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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溪曦的小臭臭 奢望

奢望

    她说的话,孟赤道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
    怕被狗仔跟拍,孟少爷二话不说,驱车前往距离城市中心二十多公里的地方。
    那里矗立着一幢幢古色古香的徽派建筑,弯弯绕绕走进其中一户,是一家私房菜馆。
    装潢舒宜,内有乾坤。
    孟赤道出了名的吃喝玩乐是样样精通。
    从前某一次,大冬天的,他不知抽了什么疯,私人飞机直奔北海道,只为吃一口最新鲜的鲷。
    这深巷子里的小店,想来也是他掘地三尺挖出来的。
    老板见到孟赤道,一点不惊讶,笑眯眯的招呼着。
    这半晌午的时间点,饭馆里清净无人,吃早饭的散了,吃中饭的还没到时候。
    找了张软榻藤椅就入座了。
    小厮将菜式一道道摆上来,色香味是俱全了。
    一口热汤暖胃,很是清爽,夏日的烦闷一扫而空。
    孟赤道嘴刁,白米饭都讲究软硬适中,他选中的地方自然没得挑。
    院里树荫下打盹的大黄,后厨飘来的缕缕香味,账台前的小厮正举着手机打王者,打急了偶尔几句粗口都很应景。
    外头的阳光斜斜地透着葡萄架洒进小院,仿佛静止了时光。
    溪曦喜欢这里,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放空自己,好好吃一顿饭了。
    心松懈了,连胃口都好了。
    “这地儿不错。”她不由夸赞。
    “就地儿不错吗,陪你吃饭的人也不错吧。”
    “孟赤道,你就不能让我吃顿安生饭。”
    “得,小姑奶奶,你用你的。”
    被回怼次数多了,生理产生抗体,插科打诨地掩盖失落,他最拿手。
    就这么一桌两椅,一餐一食一双人。
    外人看着,确实养眼,尤其这男主角满眼放光直直盯着低头用餐的女孩。
    多深的情谊啊,任谁都不忍心打破。
    偏偏,上帝往湖中丢了一粒小石子儿。
    “我操,孟赤道你个狗,选了这么个犄角旮旯里的地方,让我一顿好找……”
    爽朗明亮的女声由远及近。
    被指名道姓的男人皱了眉,在心底爆了粗口,得,眼前的还没伺候好,又来一祖宗。
    溪曦也听到了,只是反应与孟赤道大不一样。
    她放下餐具,转头往院子看去,顿时笑靥如花,可不就是她嘛。
    是好久不见的方知然啊。
    见到她,饭都没心思吃了,起身跑到院子里去迎,“知然,是你吗。”
    是溢于言表的开心啊。
    “好久不见了,溪曦。”再见到好友,方知然也是一样的。
    院子里,花季灿烂的两个女孩相拥,脸上的笑容洋溢。
    孟赤道本不想打扰的,可她们腻歪得太刺眼了。
    “我说你们不热啊,大太阳底下,回头晒成黑炭。”
    他总是最煞风景的那一个。
    方知然这才注意到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步流星进了屋,一掌劈在他的后颈。
    “你还敢说,给了个村子的定位,我里外兜了半小时找到你的车,才知道是这,太狗了。”
    孟赤道被打的嗷嗷乱叫,一边躲,一边骂回去:“方知然,你是不是女人,下手这么重。操,老子残废了你负责啊。”
    方才的静谧没了,一时间鸡飞狗跳,活色生香。
    他们两个一碰面就是这样欢脱,溪曦每每旁观,都乐不可支。
    方知然比她小一岁,出国比她早几年。
    两人在国外念的同一所大学,后来在华人圈里认识,一见如故。
    她短发,幽默,清爽,明媚。
    她长卷,诙谐,优雅,惊艳。
    过分合拍。
    孟赤道家和方知然家往上数几代都是铁打的友情,到了他们这一辈,反而闹腾不休。
    大多时候,还是孟赤道让她的,美名其曰是不和女生一般计较。
    方知然热烈阳光,遍地是朋友。
    在美国的别墅里,每周都能搞个轰趴,里里外外塞满了人。
    溪曦参加过一次,只这一次,便迷得孟赤道到现如今还醒不过来。
    三人入了座,方才的饭吃到一半,现在加了方知然这个大胃王,自然是不够的。
    孟赤道交代了厨房几句,不一会儿,新菜也上齐了。
    “什么时候回国的。”
    比起旁的,溪曦最好奇这个。
    “回来快两月了吧。”
    “那怎么没告诉我啊。”她抱怨道,责备的眼神看向孟赤道。
    孟赤道忙解释着:“你那会儿在拍戏呢。”
    一算时间,也确实是。
    方知然借机告状:“我想去探你班的,他不告诉我地址。”
    “我那是怕你毛毛躁躁,影响她拍戏情绪。”
    “你说谁毛躁了,孟赤道,我看你就是欠揍。”
    说了没两句,怕是又要打一场了。
    叫方知然来这儿,是孟赤道临时起意的。
    她若来了,刘溪曦眼里就更没有他了,里外阻着实为故意。
    可今早公司见她,黯然寡欢,无精打采。
    他见不得她这样,为了让她高兴,这才叫上了方知然一同赴约。
    看着女孩脸上重回的笑和自信,孟赤道觉得,刚才挨的撕心裂肺那一掌都不打算计较了。
    吃完饭,方知然意犹未尽,好容易见面了,只吃一顿饭哪够,呼朋唤友张罗起来。
    溪曦本打算回家补眠的,老友相见的喜悦劲还没过,这会儿也是精神抖擞,就依她了。
    打了两三个电话,局就约起来了,地点定在城中最high的会所。
    她回国才两月,哪里好玩,哪里热闹,已然门儿清。
    溪曦汗颜,又觉得温暖,不管分隔多久,方知然还是那个方知然,一点没变。
    方知然没有变,孟赤道没有变,其实她也没有变。
    你看,时间并不会改变什么。
    那为什么。
    偏偏是他变了呢。
    溪曦觉得不公平,转而又找了解释自我安慰。
    或许他也没有变,只怪自己被心底的滤镜蒙了眼。
    和江酬产生交集的这一年里。
    她反复练习且熟能生巧的技能,就是类似无休止的自我安慰。
    没营养,却实用。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整个城市陷入一种模糊的五光十色中。
    一行三人到达会所,先到的那群朋友已经喝起来了。
    看到他们进来,尤其是看到溪曦后,还是稍稍楞了一下。
    近几个月都是她的负面新闻,路人想不知道都难。
    溪曦没在意。
    进入娱乐圈有一点还是好的,流言蜚语也好,窃窃私语也罢,她都能做到泰然处之。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玩开了也就熟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利益计较。
    你不拘束,我也就放开了喝。
    溪曦划拳输了,也被骗得喝了几杯。
    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孟赤道等在外头。
    “你是怕我走丢啊。”他偶尔一些傻举动,格外好笑。
    孟赤道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口不对心:“进去那么久,我是怕你掉厕所里。”她醉了。
    “这才哪到哪儿啊。”她不以为然,区区几杯酒,她确实没放在眼里。
    回包厢的路上,被人截了胡。
    “你是Cissie吗,我好喜欢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学生气未散的女孩,看着服务生的打扮,大约是来兼职打工的。
    这都能遇见粉丝?在她被黑得体无完肤的现在?
    溪曦有些差异,倒也没有拒绝,正要伸手去签,边上的人不耐烦了:“不好意思,她不方便。”
    都醉成这样了,还签什么签。
    说罢,揽着女人的身子就预备走。
    那女孩子被无情拒绝,小脸涨得通红,要哭不哭的样子,实在可怜。
    溪曦推开他,嗔怪着:“孟赤道,你不许欺负我粉丝啊。”
    她虎着小脸满是不乐意,孟赤道只剩下听话认怂的份。
    转身取了女孩手中的本子和笔,唰唰签下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姓叶,朋友都叫我小叶。”
    “嗯,”溪曦听完,笔触不停,写了句带署名的专属祝福:“写好了,小叶,给你。”
    “哇,Cissie你人真好,谢谢。”
    得到签名的女孩面露喜色,高兴得找不着北,连身道谢。
    说话声:“江总,你看什么呢。”
    男低音:“没看什么。”
    会所的私密性做得很好,走廊里除了零星几个服务员,没其他人。
    所以这一问一答,饶是醉醉迷迷,溪曦还是捕捉到了丝毫。
    他的声音太过熟悉,尤其是那一句“江总”,让她更是多了些笃定。
    转过头去张望,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孟赤道见她急着寻找什么,有些疑惑:“你找什么。”
    溪曦摇了摇头,松开他搀扶的手,缓慢往包厢走去。
    或许是她酒醉幻听了。
    应该是。
    回到包厢,里头异常吵闹。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一股脑都站到沙发上胡乱蹦跳。
    孟赤道是爱玩的,看着大家这么嗨,心底蠢蠢欲动,整好有人来拉他俩一起蹦。
    溪曦打发了他走,寻了个角落坐下,身子是静下来了,心却不是。
    看着面前桌子上的酒,不由得一阵口干舌燥。
    脑子里嗡嗡的,不知是音乐声,还是方才的幻听。
    抬手取了杯子,一口灌下去,确实解渴。
    桌子上五颜六色的几种酒,她每一瓶都沾了几口,哪一款好喝,更是贪杯。
    孟赤道蹦跶完一首歌的功夫,她已经醉倒在沙发里,抱着酒瓶子,一杯接一杯。
    脸上是傻呵呵的笑。
    操。
    一个没看住。
    孟赤道悔得肠子都青了。
    扶起她,酒瓶一丢,揽着她就打算回了。
    再一看人群里的方知然,显然是还在兴头上,蹦的头发都炸了也不知道停。
    “方知然!”对着那处吼了好几声,脑子都缺氧了,终于把她喊回了神。
    方知然也喝了酒,这一晚上就他惦记着送她们俩回家,滴酒未沾。
    现在好了,一个醉了,一个疯了。
    “我靠,这是喝了多少啊。”方知然看到神志不清的人,着实惊讶。
    刚才还好好的,转眼的功夫,就喝挂了。
    孟赤道脸色也不太好,“让我知道是谁灌的酒,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目光扫视了一圈人群,去洗手间之前,就是被人怂恿着玩游戏,输了喝酒,他以为这会儿也是一样。
    “走了,送你们回去。”
    去地下车库之前,溪曦还算安分。
    上了车,她就开始闹了,搂着方知然的腰,整个人软软倒在她怀里,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不是真哭,像是那种小孩子闹变扭的装腔作势,嘴里喋喋不休着什么,好半晌才听得清一两个字。
    她说。
    “知然,知然……”
    “他们都说,人和人,总是刚认识的时候最好。”
    “好像是这样。”
    “是,你说的都对。”
    方知然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无章法地哄着,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为她擦眼泪。
    今天的刘溪曦让她诧异。
    一贯有分寸有酒量的人,在美国那么多轰趴,参加过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这样醉到分不清东南西北,是破天荒头一遭。
    原本只是无病呻吟地人,不知想到什么伤心事,泪珠子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她说:“知然,我真没用。”
    这么不自信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太违和了。
    “谁说的,哪个敢说你没用。”
    方知然的安慰虽是太过表面,还带着一股悍匪气质,话里却满是真情实意。
    溪曦闹了一路,脑子里却还留着几分清醒。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能认清一些事实。
    他就在那里,就在刚刚。
    她知道。
    溪曦想,
    如果当年他没有伸手接过她的那一盅蜜枣。
    如果他皱眉冷声拒绝。
    如果他没有在喝完后笑着说好吃。
    如果初次见的那一面不够美好。
    或许她不会有这么多奢望和不满足。
    其实细细回想,从认识之初,他就是一个说话不算的人。
    说好了明天再见,明天过后他再没有出现。
    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会下意识去寻找呢。
    为什么酩酊大醉的现在,脑子里还是清晰描摹出他的轮廓。
    为什么还没有死心呢。
    或许是失望堆积得还不够多。
    可是怎么样才叫够呢。
    她没法回答为什么。
    恰恰是她知道答案,尽管不愿承认,可她知道。
    她忘不了他。
    她可真没用。
    车厢内,女孩哭累了的抽噎声,身边轻柔的安慰声。
    还有前排驾驶座上,那个面色深沉如墨的男人。
    一切都是未知的。
    一切又已成定局。
    字数达标,一章当做两章看吧。
    二合一你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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