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郭秘书。”江瑟瑟见他站起来,客气的让他先坐。郭赟坐下,仍是打量她,笑道:“好多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江瑟瑟却没什么心思笑,客套的说:“自从你们家搬走,有十年没见了吧,听说你步步高升,已经是司令部的高秘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覃嘉树被提拔为南海舰队司令部参谋长时间不长,郭赟跟着他的年头可不算短,从普通的三级秘书到高级秘书,可以说是随着领导职位的提升,他也一路升迁。
尽管心里挺自豪,谨慎的郭赟还是谦虚了一下:“高升不敢当,工作需要而已。”
尴尬着和她没有话题,他又主动道:“来之前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当军医,上回无意中听女兵中队的人提起,我才知道你已经在这里一年多了,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的,这里虽然和外界接触不多,但整体环境不错,没有大城市大医院里那些勾心斗角的烦心事,对了,郭秘书——”江瑟瑟转着心思,该怎么开口问果果的事。
没等她说完,郭赟就打断她:“别叫郭秘书了,太见外,咱们两家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我跟你哥他们还是同学,你叫我郭大哥就好。”
啧啧,瞧人家多会说话,尽管江瑟瑟一肚子心事,却也不得不感叹,在领导身边待久了,待人处事就是圆滑。
“那就不好意思了,郭大哥。”江瑟瑟顺着他的话,乖巧的叫了一声。
十几年的老邻居几年不见,聊了一会儿之后也能找到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他们谈了谈以前认识的人,又谈了谈各自的生活,气氛比刚开始放松了许多。
“这家馆子做的川菜还真不错,厨师是四川人吧?”尽管郭赟对吃一向挑剔,可也觉得江瑟瑟选的这个地方口味还不错。
“嗯,是这里的一个家属开的,老板娘和厨师都是四川的,我点的都是他们家的招牌菜。”江瑟瑟见他吃的高兴,主动给他倒酒,也就开始思索,该怎么问出她想问的话。
“郭大哥,你跟覃参……你们这回到基地来要住多久啊……我有东西想请你帮忙带回北京去。”
临出门前,她反复想过,在郭赟这样的人精面前,自己不能流露出太多的试探之意。
“原定计划是三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但是领导的计划不如变化多,说不定也会提前或者延迟行程,具体能住多久,得看领导工作安排。”郭赟虽然不知道江瑟瑟这么问的目的,却也把她想知道的告诉了她,只是他向来谨慎,说话留有余地。
那就是说,他们在这里待不长,江瑟瑟心里先是一松,随即换了一个角度更深入的问:“上回覃参的女儿到我们那边去训练,中暑了,是我给她处理的,她最近身体还好吧?”
郭赟听她问起果果,又见她故作随意的目光偏移,实则另有深意,斟酌着言辞:“还好,一开始可能有些不适应,现在好多了,覃参想明年送她去美国念书,不放心她的自理能力,所以这回带到基地来让她锻炼锻炼。”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覃参舍得让娇生惯养的女儿跟着陆诚睿训练。”江瑟瑟刚想高兴,哪知道郭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的高兴瞬间烟消云散。
“也不完全是,其实根本的原因还是覃参看中小诚了,想把果果介绍给他,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担心他俩处不好,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问题,果果很听小诚的话。”
两杯酒下肚,郭赟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也是因为美女当前,他降低了戒心,可他不管说什么,始终很有分寸。
江瑟瑟的脸色在瞬间发白,希望落空的惆怅感顿时涨满心头,她知道郭赟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陆家和覃家堪称门当户对,再有父母之命的话,这件婚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郭赟说得兴奋,哪里注意到这个细节,继续道:“不过这也只是覃参的一厢情愿,陆家同不同意还不好说,毕竟他们两家的恩怨一直也没化解。”
接下来他说了些什么,江瑟瑟一点也没听进去,给自己倒了杯白酒,一咕噜喝下去,呛辣的滋味从喉咙直达胃里,正好能冲减心底的那份隐痛。
“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喝?女人酒喝太多不好吧。”郭赟睁大眼睛看着江瑟瑟,想从她手里夺过酒瓶。看来那句话是对的,酒量好的女人比男人还能喝、还敢喝酒。
江瑟瑟紧紧的抓着酒瓶,不让他拿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三口两口喝下去,喝完了她还傻笑,“看到你太高兴了啊,上学那会没跟你说过话,你现在是领导身边的红人,我更没机会跟你说话了。”
郭赟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有几分飘飘然,虽然他还没结婚,可不代表他不了解女人,他的女人缘向来不错,这江瑟瑟大概从来也没喝过这么多酒,醉态毕露了,才会什么都说。
“好了,瑟瑟,别喝了,我送你回去。”郭赟站起来,找来服务员结账,想扶着江瑟瑟离开。哪知道,江瑟瑟甩开他胳膊,“我能走的,我又没喝醉。”
郭赟无奈,只能放开手,结果他一松手,她没走两步脚下就是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小饭馆里客人多服务员少,有些客人走了,桌子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泼了水,江瑟瑟穿着高跟鞋没注意,幸好郭赟及时扶住她。
“你还说你能走,你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了。”郭赟笑着把江瑟瑟领出了小饭馆,拖到车上。江瑟瑟有点醉了,说不清楚她宿舍的具体方位,郭赟只好打电话询问,才搞清楚。
好不容易把这个醉女人送回了家,郭赟从江瑟瑟随身的包里找出钥匙开门,门一开,江瑟瑟就扑了进去,倒在沙发上,原本勾着她胳膊怕她跌倒的郭赟被她这么猛力一拉,也不由自主的倒在沙发上。
真是醉得不轻!郭赟腹诽一句,想站起来整整衣服,江瑟瑟把他衬衣都揉皱了。
醉得迷迷糊糊的江瑟瑟感觉他试图远离自己,忽然睁开眼睛,不情愿的抓着他不放,在她模糊的意识里,他的这张脸已经幻化为陆诚睿的脸。
“小诚,你不要走。”江瑟瑟喃喃自语。郭赟哪里听得到她的话,一边推她一边道:“我得走了,你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我真的要走了,唉,你干嘛——”
没等他反应过来,江瑟瑟两条白嫩的手臂已经环绕上他脖颈,喝了酒艳如桃花的脸也贴了上来,对着他的脸就亲了一口。
这一来,郭大秘书不淡定了,这个时候没理由淡定啊,他是个正常男人,身边又没现成的女伴,忽然有个美女投怀送抱,他再淡定,反而不正常,因此他在挣扎无效后,坦然的接受了突如其来的温柔。
以前看这丫头不声不响、一副乖乖女的样子,虽然认识,郭赟却也从来没正眼瞧过她,哪知道今天接触了才知道,她是如此热情奔放。
一个喝醉的女人把矜持抛到了脑后,再遇上一个因为工作繁忙、找老婆又挑三拣四以至于三十一岁还没结成婚的男人,这一晚足以电光火石。
第二天一早,江瑟瑟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世界已经变天了。身边躺着的是一个认识二十多年,但其实只能算是陌生人的男人,而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就跟他……
郭赟也醒了,和江瑟瑟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尴尬,无声的穿着衣服。
“那个……昨晚我没采取措施,你是医生,知道怎么处理吧……”郭赟说得吞吞吐吐,精气神也跟他平日里跟在首长身边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瑟瑟没答话,只轻轻嗯了一声,此时她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不然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羞愧。虽不至于保守到因此叫他负责,她却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只能沉默。
临走的时候,郭赟才想起什么似地,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抽了一张名片给她,“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可以找我,能出力的我都会出力。”
见江瑟瑟没接,郭赟把名片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就走了。他走了以后,江瑟瑟才长出了口气,跑到浴室去洗澡,一口气洗了三遍,她也没把身上那些该死的印记洗下去,坐在浴缸边上欲哭无泪。
☆、第 19 章
“啊——”
想起之前郭赟说的话,江瑟瑟双手捂着脑袋大叫一声,叫过之后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想着要赶紧去药店买紧急避孕药。
虽然女兵中队医务室的药房就有避孕药卖,可江瑟瑟哪里敢去那里买,她没结婚没男朋友,全队都知道,药房的人要是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想想都觉得浑身发冷。
干脆去家属区的药店买好了,虽然有点远,步行要半个多小时,也总比被熟人看见的好。江瑟瑟打定了主意,换了一身衣服后出门,还特意在鼻梁上架了一副大墨镜。
家属区的药店开在超市楼下,江瑟瑟鼓起勇气走进去,也不好意思问人,鬼鬼祟祟的拿了一盒毓婷后,又拿了几盒感冒冲剂作为掩护,这样即便有熟人看到,对方也不至于一眼就看到不该看的。
“江医生,你也来买药啊?”陆诚睿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江瑟瑟的心突地跳至心口,无奈的转过身,勉强跟他笑笑:“嗯,我这两天有点牙疼,可能是感冒了,我来买感冒药。”
“那你买吧,我先走了。果果前些天割伤了脚,消炎药吃完了,我来替她买两盒。”陆诚睿并没有追问她什么,拿着自己买的药,付了钱就走了。
江瑟瑟看着他离开,才轻抚心口,幸好他不是个多嘴的人,没问自己,干嘛舍近求远跑到家属区来买药。
转念又一想,江瑟瑟有些伤感、又有些自惭形秽,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稀里糊涂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这让她无法再坦然面对陆诚睿。
身为医生的她向来有洁癖,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总想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心爱的人,就算不是未来的老公,也起码要是相爱的男朋友,可谁知,造化弄人……
沮丧无比的江瑟瑟垂着脑袋去收银台交钱。
而另一边,郭赟也趁着领导没安排他工作之前回到招待所。怕遇到人闻出他衣服上的酒气,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有搭电梯,而是走了楼梯。
时间还早,楼梯间空荡荡的,郭赟放轻了脚步,走到自己住的那一层,想着回到房间就先去洗个澡。
“郭叔叔——”
是果果的声音,郭赟像踩了电门一样定在那里,心中乱成一团麻,回过头看着果果,表情略有些僵硬的问:“你这么早就起来了?脚伤还没好,怎么不多睡会儿?”
果果跟他笑笑,“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就早起了,打你的电话你关机了,我找你有点事情。”郭赟把手机拿出来看看,原来是没电了。
“什么事儿?”郭赟是覃嘉树的心腹,对覃嘉树这个宝贝女儿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因此果果跟他之间也很亲密。
“那个……”果果往他身边凑凑,“这里屏蔽了外网信号,但是我想上网跟我妈妈视频聊天,你能不能找人帮我弄一下?”
“行,回头我跟蔡振海说一声,让他们分一个能连外网的ip给你。”郭赟很爽快的答应了,见果果怔怔的望着自己,忽然有些心虚,这小丫头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怎么了?”郭赟不解的问。
果果见他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带着点奇异的慌乱,视线一扫,很快发现秘密,抿着嘴角一笑,“你昨天晚上没回来吧,衣服上有味道,而且,这个——”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脖子,“被别人看到不大好哦。”
咝——她手指点的地方有点疼,于是郭赟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尴尬的苦笑。
果果眨了眨眼睛,狡狯笑道:“你放心,郭叔叔,我不会跟别人说的,跟我爸爸也不说,那是你的秘密,我不告诉任何人。”
“小鬼头!”郭赟像个长辈一样摸了摸果果脑袋。
可就在一瞬间,他忽然想到,果果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女了,他不能再像几年前一样把她当小女孩,如今连覃嘉树在女儿面前都要避嫌,自己更应该避嫌了,不禁有点后悔刚才的动作。
“我房间里有创可贴,我拿给你。”果果哪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是为脖子上红红的牙印发愁,善解人意的说。
回到房间里,郭赟洗了个澡,小心翼翼的拿着果果给的创可贴贴在脖子上,收拾干净以后,才出门去替果果办她交代的事。
陆诚睿到招待所送药的时候,覃嘉树已经出门去了,开门的是果果。看到果果一只脚蹦蹦跳跳的样子,陆诚睿道:“护士来给你换药了吗?”
“换过啦。”果果倚坐在沙发上,捧起刚才看的书继续看。
她在房间里只穿了t恤热裤,坐下后把修长洁白的双腿架在沙发扶手上,这样的姿态和角度让她线条柔美的的腰肢看起来又细又软,陆诚睿看到这个画面,只觉得心跳一阵阵的加速,瞬间就有种口干舌燥之感。
为了掩饰尴尬,他把药放下就要走,果果叫住他:“我榨了果汁,你喝一杯再走啊。”一边说,她放下手里的书,一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把玻璃壶里的果汁倒了一杯给陆诚睿。
陆诚睿接过去,看到那杯果汁颜色奇怪,红里带着紫,好奇道:“这是什么果汁,怎么这个颜色?”“是巫婆熬的草药,喝了身体会变化,你敢喝吗?”果果笑呵呵的问,眼神清亮水润,看起来真像个小女巫。
“喝就喝,怕什么。”陆诚睿一口就把果汁喝了一大半。果果见他站着,叫道:“你坐下喝呀,慢点喝,你很渴吗,喝那么急。”
陆诚睿这才坐下,果果又给他倒了一杯,告诉他:“这是蓝莓、西柚、芒果加西瓜榨出来的果汁,好喝吧?”“挺好喝的。”陆诚睿又喝了一口。
果果见他坐在一旁,离自己很远,爬过去靠近他,“你今早怎么怪怪的呀,着急忙慌的?”
陆诚睿见她杏眼圆睁看着自己,一低头是她粉嫩的脖子和锁骨,再往下是更柔软的曲线,心猿意马之余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怎么,对了,你在看什么书?”
拿起果果之前看的书,他转移了话题,原来是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广岛之恋》,想不到这丫头居然不是看漫画和言情,而是看文艺女青年喜欢的杜拉斯。
“这书好看吗?”陆诚睿知道这书有部同名电影,还有首同名的歌曲,他很喜欢那首歌。
“还好吧,我喜欢里面的描写,绝望的、淋漓尽致的情欲。”果果轻描淡写的形容着这本书的内容。
陆诚睿更没想到这丫头说话也是这般随性,脸忽然有点发烫,幸好他皮肤晒黑了,不会让果果看出他可疑的脸红。
“你没看过吧,你要不要拿去看看,我看过好多遍了。”果果把书摊到陆诚睿面前。陆诚睿摇头,“我不看,这是你们女孩看的,我们男人看海明威和凯鲁亚克。”
“切。”果果看准他屁股,踹了一脚。
这一脚可要命,陆诚睿瞬间破功了,额头上浮出汗水,紧紧的握着她玲珑的脚踝,光滑的脚背、粉嫩如莲瓣的脚趾看起来很精致可爱。
她的头发也很美,黑缎子一般丝滑,要不是被剪短了,此时披满肩头一定柔美无比,陆诚睿心里懊悔自己当初的行为,这么美的头发,自己当初怎么忍心剪。
“唉,你干嘛,我踹你一小下,你不至于要报复我吧。”果果想把脚缩回去,哪知道被他的手钳住了。看着他那张男性化的英俊脸庞上隐隐有笑意,果果没有动,却感觉到他手心里都是汗。
男人真可笑,当然,女人在恋爱萌芽的时候也是可笑的,但是,这样的可笑也很可爱,因为双方都在试探对方心意,一举一动在旁人眼里就会显得笨拙,哪怕出自本心,也要伪装的不经意,这恰恰是最好笑的地方。
心里偷偷地笑,果果继续看她的书,翻页的时候,无意中用牙咬着食指,却没注意到陆诚睿正迷恋的看着她的动作,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
“你今天不训练了啊?”果果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不练了,傅桐让我休息两三天,我遵医嘱。”陆诚睿的目光紧跟着她粉嫩的嘴唇和手指,被她清纯可爱的样子迷住了,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裂开一样,克制不住的想扑倒她身上。
尚在发育期的身体既不成熟也不丰满,然而最怕的就是这种纯洁无暇的性感,因为全无心机和做作,没有任何粉饰,反而令人难以抗拒。
这回,果果感觉到了他热切的目光,抬起头又瞄他一眼,这一眼妩媚的令人销魂发软,陆诚睿三魂七魄都出窍了,身上通了电一般,从骨子里舒服出来,如此感觉,太美好了,他从未体验过。
“我的手好凉,你帮我捂捂手。”果果主动又及时的把小手伸给陆诚睿。陆诚睿握住这只微凉的小手,软软的轻抚她掌心和指尖,心里这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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