我清楚,她为你赌过命,你对她是不公平的。”
陈君诺的脸一瞬便黑了,“是她不想让人知道的。”
“你不是也不想让人知道吗?从你们结婚以来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许意浓的意见根本不是你考虑的因素,你从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不是吗。我问你,现在要是周晓年回来了,她想回到你身边,她后悔了,她愿意向你忏悔,请求你的原谅,你打算怎么办。”
这一个问题恰恰点中了陈君诺的死穴。陈君诺和周晓年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他长周晓年3岁。陈君诺大学的时候曾经这样跟姜平形容过他跟周晓年的感情,他说在他还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怎么生孩子的时候,他就想跟周晓年生孩子了。所以姜平理解周晓年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陈君诺喝酒喝到胃出血的感受,当然他也不能理解,只是过了半年那个情深意重的陈君诺就在美国跟许意浓注册结婚了。
陈君诺最后也没有回答姜平的问题,其实这在姜平来看已经是一种答案了。许意浓就像是一个零,在很多的时候,我们需要圈零顶位,她在那个位置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
陈君诺坐着上午十点的飞机去跟普奇的胡总吃午饭,为了谈创业基金的事情。胡总对于陈君诺愿意出这么多的钱有些意外,“君诺,你这是以个人的名义来做这个投资的,你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可是你自己出血啊。”
陈君诺笑,“我会慎重选择我的项目,这些钱会给我带来更多的财富。何况这是胡总发起的,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在我,在景天最困难的时候您出手救过我,现在您又给我赚钱的机会,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老胡是个人精,“那件事你不必看得这么重,你给我赚回来更多的钱,这应该是我这几年里做的最成功的一笔投资。另外我也是受人之托,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
陈君诺晚上就飞回来了,可是这个受人之托还是在他心里留了痕,他琢磨着但是却寻不着这个人的蛛丝马迹。
回到家里的时候,许意浓照样在看偶像剧,已经快要大结局了,她一边看还一边往胳膊上涂药膏。陈君诺坐下来拿起那只疤痕灵看了看,“自己买的?”
“同学送的,你说连我同学都知道担心我留疤,你连个表示都没有,我这伤可是为你受的。”许意浓一直觉得这事儿也得跟陈君诺说道说道,她拉其自己的家居服,露出膝盖,“这都两个星期了,现在都疼得不敢跪着铺床。你再看看这胳膊,当时血都是流的。”她一边说一边做出那种凶险的表情。
陈君诺看着两个青紫色的膝盖,还有那全是结痂的胳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去开个车都能被车位锁绊倒,你以后一定是笨死的,我都开始为我们的孩子担心了。”说着他拿起那只药膏便都给挤到了垃圾桶里,最后连药膏皮也一起丢进去。许意浓有些急了,“陈君诺,你干嘛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非常幼稚,样子跟神经病一样啊。我现在也开始担心我们的孩子了。”
“我是门萨会员。”
“可是你情商low爆了。”
陈君诺看着许意浓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无法想象许意浓竟然这么粗心,他的心意她到底能接收多少。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拿她没办法,他的情商大概真的低,低到没有办法厘清自己的感情。
☆、第19章
陈君诺是个非常勤勉的老板,许意浓起床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上班去了。向东把她送到学校的时候,四食堂还有早饭供应,她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肉包子和一份西红柿蛋汤便奔出了食堂去上课。
许意浓跑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一辆自行车陡然便在她身边刹住了。许意浓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方俊又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方俊看了一眼时间,“许意浓,还有五分钟你就要迟到了,你们文广学院离这里还有一段路呢,我送你吧。”说着就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上来吧。”
许意浓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想想李莫愁的那张脸便放弃了矜持,她跳上方俊的车子,可是那人的车技似乎并不怎么过硬,车子冲着花坛就冲过去,许意浓害怕,尖叫了一声便抱住了方俊的腰。车子稳当当的就回到正路上,“你抱紧了,下面是个大下坡。”
“恩,你还是小心点儿,就你这技术,有可能我就迟到一辈子了。”许意浓刚才那一下已经被吓的花容失色,这一路上都紧紧攥着方俊的衬衣,方俊抿着嘴笑。早上的阳光把校园妆扮的格外明亮,晨风吹起意浓长长的直发,如同一幅画一样。到文广学院门口,她赶紧跳下来,“谢谢你,回去好好练练,这技术妞都给你吓跑了。”说完许意浓转头就往楼里跑。
“许意浓!”方俊大声的叫住她,就看见那姑娘回眸,只是一眼,这早晨在方俊的心里越发的明媚灿烂,“晚上别忘记到教室排练。”
“我记得呢。”说完便又冲着他笑,然后就如小鹿一般跑进了教室。
下午许意浓就只有两节课,她到排练室的时候方俊还没有到,教室里还有学校听雪剧社的同学在排演舞剧。本科的时候许意浓可是剧社的女主角之一,现在的剧社社长那会儿还在剧社里做剧务。她本来是跳a角的,可是那次她无缘无故在演出时缺席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流走了四年多的时光,她走完了自己从女孩到女人的历程,嫁给了一个浑身都闪着金光的男人,知道的人都羡慕她舞步华丽,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踮着脚尖翩然的痛苦。
方俊来的时候剧社的人已经走了,他进门就看见许意浓一个人坐在飘窗上,头发已经在头顶上挽起来,这样干净清爽的侧脸在夕阳下格外温暖,却不知为何有淡淡的忧伤在整个屋子里弥漫。他拿出手机,便轻轻的拍了一张照片,可是快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许意浓。
“对不起,我迟到,总支吴书记找我谈了点儿事情。”方俊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乐谱,“你还要准备一下吗?”
许意浓有些犹豫,“方俊,我们可不可以换个曲子,我们可以换个拍子慢一些的,这样我比较容易发挥。”方俊眉头拧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刚才听雪剧社在排练,我记得那年我在剧社的时候有一支舞应该跳却没有跳,我突然很想跳。”
“《末日》?”方俊看到许意浓吃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轻轻的笑,“没问题,我能伴奏。不过那首曲子会不会太悲了。”
许意浓有些怅惘,她看着窗外,“这可能是我在学校里最大的遗憾了,当年剧社对这个剧目很看重,就在汇报演出的时候我逃跑了,这次校庆也是我最后一次在学校登台了,我想补上。”
这件事当年在学校轰动一时,全市大学生艺术节本校把听雪剧社的舞剧作为重点节目,可是就在演出那天跳a角的许意浓失踪了,直到两个星期之后才出现。可是校方却没有做任何的追究,剧社的指导老师硬是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了,倒是许意浓自己受不了压力退出了剧社。
“那时候你去哪里了?”
许意浓摇摇头,“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们就换这个曲子吧,离演出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困难。”
方俊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就放在钢琴旁边,流畅的音符在手指尖流淌,许意浓有些赞叹,有才华的男生真的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动,也难怪方俊在学校这么受欢迎了。
“我已经用蓝牙传给你了,你先练习,等最后那个星期我们再合练。”
许意浓点头,这件事便定了下来。她自己练了会儿就见吴天跑进来,“许意浓,我猜你就在这里。听说你跟经济学院的那个方俊要一起排个节目,这个要算哪个学院的节目。”
“啧啧,我说吴天,你这大局观念也太差了,脑子里都是小团体思想作祟。”
“我是文广学院人,自然要为自己学院考虑。”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刚才在院办看到的,好像是律师函,怎么会有律师给你发函。”
许意浓也一脸茫然,“律师函?我还没见过律师函什么样子呢。”她只是拆开看了一眼便变了脸色,许意浓慌乱的把东西都塞进包里,背着就往外跑。这倒是把吴天搞得一头雾水,“许意浓,出什么事了。”
“没事儿,没事儿。”许意浓一边跑一边喊,“你别跟着我,别坏了姐的好事儿。”她心如擂鼓,这件事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她脑子有些乱,又把那封律师函看了一遍,“构成重伤?完了完了,不会要坐牢吧。”她无计可施便只好给陈君诺打电话,可是却转到了语音信箱。许意浓心中懊恼,对着手机大吼,“再想见我就到女子监狱找我吧。”
陈君诺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听到这一通留言就不禁打了个冷战。姜平看出点儿端倪,“出什么事儿了?”
“说你的。”陈君诺放下手机,“刚才说姓周的怎么来着。”
“老周说要撤了在卫视台的所有广告,除非把许意浓赶出去。”
“我们跟文广集团的合作合同什么时候到期?”陈君诺也没有什么表情,正在翻着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告诉文宣部可以多谈几家电视台,广告投放也该有些更灵活有效的方式了,我们是搞尖端产业,不要总是固守一些旧的模式。”
姜平揣测着老板的意图,“是不是让夫人再回去。”
陈君诺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人,“这一点我还真得谢谢老周,好端端的做什么劳什子的午夜新闻,真是受够了夜夜抱棉被的日子了。”
姜平面露尴尬,可是又不明白这老板的心思,“那还要撤我们的广告?”
“我不让她去是一回事,他们开了许意浓就是另一回事了。”
姜平从陈君诺的办公室出来就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君心难测这句话还真是不假。以前不觉得陈君诺是这样的人,一起在美国上学的时候那个开朗幽默的人怎么就不见了呢,不知道是不是那张一把手的椅子有什么问题,坐上去人就变了。
晚上陈君诺一进门,许意浓便飞出来给他把拖鞋摆好,“老公,你回来了,累不累,吃饭了没有。”陈君诺一看她的那一副谄媚的样子便知一定是闯祸了。
“你不是去女子监狱了吗?”他把手里的包递给许意浓,“所以我就在外面吃了。”
“监狱方面说暂时没有房间,让我再等等。我做了提拉米苏,做宵夜吧。”
陈君诺走到沙发坐下来,认真的看着她,“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了。”
许意浓收敛了她的谄媚,站在那里像是一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她低着头,“今天有人给我发律师函了,说要告我故意伤害。”
陈君诺的眉头拧起来,眼睛一眯,眼光都有些凶险。许意浓往后退了一步,“就是上次那个开卡宴的,我那天晚上不是那个,给了他一下嘛,说是重伤了。那天我确实是慌神了,所以我就狠狠的踢了他,要真是搞的鸡飞蛋打的,我是不是得坐牢啊。”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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