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
气氛绝妙。
不过却充满烟火气,因为他们在吃铁板料理,一种浓浓的暖夜之乐。
四位拥有绝对创造力的艺术家,不对,应该是三位,还有一位自称俗人,拒绝以艺术家冠名。
“我就是一个破演戏的,怎么就不能吃铁板烧?”
权志龙说不过她,任由她往豆腐汤里加辣椒粉,本来想在一间有格调的餐厅吃饭,不想来到了不起眼但很美味的小店。
“gray哥,愣着做什么,不合胃口吗?”
她谁也不冷落,一身“江湖”气,亲近又疏离的对着李星和笑,大方而磊落的晶莹注视。
李星和摇摇头,随后笑笑,浅浮于表面,在光下,瞳仁呈深褐色,流淌寂静,低头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权革似乎不饿,喝了点酒吸会儿烟,不一会儿店老板来做推荐,邀请他们尝尝牛小肠、牛舌之类,说很受欢迎。
“不……”权革正要婉言谢绝时,已经有人先一步开口。
“不用了,谢谢。”
权志龙头也不抬的轻声回答,随后点了一份铁板乌龙和什锦煎饼,煎饼里不要鱿鱼,因为有个嘴挑的人不吃。
李星和也没抬头,没有听见一般,仿佛早就知道没有人会点油滋滋的内脏。
太了解了。
不了解,也不会坐在这里。
她什么时候吃海鲜,哪道料理不要海鲜,哪道菜去配,哪道菜要蟹不要虾。
什么不吃内脏,什么也不动角瓜韭菜菠菜和菌菇一类。
讨厌气味重,但又嗜辣。
她爱吃鱼。
甚至,她吃鱼怎么吐刺,嘴怎么动,手怎么动,筷子怎么捻,全都一清二楚。
如果要让这三人当场表演【南熙贞吃鱼吐刺】的节目。
他们绝对模仿的惟妙惟肖,一个个竞赛三大电影节影帝,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就是这么了解。
也从没这样了解过。
不要说他们,就是其他人,这也必须是“入门”级别的课题。
“不要只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发歌?”
“你呢?一直在偷懒?”
她扭头去问老烟民,只见权革瞥下眼皮,睨笑她一眼,高冷傲娇,还很可爱的挟下烟说。
“快了,这两个月吧。”
“哥你呢?”
她再次转头,像只皮光水滑的土拨鼠,碰了碰权志龙的手腕,人家喝口水抿唇,忍笑的勾勾手指意思要说悄悄话。
不知道讲了什么。
李星和就看见她忽然灿烂如花,娇嗔的撞了撞,随后捂住嘴,趴在GD的耳边嘀嘀咕咕。
“骗我的人尿尿洒鞋上。”
“什么啊,你都是怎么想到的词?”
权志龙要笑死,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诅咒,不过还是笑眼弯弯的点点头,窃窃私语。
“不骗你。”
新歌Foryou。
Foryoubaby。
熙贞被哄的很开心,得意洋洋的舀一勺豆腐汤,还没放进嘴里呢,左手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嘶——”
她倒吸气垂眸一瞧,左边的权革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大有顺时针拧下去的架势,面上却淡淡微笑的吸烟。
聊啊,怎么不聊了。
没完没了,还趴人家身上聊,笑的跟朵花似的。
就你朋友多?就你操心人家发不发专辑,瞧那欠揍的样子。
给长长记性,下次……唔!
权革闷哼一声,手边夹着的烟差点落在身上,他屏着气,感受到脚面正被人死死踩着,一股钝痛袭击而来,报应还的如此之快。
“唉一咕~”
南熙贞笑眯眯的装可爱,煞有其事的懊恼,皱一皱秀眉,对着他无辜的眨眨眼。
“好后悔呀。”
“我今天应该穿高跟鞋的。”
踩死你踩死你。
【松开脚】
【先放手】
【不放】
【你也别想】
两个人视线打架,小学生意念斗殴,搞得其他两个人纷纷看来,见到他们“深情”对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权革一瞅,当机立断的碾灭烟头,手臂往下一伸,抓住她的脚踝,差点把鞋给脱了。
“啊!”
她往后一缩,膝盖猛地一抬,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桌底,力气之大,顶得杯盘叮当作响。
动静之大,桌子都要给掀了。
“疼疼疼!”
“怎么……怎么了这是。”
她痛的龇牙咧嘴,捂着膝盖缩成虾仁状,钻心的疼啊,还麻麻的,冻僵似的那种感受。
遭殃,受罪。
权志龙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权革,眸很冷,说罢就要看可怜的膝盖。
权革表情不自然了,他没想真的这样,开开玩笑,哪知道给磕到了,于是也关心的低头查看。
她想骂两句来着,不过撩起眼皮,发现对面李星和的目光从桌下移上来,似乎还要过来看一看自己。
“欸?欸!”
“哥,哥!我还没问你。”
“你什么时候发歌啊?”
她这么一问,李星和停下起身的意思,眸光闪烁,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膝盖肿成这样。”
“你还有心思问别人。”
权志龙语气很不好,表面训她,实际上是给罪魁祸首脸色看,罪魁祸首心虚,看那渐渐浮现淤青的膝盖,心急的代替回答。
“他发了,早发歌了。”
“上个月发的。”
啊?
南熙贞一点也不知情,面上有些尴尬,一种越来越远的距离感无形的弥漫周围,察觉到对面人的沉默,她讪笑几下,又问道。
“什么歌呀。”
话怎么这么多?
权革拧眉瞪她一眼,做错事还一脸理直气壮,不耐烦的敷衍道。
“MoonBlue。”
MoonBlue?
Blue……
【你知道BLUE怎么拼吗】
【是BECAUSE、LOVE、U、EVERYDAY】
原来,他那天问自己这个,是在写这首《MoonBlue》。
她还发现了,李星和放在桌上的手机依然没变,还是曾经录进自己脚指纹的那个。
Blue。
MoonBlue。
算了,还是别听了。
“去医院。”
“嗯,嗯?”
她回过神来,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可惜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搀起来。
“等等……这个不需要吧。”
“你是想自己乖乖上车,还是我抱你?”
权志龙的好心情没了,他态度强硬的压着她离开,临走还要回头瞥一眼始作俑者。
权革摸摸鼻梁咳嗽几声,随后也马不停蹄的跟上,开玩笑,这种花花肠子的女人,指不定又搞什么鬼。
他们仿佛忘了。
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被淹没在变冷的桌边。
去了医院后。
医生说,再来晚点,淤青差点就好了呢,臊的南熙贞哀怨的剜了某龙一眼又一眼。
但是权志龙不在乎。
医院不让抽烟,他只好捏在掌心摸一摸,双臂搭在窗前,等待涂抹药膏的时候,似提醒似警示的这样说道。
“deanxi。”
“我在入伍期间,熙贞寄来的信中有时会提到你。”
权革双手插兜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抬眼看了看那个不平凡又平静的背影,眼眸淡淡,一句不发。
“虽然人不在,但两年中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也好,AOMG的人也罢,这中间产生了很多很多的意外。”
“不过。”
他悠闲转身,目光从傍晚的树影中移开,微眯眼,视线灼灼有力,舌尖舔唇,神情严冷沉肃。
“我不喜欢今天的意外发生。”
“这最好是最后一次。”
沉默几秒。
“被警告了呢。”
权革靠着椅背微扬头说道,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随意,还有些许漠视,只是这种张狂的态度被硬生生的再度相讥。
“请认真些。”
“里面的人对我很重要。”
这个少年轻妄的人,没有遮掩,没有虚假,如此坦白,如此直接,也是那么的霸道。
“我不管你爱不爱。”
“但我爱。”
“掉一根头发都不可以。”
他一声声唤醒的,他要看着健康,他要看着快乐,他要看着无人敢伤害,谁也不行。
“今天。”
权志龙顿了顿,弯唇一笑,面庞温暖美好,话语寒风带刺,满满威胁。
“我敢这样说。”
“就有办法让你永远见不了她。”
“要试试吗。”
激进、尖锐、强势的攻击性,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有足够的自信。
就在这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的时刻,一旁房门被打开,医生说坚持抹药四五天就差不多会好。
有人不管其他,进去查看关心。
只留权革一人坐在外面,静静待着,不是没有生气,当然有被挑衅到,只是……感觉到哪里有些奇怪。
他和GD早年就认识,虽然不是亲近的朋友,但也曾一起玩过。
这哥。
保护欲太强了吗?
以前不这样啊。
好像她是易碎的瓷器。
碰不得动不了。
服兵役会让人性情大变吗,权志龙不曾斤斤计较过,他说爱,看不出占有欲,反而……
在警告自己不能伤害她。
权革总觉得。
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内情。
想多了吗。
“我说不用来吧,又不是断腿,医生都笑话我,再说医院不能经常来,总来好运气就没啦。”
迷信、歪理。
权志龙当耳旁风,不理她的碎碎念,拎起一旁的外套,准备穿上送她回家,可惜妖蛾又有突发事件。
豆腐汤喝多了,尿多还尿急。
“等等,我要去厕所,憋死了。”
“呀,想尿就去尿,总憋着算怎么回事?”
“知道啦知道啦。”
南熙贞走进里间的洗手间,随后又回头趴在门边,嘻嘻的鬼笑,歪歪脑袋说。
“哥。”
“你好像我妈哦。”
“……”
志龙听了都想打人,那只土拨鼠缩回了脑袋,活蹦乱跳的解决生理问题,留下包包里的手机一直响。
他没顾虑,摸出了一瞧,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后,一本平静的接起来。
“是我。”
“她在厕所。”
李星和静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说自己想问问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例行关心罢了,毕竟相识这么多年。
没想到。
“不必了。”
“grayxi。”
传来耳畔的男声礼貌且犀利,一字一句的狠狠扎进人心,扫除全部多余的因素,干净利落。
“你的关心对她来说是烦恼。”
“不需要。”
“也不必有。”
“请让她。”
“潇洒开心的活着。”
事实如此,难道不是吗?
熙贞和自己很像,她不会回头看的,过去的就应该过去,怀念的留在记忆里,不必再度重温。
最美好的,三番两次回味,时间久了,也没什么滋味了。
多是困扰。
多是烦忧。
让她的心没那么多负担,轻松快活的跳动的胸腔内,是自己此时此刻唯一想做的。
“gray打电话问你情况怎么样。”
“是我接的。”
她坐在副驾驶,听了挠挠头,没什么反应,确实感觉到松快,于是明朗的笑了。
“哥,你刚刚是不是说了dean哥什么啊。”
“没有啊。”
“什么没有,他忽然不打招呼就回去,一看就生气了嘛,肯定是你说了什么。”
她瞧见权志龙不说话,专心致志的开车,明显做贼心虚的样子,一下子抓到把柄,唠唠叨叨。
“dean哥好敏感的,他心里一定不舒服了,再说是玩闹碰到的,又不是故意的。”
“他容易多想,表面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内心很脆弱的,一点也不洒脱,简直像个宝宝,晚上特别感性。”
“还会掉眼泪呢。”
“我以前还老跟他对着来,现在能让步的话,我几乎都让他。”
忍让。
她什么时候学会了关心别人。
成长了,懂得了聆听。
如何让人不爱。
“我们熙贞。”
“太善良了。”
权志龙笑着挤挤眼睛,极尽吹捧,反正在他眼里,哪里都好,什么地方都是最完美的。
“嘿嘿。”
她歪倒,娇娇的枕在肩膀上,手背一暖,发现这哥抚了抚那被掐红的地方,顺势握住,十指相扣,觉得有些小幸福。
“恐怕只有哥你觉得我善良呢。”
飘飘然了。
都说相处时间久了,相看两生厌,感情会随着一分一秒的推移,消失殆尽。
怎么会。
此时此刻。
她不这样想。
等到兰博基尼停下时。
“志龙哥。”
她转转眼珠,亮亮的笑着,解开安全带,依偎过去,伸手抱住,嘿嘿傻笑,嘴巴躲在他的耳朵边蛐蛐蛐。
“你对我好的。”
“我都想嫁给你了。”
爱情啊。
就是看谁能熬。
熬到他玩心疲惫,蓦然回首。
熬到他经历万千,温暖明净。
更熬到他,经过一个又一个女人,学会了成熟,学会了关心,学会了爱护,更学会了……
爱一个人,当做爱自己那样去爱。
爱情啊。
也是看谁更能等。
等了一位又一位,候了一任再一任,几番寒暑,此去经年路,等啊等,忽地发现。
所有人都离开了。
但只有他等的人。
从不曾离开,始终伴在身旁。
“晚上吃什么。”
“火锅吧。”
“火锅?”
“我认识的弟弟给的料理包,再不吃就过期了,你陪我上去取吧,然后在你那里吃。”
“为什么这么麻烦。”
“因为我不想家里有味道。”
“……”
“嘿嘿,走嘛走嘛。”
狡猾的人儿正生拉硬拽,刚刚被想嫁几个字感动到的人,此时望天翻白眼,磨磨蹭蹭不想上去。
他其实。
不想等一个又懒又馋的人。
于是俩人在汉南洞住宅区大门口拉拉扯扯。
“你不是要减肥吗,再吃衣服缩水的更厉害。”
“我吃一口,尝点味,走吧走吧。”
“不想上去。”
“老公,志龙老公陪我上去吧。”
“呀!”
权志龙窘迫又羞臊,她却没皮没脸的呲牙,喊的更起劲,一口一个老公亲爱的,耍足阴谋。
“上去上去!”
“南熙贞你真的很讨厌。”
他嘴里抱怨很是厌烦,眼睛里在流蜜,不知怎么,有点感受到父母所说的,拥有小家庭是什么滋味。
让人有点鼻酸后会笑的味道。
不是高兴,不是快乐,也不是愉悦。
是幸福呀。
“我早说了,住一起买上下层就不用这么麻烦,又是跑这里,又是跑那里。”
“那哥先把你楼下买下再说吧。”
“我买下你会来吗。”
“当然啊。”
“不来的人胸部下垂。”
“……你好狠。”
“跟你学的。”
俩人你一嘴我一言的挽着手臂走向大门口,走着走着,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条纹运动衫的少年望来,仔细辨认一番,随即眼睛一亮,欢快的跑过去。
“姐!姐姐!”
“这里这里!”
两声呼喊,成功的让南熙贞回头,当瞥见那瘦高的身影时,感受到了猝不及防。
她好像……
是有对志晟说过自己住在这里。
怎么……突然找来了?
朴志晟几步跑到眼前,摘下口罩呼呼喘气,他没认出旁边的人,而是眼睛闪闪的雀跃道。
“没想到吧。”
“surprise!”
哈哈哈没想到。
她勉强的堆起笑容,第一次临危乱了,抓耳挠腮,不敢去看另一个人,有种小三找了被大房刚好撞破的无所适从。
权志龙目光浅淡的投向她,该说什么好呢,做贼心虚的人是她才对吧,果然两个人不能太相似,相似到连这种情景都要复制一遍。
“这谁?”
此分此秒。
他那般独特的声线一出,毫不意外引起了小男生的注意。
朴志晟觉得好耳熟,他望着面前露在口罩外狭长干净的眼睛,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自己一定见过。
绞尽脑汁想半天,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却一直说不出来。
谁呢。
是谁呢。
啊哈!
想到了!想到了!
是!是……
正要怀着惊讶不可思议的心情问候时,妖蛾姐姐一把按住他,堵住了砰砰响的心跳。
她瞧了瞧怔懵男孩,再看看戏谑男人,一紧牙,一跺脚。
她视死如归,她咬唇狠心,她两眼一蒙听天由命。
她睁眼胡诌瞎话。
她说。
“这是我妹妹。”
“你信吗。”
解锁新修罗
信个屁!
于是老公飞了,火锅没了,妹妹,哦不……弟弟也跑了。
逞一时口舌之快。
人锅两空。
得不偿失啊。
都怪这张破嘴!
“姐姐你什么有正经样子什么时候再来联系我吧!”
什么人嘛,一点正形没有,年上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呀。
朴志晟尽管有点生气,但想起昨天的情景,也忍不住笑出来,实在是因为GD前辈的表情太好笑了。
也对,好像一直和GD前辈是至亲来着,不是说他们两个似乎交往过,不太像啊,看着更像是好朋友的样子。
哪有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
朴志晟发完消息后,又穿上了那件红格子衬衫,跑去公司练习,回归行程刚结束,但听经纪人讲最近会有新企划。
不久后会公布。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练习室,推开门,有的人在跳舞,有的录视频,有的换歌,有的坐地休息。
因起的晚,其他人都吃了饭,只剩下他。
因此。
罗渽民听见动静后,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私下喜欢安静,也不爱笑,与镜头前的反差极大。
当然,还有一个人面前,也是如此。
“你要吃什么吗。”
“等一会儿吧。”
朴志晟撂下包在沙发,迈脚朝着他走去,只是越走越惊讶,越近越认真,瞧了瞧后,还有些诧异。
“我。”
“我也有这件衣服。”
罗渽民低头瞧了瞧,指着自己身上穿的白T,皱了一下眉心,不确定的追问。
“你说这件?”
“对啊,好巧,一模一样,你也买到了?”
担任过《VOGUE》设计师的Johannes,在18年创办自己品牌Ioannes后,设计的第一件衣服。
一件曾在巴黎东宫展出过的,已经绝版了的。
RococoT恤。
锐利剪裁、简单纯净、浪漫浮华的精致主义。
“我记得当时你没买到。”因为国内只发售了三件,等得到消息的时候,其他更靠近时尚圈的人早就预定了。
“嗯,很难买,不过后来有个前辈送了我一件。”
朴志晟坐在他旁边,鼓着腮帮一笑,含糊带过,他在18年的遗憾,有人特意在今年生日为自己补上了。
“前辈?”
“哪个前辈?”
“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了一个前辈?”
罗渽民起了疑心,他想起几天前是她送志晟回来的,心有些沉,目光也变得凝重。
“啊……那个……哈哈……说错了。”
“是认识的姐姐呃……长辈,家里那边的人哈哈……”
他看着志晟前言不搭后语,装傻充愣的挠头,也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解释不清的说起了其他话题。
昨天。
他记得志晟傍晚出去了,入夜后才回来。
说是回家一趟,但时间明显对不上。
而且。
昨天下午发消息,她也说自己和别人有约了,去看了什么画展,模糊暧昧的和志晟出去的时间相同。
巧合吗。
自己多想了?
“你昨天不是回家了?怎么没有在家里住?”
“啊?这个……哈哈哈其实我是出去玩了,偷偷溜去吃饭了。”
“哪里?”
“嗯……嗯,哈!汉南洞,对,在汉南洞那边,那里有家好吃的店。”
汉南洞?
对不上了。
她住在始兴洞,曾住地在蚕院洞,公司租的公寓在黑石洞,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狡兔三窟。
不知无意或者巧合。
她没有告诉罗渽民自己在汉南洞有房子,对朴志晟也没讲在始兴那边有别墅。
恰恰好。
错开了。
不过。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
罗渽民对着半空出神,若有所思的摸出手机,沉重思考一番,发去了一条平平无奇的问候消息。
大概半小时后才收到了回复。
【我在和秀满老师打高尔夫,一会要吃饭,不能聊啦~】
他心情莫名的惴惴不安,练习一会儿,沉默的又坐下,指尖翻转着J字项链,不知想些什么。
队内好像知道了他和李帝努在吵架,都很有眼色的没有像往日般闹腾,确定好第二天录制团综的时间地点后准备回宿舍。
却不想。
“唉咕,你们没有休息吗?”
李赫宰忽然出现,他路过听见练习室有动静,一推门,发现孩子们居然都在。
于是,瞬间热闹了许多。
他持着手机,这里翻翻,那里看看,嘴里直埋怨。
“也不知道秀满老师跑去哪里,他让我来公司一趟,要确认熙贞那丫头8周年纪念庆贺的事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都想回去了。”
一下子,小子们七嘴八舌的问起来,明显亢奋兴趣多了。
“欸?真的要搞8周年吗?在哪里啊?”
“在哪在哪,哥你要去吗?”
“那我们也要跟着一起?真的?”
罗渽民没参与,他当然知道李秀满老师现在做什么,不过没有说出来,而是低头舔了舔唇,心中有了大概的计划。
当再度抬起时,那张脸已经换上了元气漂亮的笑容,有意无意,声音不大不小的开口道。
“志晟啊。”
“你一天没吃饭不饿吗?”
李赫宰一听,注意力跟着走,问了一番,发现小孩子还真的一天没吃饭呢,搞笑的质问经纪人为什么要“虐待”,随后爽快的表示自己请客。
“可哥你不是要找秀满老师有急事吗?”
罗渽民似有担心,又很懂事的替公司哥哥着想,却一步一步的引导思维。
“不知道秀满老师现在做什么。”
“哥快去找老师吧,回来后要记得告诉我们8周年的事情,非常好奇呢。”
他太会揣摩人心了。
论思维发散,论大胆疯狂,论报复心,谁能比过suju?
“老师刚刚发消息说自己在打高尔夫,马上要去吃饭。”
李赫宰邪恶一笑,以前又不是没干过,再说李秀满老师其实性子比较软和,对艺人们都很好。
“这样好了。”
“我打电话让秀满老师请我们吃饭吧。”
“让我等这么长时间,难道不应该吗?”
真是只活今天,没有明天。
他还以为是自己灵光一闪的想法,但都在一人的预料中,结结实实的踏入绳索里。
小子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Suju的哥哥们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们还有些小兴奋呢。
两位经纪人要疯了,灵魂出走,心累到极点,SM的艺人没一个省心的。
于是。
李赫宰打电话过去,说要过去找他,但只字未提NCT孩子们的事,准备搞一个突然袭击,让老师的钱包大出血。
反正。
金希澈还一口一声“秀满oppa”“英敏oppa”,灌一个会长一个社长的酒呢。
早疯惯了。
李秀满也没办法,只好让他过去,熙贞也是SM的,都是熟人,一起吃顿饭没什么。
没想到啊没想到。
竟然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人!
一个接一个站成一排,笑容灿烂厚着脸皮,站在高尔夫球场,大声的自我介绍,里面还混进去一个老少年。
“ToTheWorld,这里是NCT!”
这一响声,这一口号。
彻底震住了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娱乐帝国的缔造者都傻了,哎西,李赫宰这小子又搞这一套,suju真是管不了!
南熙贞也愣了,怎么回事,不是只有赫宰哥来吗?怎么这些小子全到了?
罗渽民望着她默默弯唇,眼神幽深,究竟是自己多想,还是她……一会儿试试不就知道了。
造孽啊造孽。
她摊上了另外一个难以招架的妖孽。
小命要不保了。
意外之喜,简直意外之喜。
大家看见她也在,放得更开了。
朴志晟装模作样的眺望远方,诗人一般文艺的欣赏美景,其实心里暗爽,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姐,你还会玩高尔夫?”
黄仁俊见识了球技后,夸了一句全能后,跃跃欲试的好奇道。
她脑后扎了可爱的小揪揪,一笑明眸皓齿,白色短裙清丽,腰肢婀娜多姿,但可惜连连的说些鬼话。
“何止,唉……就是平时陪我的都是帅哥哥。”
“今天身边只有一个糟老头子。”
辰乐噗一下止住笑,连忙捂嘴,其他人顾不得笑,连忙堂皇的嘘声,肚子都疼了。
真是什么都敢说!
她也笑脸明媚,一转头,发现李帝努也弯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由的收起笑意,低头转身。
谁想,一转身,就看见了……抱着手臂一脸兴味揶揄的罗渽民。
还有个偷听的人呢。
这……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呀。
后悔,心里就是后悔,没事玩什么年下啊,好嘛,这下把自己玩进去了。
“我去那边看看。”
赶紧跑吧,还能怎么办。
李秀满已经和场内餐厅嘱咐好了,账单记在自己名下,让他们玩一会儿去吃饭,算是公司福利。
高尔夫球场很大,明明有那么地方可以去,怎么偏偏!偏偏就是跟着她!
罗渽民发现了。
志晟和辰乐总是有意无意就跑到她那里,而她在躲开,不动声色的躲开。
不得不让人多想,不得不让人怀疑。
他不要再想了,他不要再观察了。
决定干净利落的解决。
于是起身一步一步向着绿草茵茵的那处走去,向着那个白裙长腿的靓影迈出步伐。
金灿白炽的阳光,照的人移不开眼。
有三拨人在移动。
辰乐走着走着,发现渽民哥逐渐靠近那姐,心里有些打鼓,忐忑不安的瞧了瞧旁边伙伴的表情。
她也看见了,一扭头,几米远外的白色身影,忽然就靠了过来。
那灰蓝色的发镀上了一层金色融融的耀阳光芒,似在发尖跳舞,迷幻的味道。
“欸?你过来干嘛……”
罗渽民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一秒也没有。
微笑、站定。
抬眸、一瞥。
然后收回凝望左前方队内最小两个人的目光。
忽然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不是蜻蜓点水,不是轻柔一挨,而是浓烈、炙热、燃烧着火焰的深吻。
要命。
真要命。
辰乐动态视力突然爆发了,他在看见前方有所动作之前,一把勾住身边人肩膀转身诶呦起来。
“我的脚扭到了!”
“志晟啊,你先扶我一下。”
唉……
大老远跑到韩国来,还得给队友打掩护,何苦呢,都什么事嘛。
要是让朴志晟这小子知道人家早就交往了。
那颗少男之心,还不得碎死。
“啊?怎么会扭到脚?这也没石头啊。”
朴志晟想回头看来着,谁想辰乐这小子完全不像崴脚,跳山羊压上自己的背,就是恶作剧!
“呀西!又来这招!”
志晟啊。
不能看呀。
未成年不能看这个的。
哎西!
自己也想骂人啊,那哥怎么什么场合都不顾,几天不见也不至于想成那样啊,李秀满老师可是在呢!
该看的没看见。
不该看的全看见了。
我去!
死循环啊?!
黄仁俊想一头撞死在这里,赫宰哥让自己和帝努喊他们几人去餐厅吃饭,没想一走进又是熟悉的一幕。
罗渽民该不会是做给李帝努看的吧。
你们真是没完没了。
这一点破事掰扯不清。
问过那姐的意思没有。
过分了啊。
刺激,大刺激,刺激的要命。
“你有病啊!”
她一下子推开这人,心里罕见的惶惶不安,却什么也不想说,连眼神都不想给了,转身就要走。
罗渽民很少有想要的东西,他一旦盯住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气还喘着,唇边还有濡开的唇膏,但伸手紧紧抓住她的腕,一边舔着嘴角的口红,一边不明所以的精魅轻笑。
“怎么了?”
“你怕什么?”
“老师不在这,赫宰哥也不在这。”
“仁俊知道,帝努也知道。”
“只有辰乐他们不知道……那么……”
他一把拽回,扶住她的胳膊,心情乱了,可面上言笑晏晏,贴着耳边幽幽沉沉的试问。
“难道你怕。”
“辰乐和志晟看见?”
她也乱了,想回头,但知道一回头……只能垂眸望着脚尖,屏息凝神,平复情绪。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自己的报应来了。
放在以前,爱谁谁,管你哪根葱,天王老子也别想动到她头上。
现在不行。
朴志晟就是一个特别单纯,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小孩。
她很坏,但又没那么坏。
不想玩弄这个小孩子,也不想任性的将自己想法强压在对方身上。
就是对待曾经的自己。
就像拯救过去的自己。
一个没有复杂家庭背景,一个没有经过被抛弃,一个没有颠沛流离,一个还没有长大的。
“男版”的自己。
她控制不了罗渽民,她也无法控制住任何一个人。
索性。
放手。
她叹息一声,小脸扬起,直视对方,神色略显疲惫,眼神依然明亮干净,嘴唇微动。
“我们。”
她看见了跑到自己前方,远远张望而来的小孩,正朝气蓬勃的朝自己挥手,笑眯了眼。
一瞬,也迎着光笑了,轻声道。
“分开吧。”
“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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Ρǒ㈠捌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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